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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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地面，又被雨水、泥漿衝散…

戰到興起，凌架偏樂進的刀勢後，突然騰出左手，狀似瘋狂、卻又極為巧妙地一把抓住對手大刀的刀背，隨即猛一用力。

樂進沒有料到凌會來這一招，促不急防加之已遭數創，身體有些力，竟連人帶馬被拖拽了過去。但他也是沙場宿將，反應極快，眼見凌右手的大刀當頭劈下，毫不遲疑地放開了緊握的刀柄，隨即動作極快地出間佩劍，疾刺向對手的膛。

沒有料到樂進會放棄大刀，凌也被搞了個突然，巨大的拖拽力讓他自己不由自主地後退起來，一時間甚至來不及反應對手的劍刺。

“噗！”劍鋒入的聲音，一片鮮血揚起。

瞥了一眼深入膛近半尺地長劍。凌如暴怒地雄獅。掌中大刀疾速斬下，狠狠地砍在了樂進的肩頭，幾乎將他的左臂完全卸掉。

樂進全然不顧傷勢，狂吼一聲，右手猛推佩劍。鋒刃穿凌後心而過。

“阿爹～～！”遠處驚駭絕的呼喊聲中，凌刀鋒急轉，平斬在樂進的頸脖之上。

最後地奮勇之後，凌的身體在馬上搖晃了幾下，雙手所持的兩把大刀同時掉落於地，勉強穩住身子。他抬頭看了看樂進。艱難地説道:“算…平手了…，到…地下…再分…勝負…”

“…正…合…我意！”樂進頸脖處血如泉湧，但他仍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説道。

“撲通！”兩具魁梧的身軀同時緩緩滑落馬下。

“阿爹～～！”淩統箭步如飛，衝到凌的跟前，矮身扶起泥漿滿身地父親，看到那把穿心而過地利劍，不魂飛魄散。

“阿統。…好好…跟着將軍，不要…丟了凌家…的臉…”勉強睜開眼睛，凌提起最後一口氣“照顧好…你娘跟…”最後一句話甚至沒能説完，凌生機已逝。

“阿爹～～！”淩統仰天痛哭。淚水與雨水混雜在一起，滴落在凌的屍體上。

主將的陣亡。成為壓垮樂進軍的最後一稻草。

這支堅忍不拔的勁旅，鬥志雖然不失，但卻失去了組織，散亂的抵抗再也無法阻止敵軍地圍攻，逐漸逐漸地被“淹沒”一北一東，整個戰場形成了兩股撤退與追擊的大。

漫天風雨中，撤退者亡命奔突，追擊者緊隨不捨。

“啪～！”

“啪～！”

“啪～！”泥濘不堪的地面，對任何一方都是極為嚴峻的考驗，人和馬摔倒的聲音此起彼伏。跌倒者只能自求多福，沒有同伴能夠顧得上他們，甚至還會被後來者無情地踐踏。

伏屍遍地，傷員累累，刀槍劍戟、器械旗幟被丟棄得到處都是。

呼號地風雨，似乎也在為這慘烈的一幕而哭泣…

沒有參與追擊，我駐馬而立，蛇矛針奮身旁，抬頭望天丁盡情沐浴着上天賜予地豪雨。

勝了，終於勝了！

過程雖然艱難，傷亡雖然慘重，但終究是勝了！

這一戰過後，曹在西線戰場已經不會有什麼作為了…

在十數騎的護衞下，龐統策馬疾馳而來。

即將到達我跟前時，戰馬突然一滑，雖然勉強穩住了腳步，卻將沒有防備的龐統摔了出去。

我心神大驚，急忙跳下烏騅，朝龐統摔落處飛奔而去。

沒等我趕到，龐統已經自己爬了起來，也不顧身體和臉面上滿是泥漿，興奮地呼喊道:“將軍，咱們打贏了，打贏了…”這一戰勝得如此艱難，以至於連龐統就興奮到失態。不過，我自己也是如此…

一把扶住龐統，我大笑着點了點頭:“打贏了，打贏了…”一個時辰後，狂風暴雨慢慢地轉弱，並最終停歇了下來。

天空中依然隱雷陣陣，陰沉沉一片，預示着降雨並不會就此而終。在這之後的數，乃至十數里，恐怕仍會陰雨綿綿。當然，未必會如入梅的第一場雨這麼大。

隨着大雨的停歇，追擊之戰也逐漸地停了下來。

雖然我很想一舉將曹、韓聯軍全部擊滅，但連續奮戰了數個時辰的三軍將士已經無法再支撐下去了。

而且，負傷後又淋了大雨的軍卒也需要及時地救治，否則勢必會造成非戰鬥的減員。

這裏的士卒，幾乎都是經歷過十數次乃至數十次戰鬥的老兵，每一個都是相當寶貴。戰鬥中陣亡在所難免，因為非戰鬥因素而減員，實在太不划算了。

策馬奔馳中，賈詡不時將憂慮的目光投向曹。

這一次的會戰失利，對曹的打擊，絕不是一言半語就能勸開的。

從下令撤退的那一刻起，曹就始終維持着木然的表情，令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