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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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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白風寒,雪花大如手。

城北40裏,一支包括數十輛大車與近700名士兵的隊伍冒着稍見減弱的風雪迤儷前行。一一夜的大雪後,大地彷彿鋪上一層厚厚的慘白絨毯。足有四指多深的積雪給隊伍的行進造成了極大的困難。人涉雪前行,尚是是深一腳、淺一腳,顯得頗為不便。而那幾十輛滿載陪嫁物事的馬車簡直就可説是寸步難行,時不時便會陷入積雪之中,有數次甚至差點搞的車翻馬仰。從辰時出發,現在已過午時,足足兩個多時辰,隊伍不過走了6、7里路。

“許校尉,不知你派出的那些個軍士可否順利到達壽?照這個情形下去,今晚我們肯定是到不了壽了。如果李通將軍沒能派人馬前來接應,恐怕明天我們也未必便能到得了壽!”張紘裹着厚重的裘皮披風騎一匹戰馬上,語帶顫聲地對一旁的曹軍校尉説道。由於馬車行路實在過於困難,而且甚至有翻車的危險。所以即便是相當畏懼寒冷的張紘也不得不離開馬車,騎馬前行。

“張大人,不必擔心。我所派出的幾名軍士雖非壽本地之人,但亦曾跟隨我家夏侯將軍幾次來壽征戰,對這裏的地形相當悉,如無意外當可順利到達壽。以我料想,李將軍的接應人馬應已在途中了!”

“果真如此便好!”張紘略安心地點點頭。望着漫天飛舞的雪花,張紘忍不住將身上的披風拉緊。果真是歲月不饒人啊!當年年少之時,何曾如此畏懼風寒,哪像現在這樣…哎!看來…以後這出使的任務只能給他人去做了。其實原本出使許昌之前,孫權也曾因體恤張紘孱弱的身體,打算由其他人出使許昌。但張紘認為與曹聯姻這等重要事務,還是由經驗最為豐富的自己出使最為妥當,堅持請求孫權委派自己前去。孫權不便拂了這名忠摯老臣的心,況且以張紘的外才能,在江東的確無出其右者。最後,許昌之行還是給了張紘。

想起主公孫權當時出對自己真誠關心的年輕臉龐,張紘臉上泛出了一絲笑意。主公的大業未成,自己還得為多盡心力,這副又老又病的老骨頭還得多熬個幾年。算了,後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温暖和煦的江東吧,四處奔走的事務還是給那些後輩吧!

正在這時,隊伍的前列忽然傳來了一陣歡呼聲。

“怎麼回事?”許校尉見狀大聲喝問道。

“稟校尉,壽李將軍的人馬來了!”一名士卒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語氣興奮地説道。

“可曾看清對方旗號?”張紘細心地問了一句。

“看清了,確是李將軍的旗號!”

“好!張大人可要隨我去接李通將軍?”許校尉動地朝張紘説道。

“正合我意!許校尉先請!”張紘笑着説道。

許校尉與張紘一前一後策馬來到隊伍前列,舉目向前看去。只見百五十步外,一支頗具規模的“曹軍”騎兵正在慢慢接近過來,當頭一騎擎一面風獵獵而舞的軍旗,旗上非常顯眼地書着一個斗大的“李”字。

“果然是李將軍!”許校尉定睛確認對方的衣甲和旗號後,高興地喊道,一策馬便要上去。

“不對頭!有殺氣!”一個低沉卻有力的厲喝聲響起。

“什麼?”許校尉愕然駐馬,回首看去。説話之人是緊隨在張紘身側的一名侍衞打扮的彪壯大漢。

聽到身後大漢所説的話,張紘也到莫名其妙,但他並沒有呵斥這名大漢,反而語氣相當和緩地問道:“幼平,怎麼了?”這名喚“幼平”的大漢沉聲急道:“前面的騎軍有很強的殺氣…不大對頭…”忽然間,大漢急舉右臂,直指前方“啊…他們不是李通的人馬!所有人馬趕快戒備,前面是敵人!”許校尉和張紘順着大漢的手臂所指方向望去,駭然地發現——對面的騎軍已經開始加速,很明顯是在發起衝鋒。只一眨眼間,兩軍距離已然不足50步,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騎軍手中亮出的樣式奇特的細長戰刀。而那面“李”字大旗已不知扔到何處去了。

此時,只要不是瞎子亦或傻瓜,便可以看出對方絕對不懷好意。許校尉微一楞神後,立即發出聲嘶力竭地狂吼。

“敵襲!所有人與我戰!”然而他的聲音很快便被另一陣狂暴的怒吼聲掩過。

“殺!”對方的騎軍已衝刺至距離不足20步遠。奔騰的戰馬速度已經加至最快,飛揚的馬蹄蕩起地面的積雪,殘雪紛紛揚揚地飛起又落下。馬上的騎兵個個殺氣騰騰,雙目充盈着血,手中明晃晃的戰刀已然揚起做劈砍狀。

10步!

5步!

“殺!”對方的騎軍再次縱聲狂吼。伴隨着怒吼聲,鋒利的戰刀凌空劈下,帶起一抹抹飛濺鮮血。通白的雪地中頓時憑添點點紅的印記。

“啊…啊…!”十數名曹軍士兵尚未會過神來,已經在慘叫聲中被凌厲的刀鋒收去了生命。疾馳的騎軍猶如洶湧的波濤狂湧過來,將慌亂不已的曹軍淹沒。

許校尉看着不斷倒下的自己士兵,面上神非常複雜,憤怒、疑惑、畏懼,還有深深的絕望。以他從軍多年的經歷,清楚地知道眼前的戰局已經無可扭轉。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在壽附近竟然會有敵軍?為什麼敵軍竟然會打着李通將軍的旗號?為什麼…許校尉心裏有無數個疑惑?但是沒有人會告訴他答案,他自己也本沒有時間去思考原由。因為,敵人已經殺到跟前。

“鏹!”

“鏹!”

“鏹!”許校尉急速揮舞手中長槍,一連架開3把朝他砍來的馬刀。但是他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因為後面的騎兵又源源不斷地衝殺過來,一把又一把的馬刀朝他砍來。

“鏹!”擋住了第八刀以後,許校尉猛地撥轉戰馬,往後面的車隊方向馳去。一邊策馬一邊猶如瘋狂般地吼叫着“戰,戰…所有人不要發楞,給我拼死戰。後方車隊立即轉向,朝北撤退!”然而,當曹軍士兵如夢初醒般舉起手中的刀槍開始反抗時,至少已有200名士兵倒在血泊之中。更何況,即使反抗了,又能如何?涉雪趕了兩個多時辰路的士兵早已疲乏不堪,遭逢敵人奇襲之後又心神大亂。而面對的又是如狼似虎的騎軍。所謂“反抗”不過是拖延了一下死亡的時間而已。…。。

“子綱先生!”一個滿含悲憤的怒吼聲在戰場中響起。

在察覺敵軍騎兵開始衝鋒之時,張紘便在身旁那名彪壯大漢的護衞下策馬逃避。但是,張紘僅是初通騎術,如何能與敵軍騎兵相比,不一會,便有幾名騎兵尾隨而來。

極度慌亂之下,張紘跨下的戰馬竟然一蹄踏空,立時便向右側倒了下來,促不及防的張紘被甩到地上,隨即巨大的馬身又壓在張紘瘦弱的身體上。

那名侍衞打扮的大漢見此情景,目眥裂,怒吼一聲,飛身下馬。來到張紘身邊,扔下手裏大刀,雙手探出,抓住仍壓在張紘身體上掙扎着要站立起來的戰馬的前後各一腿,猛一發力,竟然將足有400餘斤重的高大戰馬舉過了頭頂,隨即用力甩了出去。

“啪!”巨大的馬身足足飛出10餘步遠才落到地面厚厚的積雪上。

那大漢急忙扶起張紘,定睛看去,只見張紘雙目緊閉,面蒼白,口中鮮血正不斷地溢出,口有一處深深地陷了下去。顯然,傷勢極為沉重!

就在這時,幾名尾隨而來騎兵已經呼嘯着衝殺過來。當先一騎距離大漢已不足10步,手中馬刀已然揚起作勢砍。這大漢站起身形,左手託着張紘,探右手拔出在身旁的大刀,迅疾無匹地當頭的騎兵凌空劈了過去。

令人震撼的一幕發生!距離大刀刀鋒至少有4、5步遠的那名騎兵,竟然隨着大刀的落下,連人帶馬從正中被劈成兩半。由於巨大的衝力,分成左右各半片人與馬的屍身竟然又向前滑行了5、6步遠,最後正好停在大漢的左右兩側。站在正中的大漢,全身上下都被人身、馬身濺出的大量鮮血染得殷紅,配上因憤怒的而扭曲的臉龐和手中殺氣騰騰的大刀,直宛如一尊凶神惡煞。

前面的同伴被大漢凌空一刀劈死,並沒有讓緊隨其後的幾名騎兵到畏懼,反而更起了他們的血。雖明知不是這大漢的對手,仍然狂吼着策馬衝了過來。

“哼!”大漢冷哼一聲,魁梧的身軀中散發出沖天的殺氣。

“你們這些雜魚!看我橫江大刀!”大漢將手中長刀自右而左平揮一擊,一股昂揚、狂野的刀光向敵騎席捲過去,片刻後便如星辰碎裂一般炸開,4名騎兵中有3人立時便被連人帶馬絞成無數塊,最後一騎眼見也要躲閃不及。生死關頭,一柄幽黑錚亮、頭部九曲成蛇狀的長矛及時趕到,為他擋住了近乎必殺的一刀!

丈八蛇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