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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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陽光和煦的清晨。壽城裏的殺伐之聲已經漸漸平寂下來。城中的百姓一個個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門，探看外面的情形。

此時的城中，一隊隊陌生的士兵正在街道上巡邏，看見百姓們面，他們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仍然面沉靜地四處巡視。街道上隱隱有些血跡，似乎經歷過一些不太烈的爭鬥。而靠近城門的百姓則驚訝地發現，原先懸掛在城頭的亮紫的“曹”字大旗已經換成一面深墨的“劉”字大旗。一些年長的人已經有些明瞭:恐怕在這一夜之間，壽城已經更換了主人。個別膽子比較大的人強忍着心中的恐懼，語氣恭敬地向巡邏的士兵詢問他們到底是誰家的隊伍。出乎意料的是被詢問的士兵倒也沒有凶神惡煞地呵斥他們，相反還算比較和氣地告訴這些百姓——他們是汝南劉皇叔的軍隊。

聞聽是劉皇叔的軍隊佔領了壽，百姓們略喜悦之餘又不有些憂心。喜悦是因為這位劉皇叔的仁義之名早已遍傳天下。壽雖然從未歸過劉備的治下，但是以往也曾經有不少平原和徐州的百姓為逃避戰亂而南遷到壽來。通過他們之口，很多壽的百姓也知道天下間有這麼一個愛民如子的劉皇叔，在他的治下，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但另一方面，也有不少人隱隱地擔憂，其中主要是一些年齡稍長的百姓，他們已經歷過多次城頭大王旗的變幻更替，對這種情形已經有些麻木。劉皇叔雖然對百姓很好，但是他到底能在壽呆多久，萬一曹丞相的大軍又殺回來，劉皇叔到底能不能堅持的住，到時恐怕又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受苦的還是自己這些壽的百姓。

至中午時分，城內的動盪已經徹底平息。郡守府派人在城中張貼了十幾張告示。在每張告示旁還有一、兩名士兵不時地大聲誦讀——告示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只是説劉皇叔的軍隊已經佔領壽全城，大軍會對百姓們秋毫無犯，讓壽百姓不要恐懼驚慌，繼續常的生活勞作。

慢慢地，城中的百姓也就平靜地接受了眼前的事實，街道上又開始有人來人往，各式店鋪也相繼開門營業。一切彷彿就跟昨一般無二！

此時，我人已在壽的郡守府內。在解世將壽西城門詐開以後，我軍沒有費多大力氣就進入了城內。那些守衞城門的士兵在解世報出我的名號後，竟然沒有幾人敢進行反抗，便紛紛棄械投降（我所不知道的是，能夠如此順利進城，很大程度上要得益於壽城曹軍士兵中傳的一些有關我的“神魔化”的謠言。）。大軍進入壽以後，立即在投降士兵的指引下突襲了城中的軍營和另外幾個城門，幾乎沒有遭到什麼抵抗就將壽城中的守軍迫降。但是這個郡守府卻是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攻下來，守衞郡守府的李通親兵雖然只有四、五十人，但都是跟隨李通征戰多年的老兵，跟那些一戰即降的新兵不同。他們對李通極為忠心，作戰又悍不畏死，在據府死守的情況下，我軍花費了近半個時辰，付出了70幾人傷亡的代價才攻了下來。原本我還頗有些詫異為什麼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這些親兵還要這樣拼死抵抗。等來到府邸的後堂，看到縮成一團，正在抱頭痛哭的李通家眷之後，我才明白原因。

也難怪！在這個時代，城池被攻破之後，戰敗一方將領的家眷往往是任勝利者處置的，其中當然就不乏乘機殺人父母，占人女的事。（三國時期這方面最有名的例子大概就是曹攻取鄴城後，曹丕佔娶袁紹次子袁熙之甄宓）李通的親兵大概也是害怕我會做這樣的事，才拼死抵抗的希望能夠保全李通的家眷。但是！可惜的是，他們的死毫不必要，因為我本不會做這樣的事。然而他們的義舉還是很令人欽佩的。在命人將這些忠勇的親兵厚葬之後，我讓陳到留下一“什”士兵專門負責看守護衞李通的家眷，並嚴令不得對他們有任何侵犯。

回到郡守府前堂議事廳，我招集了各營校尉安排奪城後善後事宜。城內的治安問題暫時給了林雪的“虎槍營”和金疇的“熊槍營”負責。而投降的曹軍士兵的收編事宜給了魏延和陳到等人。在這次攻略壽的過程中，前後總共收降了6000餘曹軍士兵（穎上收降1000人，伏擊李通的援軍時收降1500餘人，攻佔壽城時收降不到4000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戰力比較低下的新兵，不過這樣的士兵收編起來的難度就要小得多了，因為他們的歸屬還不是很強。這些士兵大都來自本地，我相信只要能善待壽百姓，他們一定會全心全意為我軍效力的。

在政務方面，暫時也只能先依靠壽城中原來的那些官吏了。但若沒有一個知政務、總領全局的人，很難保證他們會不會虛與委蛇？看來得讓大哥把孫乾、簡雍、陳震這三人中派一個過來總攬政務才行。

相關事宜安排妥當之後，我立即派遣快馬前往汝南向大哥報捷。…

壽城一處客棧中。

一名20餘歲文士打扮的青年人正透過客棧二樓自己房間的窗户，打量着在街道上巡邏的虎槍營士兵，臉上出饒有興致地笑容。這個青年人雖身着儒裝，但臉上卻透出一股英武之氣，身側懸掛着一柄配劍，看起來似乎武藝不俗的樣子。

下面巡邏的幾隊士兵軍容極為齊整，遠遠地就能覺到一種肅殺之氣！一看就可知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鋭之師，更難得的是巡邏時士兵基本不受外界的影響，街道上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似乎對他們沒有什麼誘惑力，一個個神情冷肅地維持着城中的治安。剛剛這青年也曾外出看過張貼在客棧旁的安民告示，知道眼前的這支兵是大漢皇叔劉備的軍隊。

不過更加令這青年到驚奇的是，這支劉備軍究竟是怎樣在短短的一夜時間內，幾乎是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將壽這座堅城攻克的。看來，這領軍的大將倒是個相當厲害的角！

從入城之後劉備軍對百姓幾乎秋毫無犯的情形看來，劉備的仁德之名並非虛傳。事實上的確沒有幾支軍隊在攻破城池之後能約束住軍紀，不做燒殺搶掠之事的！這名青年心中暗暗地讚歎。

劉備！會是自己的明主嗎？三年前青年離家外出，四處，希望能尋找到一位值得自己輔佐的明主，但尋來尋去始終未能如願。在天下羣雄中，曹極有雄才偉略，但為人卻頗陰沉多疑，殘忍嗜殺，並非自己心目中理想的明主；江東孫策本來倒是個意氣風發的英雄，但浮躁的格卻讓他死於小人之手，繼承兄位的孫權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其餘的劉表、袁紹、劉璋就更加不值一提了。最後，值得考慮的投靠對象只有被曹稱為“天下英雄，唯與使君耳”的劉備了。近段時間這青年在徐州得到消息，聽説劉備似乎到了汝南，便想去汝南去見識一下其人到底如何，是否值得自己投奔。卻不曾想在路過壽時竟然就碰到這樣的事情。

有意思！今所見的一切，讓這青年對劉備更加好奇了。也許尋訪已久的明主就在眼前了吧！呵呵！想到此處，這名青年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單先生，請下樓用飯！”門外客棧的小二喊道。

“好，來了！”青年應聲答道。…

許昌。丞相府。宏偉的議事大廳內，一片肅然，只聽見曹那沉穩洪亮的聲音。

“諸公，河北袁紹近起兵的動向越來越明顯，我軍與袁紹軍再度鋒之看來不遠。文和，把你所探消息，告與諸公！”

“是，丞相！”賈詡立起身形，向曹行了一禮後，語速和緩不緊不慢地説道:“三前，袁紹已調集大軍20餘萬，兵進黎陽。大量的糧草輜重也隨軍被運往黎陽。連來在我方各地捕獲不少袁紹軍的細作。不出意外，袁紹起兵當在這幾內。”

“文和先生，不知哪幾地捕獲的細作較多？”郭嘉在賈詡剛一説完後，立即出聲問道。

賈詡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的光芒，但面上神不變，淡然説道:“平丘、陳留！”曹聽了郭嘉和賈詡的一問一答後，立刻閉目沉思起來，他知道郭嘉是不會隨便問一個無用的問題的，這樣問了肯定有他的用意。片刻後，曹猛然睜開眼睛，笑着對郭嘉説道:“奉孝，你以為袁紹此次進軍不會走官渡，而是…”

“經平丘渡過黃河，襲取陳留，再由陳留攻取許都！”郭嘉眼中閃現睿智的光芒，笑道。

“主公，如若袁紹駐軍河北不出，休整幾年，主公與他之間勝負倒也難知；不過既然他耐不住子輕易出戰，此一戰他已經敗了九分。這一戰，便是河北歸屬更替的一戰。”郭嘉向來是言無不中，聽到他如此肯定地説這一戰曹軍必勝，廳中眾人包括曹在內均動不已，眼神都變的熱切起來。

曹哈哈大笑:“奉孝之言甚合我意，就用這一戰與袁本初分出最終的勝負吧！”就在這時，廳外有門官奏道:“啓稟丞相，江東孫權使者張紘求見！”孫權？他現在派使者來做什麼？曹皺起眉頭，望向郭嘉。郭嘉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請他進來！”

“是，丞相！”不多時，40餘歲、相貌儒雅的張紘步入議事大廳。不卑不亢地向曹行了一個大禮，朗聲説道:“討虜將軍、會稽太守孫權使者張紘拜見丞相大人。”

“張先生免禮，不知此次孫討虜遣你前來許都所為何事？”曹含笑問道。

“啓稟丞相！孫將軍命張紘拜見丞相，一則是為叩謝丞相前番表奏天子，拜我家主公為討虜將軍、會稽太守的大恩；二則孫將軍雖已冠禮，但尚未有。故此懇請與丞相結成姻親，懇求丞相宗族之女為正。”

“哦？”曹聽了張紘的話後，顯得頗為詫異“不知孫討虜求我宗族中誰家之女？”

“孫將軍聞夏侯徵虜之女端莊賢淑、有傾城之姿，且尚未婚配，故大膽向丞相求娶此女為！”什麼？下首的夏侯淵聞聽孫權求娶的正是自己的愛女夏侯蓉，立即面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