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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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還是沒趕得上!”垂下手中的絹書,我長出了一口氣——儘管大哥已經派遣使者急赴西川,試圖向劉璋示警,但最終還是沒來得及。目前西川形勢的發展,可以説是最為惡劣的一種結果。
曹的陰謀終究還是達成了。
張松、孟達…名字聽起來那麼的悉。原先的歷史中,這幾位都是大哥入川的功臣。但也不要忘了,張松在向大哥獻圖之前,首先去的是許昌,他原本是想把西川獻給曹的,不過因為受了曹的冷遇,才轉而投向大哥。説得不好聽些,張松這人就是一個標準的“騎牆派”而身為張松的好友,孟達肯定早已對張松“獻川”的企圖瞭解得清清楚楚,他沒有勸阻,反而也積極為此事而奔走,説明他們本就是一類人。事實上,孟達的反覆程度還要超過張松。。。在南陽,在徐州,儘管遇到到了一些麻煩和難題,但我軍在總體態勢上都佔據着優勢。這一次我軍的全面北伐,可以説是碰到了數十年一遇的絕好機會。打好了,就能從本上改變大哥與曹之間的力量對比,為後的天下一統奠定堅實的基礎。
一旦錯過這次的良機,不知到何年何月才能尋找到第二次機會。
我實在很不想將此生餘下的時間,都耗費在跟曹軍無休無止的拉鋸戰中。
當年的漢中之戰,我軍已經攻至南鄭,眼見即將平定漢中大局,但因荊州遇險而功敗垂成。
難道這次又要再現當年的“故事”。。
絕不能再重蹈覆轍!我微一甩頭,將亂七八糟的雜念從腦中拋除,仔細思索起對策來。
“其實情況還不至於到不可應付的程度…”龐統緩緩拈捋着頷下的幾綹短鬚,沉着説道。”雖然劉璝、吳懿、張松等人暫時控制住了劉璋,但要想真正掌控西川各郡縣,應該還需要些時間。而且,統料想川中之臣未必人人都會附隨劉璝等輩,若能命細作多加活動,或許還能挑起西川地內鬥。”頓了頓,龐統皺眉説道:“其實,真正可慮的。並非是益州軍,而是漢中的曹軍。夏侯淵是曹麾下最得力的上將,麾下曹軍也是鋭中的鋭。當年在漢中之戰時我軍雖兩敗夏侯淵,一則是因為有將軍親自統軍,二則是曹軍初佔漢中,極不得人心。如今曹軍佔據漢中已有一段時間,人心基本已定。夏侯淵不再有太多顧忌,加之將軍如今不在荊州,若是夏侯淵引漢中鋭之師東向而來,與益州軍、南中蠻部相互呼應。這才是最大的危機所在。”
“恩…“微微點了點頭。其實我心中也已有了這樣的擔憂。自我軍北伐以來,各處的曹軍都有所調動,惟一做到不動如山地。只有泰山大人的漢中部。
“仲達,你怎麼看?”我轉頭向帳內另外一人問道。
“以懿之愚見,即便漢中曹軍、益州軍、南中蠻部同時進犯,北伐的大計也絕不容動搖…”司馬懿略一思索後,侃侃説道“曹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使其戰力大受影響。如果不能乘此機會削弱其實力,後再想壓倒他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也正因為如此,曹才想方設法地從西川、南中蠻部等方面動心思,謀求以外力化解其所遭遇的困境。他在外力上動得心思越大。表明其內部力量越虛弱。
至於荊州可能遭遇的三路進犯,懿以為還是動用荊、揚、三州留守軍力加以抵禦為上。
這三路中,南中蠻部號稱有‘勇士二十萬’,看似軍力強悍,但其實卻是最弱的一路。那孟獲20歲出頭,初接任大首領之位,在南中蠻部威望不足,基不穩。蠻族近百部、,本不可能做到同心同德。
縱然孟獲能鼓動各部、首領出兵。也只能得到一支同牀異夢的烏合之眾。只要我方能做好準備,有足夠的耐心,一面派兵與其纏擊,一面派人聯絡其中與孟獲不睦者,挑起蠻部內部地爭鬥,有很大希望讓他們不戰自散。
對益州軍,同樣也是分化攪擾與擊相結合。先挑起益州軍內部紛爭,再在戰場上給予其一定地打擊,就有很大的機會迫使其退兵。
真正讓人頭疼的,恰如龐軍師所説,是漢中地夏侯淵軍。夏侯淵這一部曹軍,既可以直接東向攻擊我上庸郡,也可以乘我軍無法分身的機會進擊張魯,以求一統巴郡。甚至還可以在益州軍出現內鬥時,出兵協助劉璝、吳懿等人安定西川局面。
對夏侯淵一路,只能想辦法拖住他的手腳。將軍可以請剻越大人聯絡張魯,請其一面增兵對夏侯淵形成震懾,一面安排漢中教民起事。”聽着司馬懿的分析,我的眼睛逐漸變亮起來,龐統也不時微微頷首表示認同。”當然,懿的這些淺見只是從理論上進行的分析,真正實施起來恐怕還是有些難度的。”見我和龐統似乎都認同他的分析,司馬懿面稍喜,補充説道“單就指揮荊、揚、三州兵馬擊三路敵軍,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有一位大局觀好,治軍嚴謹,作戰靈活地重臣來統一指揮。原本剻大人是個極為合適的人選,但他需要坐鎮荊州安定人心,並統籌軍、政要務。劉磐將軍雖然德高望重,但在大局觀上有所欠缺,以懿之見,最好再另選合適人選統領大軍。”我和龐統對視一眼,隨即都緩緩點頭。
廬江事變之後,如火鳳般“涅磐”重生的司馬懿,越來越充分地展現出其軍略上的能力。由於格上的差異,他和龐統的思維,出奇地互補。在許多問題上。往往將兩人的觀點融合起來,就是最佳的方案。
在互補,身為多年同窗的諸葛亮與龐統,反而顯得不太理想,不能不説是一件奇事。
廖化、呂蒙、呂岱、賀齊…我在腦中迅速將荊州目前可用地人選梳理了一遍,最後鎖定了一個人。
“將軍有人選了?”龐統笑着問道。
“陸伯言!”我點點頭,説出心中地人選。無論在戰略、戰術,還是治軍、人緣等多個方面。陸遜都極為出。更重要的一點,陸遜的堂妹剛剛與劉磐長子成了婚,劉、陸兩族已經結成姻親。這樣一來,以身為平西將軍的陸遜,取代身為前將軍的劉磐執掌大軍,(劉磐軍職高於陸遜)不至於會引發矛盾。
“呵呵…龐統和司馬懿同時輕笑起來,看來他們所想的人選跟我一般無二。”士元,你即刻草書兩封,一封傳至廬江。向大哥道明此事。另一封傳至襄陽。請異度招伯言即刻北上,統領荊、揚、三州兵馬。讓異度告訴伯言——我的建議僅供參考,具體的戰略、戰術由他自行決斷。他只要能守住荊州,確保北伐不受影響就行。”
“統明白了!”龐統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宛城這裏怎麼辦?是否要以西川變亂來設個圈套,引誘曹洪部南下?”不用龐統説得再詳細,我也大致猜出了他地想法——詐退!
“算了!”搖搖頭,我緩緩説道“圈套如若設置不慎,很可能會被曹識破,到時反而不美。還不如就保持目前的態勢。給曹留下希望,繼續和他們僵持對峙。我倒要看看,曹和曹洪的糧草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也好!”龐統微一點頭,施禮後轉身離帳而去。龐統離去後,我盯着桌案上的地圖怔怔地出了一會神,忽然微悵然地嘆了口氣。
雖然已經安排了防範措施,但正如司馬懿所説——這也僅僅是在理論上的措施,但實際上能否見效,能否確保荊州安全。確保北伐的順利進行,還是未知之數。
從內心中,我已厭倦,甚至是害怕再出現類似漢中之戰那樣的無奈情形。。。宛城內。
眼見荊州軍攻擊如故,絲毫沒有解除包圍的跡象,曹也由得煩躁起來。在圍城狀態下,宛城的存糧消耗速度至少要比平時多上兩成左右——誰也不敢擔保,荊州軍什麼時候會由虛攻變實攻。守軍必須12時辰保持高度戒備巡視,這樣對糧食的消耗自然就會增加。
同時,曹洪、樂進那五萬大軍每地糧食消耗,也必然是一個驚人地數字。再繼續拖下去,説不定什麼時候曹軍就會因為缺糧而崩潰。
在焦急的等待中,時間進入了四月。
終於,在初四的正午,曹真興奮異常地跑入刺史府,告訴曹在宛城北面發現曹軍地傳訊狼煙。這是事先約定好的信號,表明西川的事情已經成功。
曹當時一陣興奮,督令城中兵馬做好反攻準備。
然而,子一天一天過去。
直至第三天,曹驚愕地發現,城外的荊州軍居然沒有半點後撤的跡象。
圍城如故,攻擊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