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名捕變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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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柳平避過滿天松針,已退出七八丈,避過十二點光,又去了丈餘遠,再避過那一記穿心飛刃,又退了十餘尺,等到閃過飛鏢與鐵蒺藜,又再退了十六八尺。
這一次,他己退出了懸崖。
他連忙收勢,憑他深厚的內力,雖硬把退勢收住,但已踏出了懸崖的腳步,便無法制止地下沉。
冷柳平這一次估計錯誤,無情這次的一撲,是想撲至他背後,截斷他退路,以使他不至跌落山崖的。
兩人身形閃動如疾電,那時語言本來不及表達。
可是冷柳平誤解了無情的意思,以為敵手要全力出擊,於是退得更急,終於下墜絕崖。
這片土地雖只是山,但離地逾兩百丈,這樣落下去,只怕未到中途便被尖稜的岩石砸得個粉身碎骨。
冷柳平只覺一陣昏眩,重心頓失,往下落去,怪叫一聲,雙臂亂舞一通,想抓住些什麼——左臂一緊,一件東西已緊緊扣住他的左腕。
人手,無情的手!
可是無情出手雖及時,內力卻不濟,被冷柳平下墜之力一扯,不往下沉去。
無情人已給扯離崖沿,翻身下墜,但他下墜之勢,卻不似冷柳平那般猝不及防,故能及時抓住崖邊的一片草與泥塊。
這一來,無情掛在崖邊,另一隻手仍緊扣住冷柳平的左手,冷柳平的身子在半空不住搖晃。
無情勉力想把冷柳平掄上去,可是內力大弱,無法辦到,想自己扳身撐上,但身負兩人之體,也力有未逮,嘗試了幾次,手已痠麻,只怕就快支持不下去,只好不敢再試,任由自己吊在那裏。
冷柳平驚魂稍定,仍不問道:“你為甚麼要救我?”無情道:“因為你連鐵環都未發出過,我怎能讓你死。”冷柳平閉上嘴巴好一會兒,忽然道:“放開我吧!”無情道:“為什麼?”冷柳平道:“因為我在,你撐不上去的。”無情冷笑道:“看不出你是個婆婆媽媽的人。”無情與冷柳平就吊在懸崖上。
暮猿啼急,寒鴉點點飛,翠峯九重,滿天血霞,黑夜已迫近眉睫。
無情的手,也越來越無力。
冷柳平沉默了良久,忽然道:“你罵我沒種也好,婆婆媽媽也好,我還是要求你一件事。”無情道:“為甚麼?”冷柳平道:“放開你的手。”無情煩惡叱道:“閉你的口。”其實,此際冷柳平若要借力一扯趁勢,身躍上山崖,也有六成把握,可是這麼一來,力已將盡的無情就勢必給他扯落斷崖下去成泥。
這時,忽然傳來一陣沙沙之聲,腳步聲。
風急,霞落,暮已至。
冷血和鐵手,仍是找不到冷柳平的蹤跡。
幾乎在同時的,冷血和鐵手在一片桑樹林裏止了步。
鐵手道:“不對。”冷血道:“冷柳平冒險救了追命,而他與追命又並無恩怨,一定另有所圖。”鐵手道:“問題是他所圖的是什麼!”冷血道:“棺材店前的一役中,無情曾走冷柳平。”鐵手疾道:“冷柳平誓要與無情在暗器上較個高低,決一死戰。”冷血急道:“但冷柳平怕的是無情的轎子。”鐵手道:“他要與無情手,就必須把無情迫出轎子。”冷血道:“不錯,若無情在轎中,冷柳平本沒有勝算。”鐵手道:“要無情出轎,也是絕不容易。”冷血道:“除非用餌。”鐵手道:“追命是餌。”冷血道:“我們追錯了。”鐵手道:“冷柳平既知我們埋伏樹上,也必然知道無情就在我們後頭接應。”冷血變道:“只怕他們已經遇上了。”鐵手喝道:“我們馬上趕去。”正待轉身,忽然漫天暗器,又急又快,打向鐵手、冷血。
冷血疾喝:“杜蓮!”鐵手怒叱:“歐陽大!”原來他們過於關切無情的安危,不意已被人釘上了。腳聲緩慢而輕,終於走了近來。
冷柳平喜而叫道:“救——我們在崖邊,喂!”那人似乎歇了歇腳,遲疑了一陣子,才走了過來。
無情沉聲叫道:“這位老哥,我們失足落崖,請高抬貴手,拉拔一下。”那人已走得比較近,這壁崖是平斜的,所以冷柳平仍可以清楚地望見崖上面的人,臉遽變:“嘎——”只聽崖上的人親善地笑道:“原來是你們兩位。”——無情的心沉了下去。
棺材店前,他之所以被迫出轎,就是敗在一個侏儒的手上。
——他聽過這侏儒的聲音,迄今還不忘。
——這侏儒當然便是九幽先生的心愛入室弟子,“土行孫”孫不恭。
土行孫俯首端詳,遂而笑道:“赫,咱們可真有緣哩。”無情沒説話,他的手越來越酸,越來越麻。
土行孫笑道:“歐陽大、杜蓮、司馬荒墳、獨孤威去追捕鐵手、冷血,而我認為,冷柳平騾子脾氣,定必找你一決雌雄,鐵手、冷血既已跟上來,你必因行動不便而在後頭,我獨自過來想伺機下手,沒料到三大高手忙得團團轉,卻讓我老孫獨揀便宜,哈哈哈。”冷柳平怒道:老孫,説甚麼也得拉我上來,咱們慢慢解釋。”土行孫容一冷,咧齒而笑道:“我拉你上來,你眼睛是眼?”冷柳平臉然大變,土行孫冷笑,提起腳,慢慢的、緩緩的、帶着欣賞似的,用腳向無情指骨屈的手指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