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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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萬涼州鐵騎排成密密麻麻的方陣,一路延伸下去,無邊無際,直到視線的盡頭。西垂的斜陽,為他們披上一層紅的外衣,血一樣的鮮豔。
馬岱的面龐被獅頭鬼面遮覆,旁人本無法看到他的表情,但透過鬼臉面具所留下的眼,那熾熱到可以將人燃成灰燼的眼神,令人觸目驚心。
“令明,將蒼狼戰旗亮出來!”突然間,沉默了有一會的馬岱開口對龐德説道。
聽了這話,馬休、馬鐵兄弟戰意盎然的眼眸變得更加明亮,持握兵刃的雙手甚至微微顫抖了起來。
“諾!”龐德虎目圓睜,身體猛地直,長聲應道。。。
“戰狼旗?!”伴隨着一聲驚呼,肅立如山的鐵騎大軍如同寧靜的湖面中掉落了一塊大石,迅速地蕩起了千重波漾。
“戰狼旗~~!”更多的驚呼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向來無懼無畏的涼州漢子們竟然因為一面戰旗而悚然變。狼,是西疆最兇猛的動物。而西疆的狼,又分為兩種,一種是成羣接隊的羣狼,幾十甚至幾百幾千地兜殺圍獵,哪怕是再兇狠的敵人,再眾多的獵物,也休想逃掉。但若是其中一隻受到重傷,這些同伴們不僅不會照顧它,反而會羣起而攻之,把它當做一頓難得的美餐。另一種則是離經叛道的孤狼,它們往往為族羣所不容,被迫單獨,時常飢餓,但也因此,它們會更加狂暴,更加兇悍。
而馬超,從來就不避諱地稱自己為一隻孤獨的蒼狼。西疆漫天的黃沙,加上永遠孤獨的蒼狼。這就是馬超的黃沙蒼狼戰旗。
西涼的人都知道,蒼狼戰旗到了哪裏,馬超就在哪裏。
雖然已經有5、6年沒有看到過蒼狼戰旗,馬超也早已化為一掊塵土,但涼州人對西涼戰神那深蒂固的敬畏,卻幾乎沒有減弱半分。。。鐵騎大軍中的一部分羌人騎兵開始了騷動。統軍地將領不住地高聲大喝,約束着這些鬥志開始削弱的羌騎。
“馬超都已經死了,一個死人。你們還怕什麼?”韓遂部將梁興橫眉怒目,揮舞着手中大刀,厲聲叱罵道“戰狼旗又怎麼了?沒了馬超,戰狼旗就是一面破旗子…啊~?突然間,梁興的罵聲嘎然而止,兩眼的瞳孔猛地收縮,不敢置信地看向東面。
在這一刻,梁興清晰地聽到了一陣駭然的氣聲,連他自己的心臟跳動速度也驟然加劇。
視線所及處。一位獅頭鬼面的銀甲騎士。乘騎着一匹體型彪碩的巨馬躍出了戰陣,策馬傲立在風招展地戰狼旗下。
“馬…馬超?”梁興聲音微顫地驚道。於梁興而言,馬超簡直就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當年韓遂對馬超反戈相向時。兩人曾在潼關戰了一場。那一戰,因曹大軍的背後突襲,馬超戰敗,並徹底地失去了西涼。但韓遂也並沒有佔着什麼便宜,多年積累的鋭軍力,一戰近乎全失。
梁興在那一戰中,很不幸地得到了與馬超手的機會;但梁興又是幸運的——儘管全身上下捱了六槍,他還是僥倖活了下來。多年之後,馬超勢如殘(忍)狼、所向披靡橫掃戰場的景象,一直清晰地印在梁興的腦海中。
原以為。馬超既逝,噩夢將醒,卻不想那個凶神竟然又出現在了眼前。
是馬超,絕對是馬超——那體型,那獅頭鬼面盔、戰馬、銀槍,還有那相隔數百步都能覺到的凌厲殺氣…
由驚到懼,再由懼到躁,梁興已經控制不住心緒,忍不住要下令對那個噩夢發起攻擊。
“那是馬岱!”就在這時。閻行冷症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在閻行等百餘騎地護衞下,韓遂飛馳而至。
“子初,你怕了麼?”韓遂打馬而住,仔細地看了看梁興,淡然問道。
“不怕!”彷彿被踩到尾巴地貓,梁興幾乎從馬背上跳起來,急聲回道。
“好!”韓遂笑了笑,看向遠方那醒目的兩騎,以及那面蒼狼戰旗“漫説馬超確確實實地已經死了,就算還活着,在四季温暖的南方呆了那麼多年,他也不再是我們西疆引以為傲地那匹,戰狼,了。”轉過頭,韓遂相當肯定地説道:“還需要怕什麼?”
“吼~~!”閻行突然以手捶,暴喝出聲,雄渾的音線穿透了鐵騎將士心中陰暗的烏雲。
“吼~~!”附和的人越來越多,想以此驅散心中的陰影。最後,兩萬鐵騎形成一個整齊的聲音,雄壯的聲音直衝雲霄。暗出了一口氣,韓遂對閻行説道:“彥明,跟我過去會會仲華!”
“諾!”狂吼聲逐漸消歇,韓遂一行百餘騎馳出主陣,向對面的馬岱鐵騎靠了過去。
大約四百步左右時,閻行謹慎地阻止了韓遂的繼續前靠。
“仲華,潼關一別,我等叔侄已有多年未見,你向來可好!”韓遂微捋長髯,聲音清矍悠遠地傳遞了過去。。。擎旗的龐德一聽到這話,立知不妙——韓遂這話,看似只是普通地問候,但內中的挑釁意思卻是極濃。馬岱本已怒火中燒,如同一隻最危險的火藥桶,再被這一,恐怕立時就會爆炸開來。
果然,馬岱一縱戰馬,就要向韓遂那邊衝過去。
已有準備的龐德急忙將蒼狼戰旗入土中,策馬上前一把拉住馬岱:“軍主,韓遂是故意想怒你,你千萬不能以身犯險啊!”扭了幾下未能掙龐德的力阻,馬岱勉強恢復了些冷靜,深呼了幾口氣後,厲聲叱罵道:“當在潼關被曹賊所阻,才讓你這條老狗多了幾年氣。今你自己跑到汝南送死,我若不將你挫骨揚灰。便不配做馬家的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