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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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昌,軍師祭酒府,書房“…事情大致就是如此!”荀或坐在房中軟榻的旁側,詳細地向郭嘉敍述了荊州事態的最新進展“劉備手下的能人不少,居然這麼快就想出化解奉孝計策的辦法來。這招以謗止謗,很不簡單啊!”
“是啊…”郭嘉斜靠在軟桶上,身蓋一層厚實的錦被,輕點了點頭。如今的郭嘉,早已失去了往瀟灑不羈的氣度,病魔纏身的他面蒼白,形容消瘦,眼眶更是整整凹下了一圈,眉宇之間的黑變得越來越濃厚“文若兄,劉備前往荊州弔唁的使者是誰,探清了麼?”
“劉備的右軍師中郎將諸葛亮!”荀或點頭回道。
“是他…”郭嘉稍稍皺眉“如果不出意外,化解此次言危機之人,必是這諸葛亮。此人智謀相當不凡,無怪乎有鹿門學子第一人之譽。”雖然素未謀面,但郭嘉卻也聽説過近來諸葛亮的一些事蹟“有此人在,必會對丞相大業有莫大危害!”
“聽聞這諸葛亮面如冠玉,氣宇非凡,又有如此才學,倒讓我想起了當年的奉孝!”荀或嘆了口氣,隨即懇切地對郭嘉説道“奉孝,不能再服食五石散了。你年未至不惑,本應是身康體健之時,但看你如今…”
“…”郭嘉蒼白的面龐上扯出一絲苦苦的笑容,搖頭説道“如今服五石散,只為鎮身痛而已!”
“但服用此物,卻是好比飲鴆止渴…”荀或痛心疾首地説道。
“文若兄,嘉自知天年將盡。就容我再放縱些時吧!”郭嘉早前服食五石散,主要是與友人飲樂之用。自去年病倒之後,郭嘉已將所有的飲樂停下,但此前對身體損傷卻業已造成,而且情況非常嚴重。養病的子裏,郭嘉時常會覺到身體各處的痠痛,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無奈之下。五石散變成了鎮痛的手段。見荀或還想勸説自己。郭嘉換了個話題:“文若兄,賈文和潛在襄陽地暗刺還在麼?”荀或暗歎了口氣,而後點了點頭。
“我有個主意,文若兄來參謀參謀…”郭嘉眼中現出往的睿智光芒。侃侃而道“…”郭嘉説完自己的計劃後。荀或仔細思索了片刻,抬頭説道:“襄陽目前局勢緊張。戒備也必然森嚴,恐怕此計不好施行!”
“所謂局勢緊張,其實也可理解為‘據説混亂’!”郭嘉搖了搖頭,輕笑説道“亂中,豈不是更容易取事麼?”
“但這樣一來,劉磐將更可能上位成為荊州之主。此人是荊州主戰一派,對丞相大人向來敵視…”荀或先是點點頭,但隨即又提出一個問題。
“劉磐、劉先,誰會成為荊州牧,其實在我看來並無太大分別!”郭嘉語出驚人地説道“這兩人都不是什麼英雄之輩,而且任誰掌了荊州,短時間內恐怕都沒能力徹底穩定住民心。這樣的荊州,對丞相大人造不成什麼威脅。待丞相平定幽州之後,虎賁所指,荊州本無從抵抗。嘉最擔心的是,荊州內部會發生大的波動內亂。接下來半年之內,丞相需要一心平定幽州,恐怕騰不出手來對付荊州,一旦荊州內亂,倒恰好是給劉備一個入主的機會。劉備素有仁德之名,對荊州又有莫大恩惠,他如果尋到入主荊州的機會,必是順風順水,輕鬆無比。所以,荊州之主若是能在儘快確定,對丞相而言非但不是壞事,反是件好事,至少劉備得不到機會了。”
“恩…奉孝説地在理!”荀或略一思索,即想通了內中道理“我這便去傳書於丞相,請賈文和實施此計!”站起身,荀或關切地對郭嘉代道:“奉孝,你好生休養。那五石散,能不用便儘量不用!”郭嘉微笑點頭。荀或隨即舉步離房而去。
“咳咳咳…”荀或走了沒多久,郭嘉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幾名僕婢急忙趕到房內,服侍郭嘉。
“哇…!”咳嗽到最劇烈處時,郭嘉終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那血中,充溢着奇特地腥氣。荊州繼位之爭愈演愈烈,劉磐、劉先雙方一面相互詬病,一面想方設法地贏取更多支持,以圖壓過對方。而雙方爭奪的焦點,正是仍舊保持中立的蒯越。兩方的爭鬥,在劉琦下殮後地第三達到高——此前一直沒有直接出面相爭的劉磐、劉先,在州牧府中大罵出口,兩人爭執得面紅耳赤。武將出身而劉磐,在口才上自然不是劉先對手,一時急怒之下,劉磐竟按不住對劉先動起手來。隨即議事廳內亂成一片,數十名荊州重臣捲入其中。最後,還是在蒯越地呵斥下,才勉強將局面穩住。劉先與另外五、六位文官大吏被揍得鼻青臉腫,幸好劉磐和那些武將們下手還有些分寸,沒有傷及內腹。蒯越氣怒加,毫不客氣叱責起兩方來,喝罵他們“罔顧身份,居然如同市井匹夫一般撕打作一團,如若傳了出去,豈不是讓外人笑掉大牙。”痛心地巡望了一眾文武后,蒯越甩袖憤然離去。但爭鬥,並未因此事而終了。劉磐倒是被蒯越的叱罵所動,暫時緩下了動靜,但劉先卻是更加變本加利。劉華利用乃父及幾位文吏大員被毆之事大做文章,遊説荊襄各大士族認清劉磐地暴面目,支持劉先登上州牧之位。劉華的這一辦法,倒真是起到不小的作用。荊州幾大士族相繼派出族中長者拜訪蒯越。請求蒯越儘早結束荊州的混亂局面。迫於各方壓力,也因再看不過荊州地亂局,蒯越不得不採取行動。蒯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讓人見識了他的厲害。他第一步,就是利用自己在軍中的巨大威望,迅速控制住了軍隊調動大權。四月二十二晚,蒯越知會文、武兩派,荊州幾大宗族的族長。及劉備使者諸葛亮。明早齊聚州牧府,商議決定荊州牧的人選。二十三晨,諸葛亮在關平的護衞下,登車前往州牧府。行至一拐彎處時。忽有一老者面而來。雖然架轅者努力勒停馬匹,但那老者仍不幸被撞中。老者身虛體弱。如何耐得住如此衝撞,立時癱倒在地。渾身是血。還未等諸葛亮一行有所反應,便見十數名百姓擁了上來,想要圍住車轅。關平一看情況不妙,立時策馬上前,指揮隨行的士兵將車轅圍成一圈,緊緊護衞起諸葛亮。那些百姓見有軍士護衞,也不敢肆意衝撞車轅,但皆大呼讓車中人出來,給個代。諸葛亮輕輕掀開車簾,張望了一下車外的情形,隨即緩緩步下車來。
“軍師,事情有點蹊蹺,您還是先上車,我讓人找城衞軍過來!”關平跳下戰馬,退到諸葛亮身旁,輕聲説道。
諸葛亮仔細將外圍地百姓打量了一番,隨即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地老者,嘴角忽然泛出一絲淡笑。對關平低語了幾句後,諸葛亮竟又回到了車上。外圍的百姓立時惱了,大聲喝罵起來。關平先是發出一聲莫名的低嘯,隨後對一眾百姓説道:“此事過在我等。我先讓人送這位長者去就醫,湯藥費皆由我來承擔。若長者身遭不幸,我等亦當有所賠償。但此刻,我等身有要事,可否請各位鄉親先行讓出一條道路。”
“不行!”
“現在放了你們,以後去找誰?”
“車上人下來!”一眾百姓仍自不依不饒。關平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瞭然的光,隨即洪聲説道:“來人,即刻去尋城衞軍過來!”
“諾!”看一名護衞軍士領命飛奔離去,眾百姓中最前地那人臉上現出陰,突然發難:“動手!”十多名百姓幾乎同時從衣服中取出一張業已上弦的小巧手弩,瞄準關平等人,便要發。
“呃…!”
“呃…!”
“呃…!”頃刻之間,慘呼聲此起彼伏響起。但出乎意料,倒下地竟是三、四名扮作百姓的“刺客”其餘刺客見勢不妙,早一步放棄攻擊,或跳躍,或伏地,躲過了來自對方地攻擊。
“後面四個人護住軍師,其他人隨我殺!”關平配劍出鞘,身行急向前縱,口中厲聲喝令道。
此次諸葛亮出使荊州,擔任護衞的軍士都是來自無當飛軍。一個個對統領關平的暗號指示,早已爛於心。先前關平的低嘯,正是命令那十數名飛軍士兵做好動手的準備。雙方几乎在同時下達了動手的命令,但飛軍士兵弩擊的速度卻是快上一籌,於是便有了以上一幕。
“殺!”彪悍的飛軍士兵縱聲狂吼,扔掉手弩,刀起特製小盾,狂衝向前。另外四名士卒各擋一面,護衞着馬車緩緩轉向朝後退卻。那名倒在地上的老者,忽然躍身而起,衝向馬車。這“老者”的身手矯健異常,手持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匕,三跳兩躍竟然到了正面那名護衞士兵的跟前。那名飛軍士兵虎吼一聲,左手盾擋在前,右手的環首刀狠狠劈向“老者”
“老者”如泥鰍般將身體一滑,從飛軍士兵的腋下穿過,竟然來到他的身後。那飛軍士兵心知不妙,但還得及閃躲,一柄短匕速度已極快地入他的後頸。不待另外三名飛軍士兵上前“老者”出匕首,縱身一躍上了馬車,隨即猛地一腳踹壞車壁板,便要入內刺殺諸葛亮。
“噗噗噗!”五、六支小巧的弩箭從車內同時擊出,瞬間將“老者”成刺蝟。這刺客至死都未明白,為何車內竟會有這麼多弩弓。諸葛亮垂下手中那張結構奇特的手弩,面不略泛蒼白之。顯然,諸葛亮也未料到刺客居然如此強橫。
“軍師!”見到那名“老者”刺客居然登上諸葛亮的馬車,關平目窒慾裂,虎吼一聲,手中配劍迅疾無匹地將一名刺客斬成兩斷,隨即不顧一切地向馬車奔去。
“定國,我沒事!速將刺客料理了,留下兩個活口!”將至馬車前時,諸葛亮清悦的聲音忽然響起。聽到諸葛亮的聲音,關平心頭的一塊大石重重落下。
“給我護衞好軍師,不得出一絲差池!”見遠處似有城衞軍朝這邊趕來,關平對另三名飛軍士兵代了幾句後,立即返身加入戰場。扔掉了配劍,關平一腳將那名陣亡士兵的環首刀踢得飛起,右手一把抄過。刀如迅雷,帶着無比凌厲的風聲,斬向那一眾刺客。見庶下所有刺客都被對方撂倒,襄陽城衞軍也即將趕到,刺客頭領知道任務已難完成,尋了個機會,撒腿就跑。剛跑出不到二十步遠,一柄環首刀帶着撕破空氣的風聲,疾飛而至,無可抵擋地自刺客頭領的後心入。那刺客頭領還未覺得疼痛,便驚愕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飛了起來。
“鏘…!”刺耳的聲響過後,環首刀將那名刺客頭領如同壁虎一般釘在了牆壁上。不多時,城衞軍趕到,很快將刺殺現場控制了起來。如諸葛亮要求,關平擒住了兩名刺客,其餘刺客皆被斬殺。擔任護衞的飛軍士卒也付出了三死四傷的代價。暫將擒獲的刺客於城衞軍後,關平留下幾人料理死傷的士兵,自己則帶着另外幾人,在城衞軍的護送下,繼續前往州牧府。待到達州牧府時,諸葛亮才知道,遇刺的並非只有他。包括劉磐在內的6、7名荊州軍將領同樣遇刺,其中兩名校尉被刺身亡,中郎將王威負傷,劉磐恰好與黃忠同行。那些刺客在黃忠的妙的刀法和神絕技下,無一人逃,全被格斃。劉磐一到州牧府,即紅赤着雙眼,提劍去尋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