分卷閲讀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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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平房裏,夜光下的一對影子中,稍小的那對,心窩處彷彿發着光。
那早晨,他哥小聲叫他名字,平躺着叫,在他耳邊叫,抵着他額頭叫。
他像往常一樣賴牀,一樣被他哥拖起來。
“你現在已經是初中生了!起牀!”
“不起!”他回他哥嘴,整個人卻嬉皮笑臉的,儼然一副早就醒了的模樣。
他哥看他這樣,無奈笑笑:“才剛剛去新學校報道一個多月,遲到老師是不會有好印象的。”
“哥,我不喜歡那個學校……”沈行聲音太小,他哥沒聽清,問:“你説什麼?”
“沒什麼。”沈行癟嘴,跳下了牀,洗漱整理好,噗呲噗呲去了學校。
沈行醒來時,夜涼如水,他裹着被子,彷彿又受到了那時的冰涼,一盆涼水徑直倒在他頭上。
“哥,我説,我不喜歡那個學校,他們都欺負我。”沈行説。
☆、第25章沈行把康乃馨和小雛菊放在他買的一個玻璃小櫃子裏,再到外面包了層氣泡紙,小心翼翼地去了臨街的菜鳥驛站。
他告訴工作人員一定要小心,便打算走,走了幾步到底是沒放下心來,站在一旁盯着工作人員一層層裹得再無遺漏後才離開。
他又把寫好的信寄了過去,收件人:劉璨棠。
他想,做完這最後的一次聯繫,就斷了算了吧。
他的母親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活,他再出現得多了,怕是對他母親的生活有影響。
秋風蕭瑟,路旁的梧桐樹葉子已經枯黃,風一吹嘩啦啦地掉落一大片。
他打開手機,上面顯示今天六點半,孟閒給他發了一條消息:【早上好。】而就在剛才,對方又發了一句:【上午好。】沈行也回了一句:【上午好。】沈行現在認識到,自己心裏確實是開心了,打字時,把這條消息發出去時,他的心裏已經被名為喜悦的情緒佔滿。
好像從那次車站道別後,自己的心境便發生了變化。
在那之前,他一遍遍的在心底問:“孟閒有多喜歡自己?”他一遍遍的排練演繹,卻從來沒敢開口,他怕他問出來時,對方就不喜歡他了。
他承認自己在對方身上找他哥的影子,但現在想來,孟閒和他哥竟是沒那麼相似了。
他哥在他記憶裏留了四年多,曾經的一舉一動,除了常常午夜夢迴時拜訪一下,其餘皆是模糊。
一旦他想到這些,他便再無法將孟閒與他哥做比較,他心裏清楚,即使再像,這也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而他,對他哥可能是孺慕依戀,而對孟閒,那些不一樣的心思就再找不到藉口了。
晚上沈行去上晚自習,走完樓梯後正碰見陳耀從辦公室裏出來,苦着臉一言不發的低頭走路。
沈行問過才知道是陳耀有事請假而班主任沒批。
沈行拍了拍對方的肩:“什麼事?”陳耀癟嘴:“我朋友結婚。”沈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什麼?”陳耀偏過頭,一臉“我就知道”的模樣:“你也不信吧?我朋友他本來就上得晚,沒讀高中,現在早成年了,都二十了……”
“二十?不用這麼着急着結婚吧?”沈行問,他還是難以消化這個消息。
“我朋友説那個女生他超級喜歡,他這輩子就喜歡她一個人。”陳耀説得很平靜,顯然是已經提前消化過了。
“還有,什麼叫做着急結婚?人現在規定十八歲就可以結婚,沒必要大驚小怪。”陳耀繼續説:“你看看你自己,你也可以結婚。”沈行:“……”陳耀説完才發現自己説錯了,沈行最近越來越“親民”,他一時嘴快,説了些不規矩的話。
陳耀小心翼翼觀沈行神,説:“對不起啊。”
“沒事,你又沒説錯。”沈行試着讓自己常年冷漠的的語氣温和些,他點點頭:“我確實已經十八歲了。”陳耀張着嘴,下句解釋的話還沒説出來,便哽在了喉頭,半月前他發現沈行笑起來好看,如今卻覺得沈行聲音都好聽到毀天滅地。
“其實還有別的辦法。”沈行沒注意陳耀的臉,只道:“白老師比較好説話,你去找找白老師,實在不行去找紀老師,總比找班主任的贏面大些。”陳耀:“我怎麼沒想到,等中午班主任出去了,我去找白老師。”中午陳耀去找了白舟,許多人都在睡午覺,沈行再次偷偷摸摸出了教室,這好像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他中午從來都睡不着覺。
他接好熱水,回教室放在桌子上,然後下了樓去了小花園。
他仍舊坐在長廊的椅子上,手上拿了本語文資料在閲讀。
接着,似曾相識地一幕出現了。
沈行抬起頭時,對方身後沒有逆行陽光,沒有飄渺煙霧,也沒有徐徐微風,沒有任何營造美好相遇的一切事物,以至於語文本來就不好的沈行想不出怎樣描繪着一幕。
正因為詞語積累太過匱乏少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眼裏,此刻就只餘了他孟閒一個人。
“沈行,你中午是不是都睡不着。”孟閒笑笑,本來凌厲地眼神,也軟了許多。
沈行聽了對方的話,他覺自己心裏的那扇小黑屋的門扉被輕輕釦了扣,有個魂靈停駐在門口,對他説:“我喜歡你呀,你快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