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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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西垂,落餘暉透過厚實的雲層,灑落在戰正酣的鄂縣西城,為血染的戰場憑添幾分黃金之。幾縷濕悶的夏風吹過,帶來刺鼻的血腥氣息。
“嘟~~嘟~~!”
“轟~轟~”城上、城下的戰號聲、戰鼓聲震隆發憤、不絕於耳,但兩邊拼死廝殺的士卒卻似已有些麻木。
“嗾~~嗾~~!”羽箭如蝗,帶着淒厲的呼嘯聲在城上城下飛舞不絕。不時有雙方的將士中箭倒下,慘叫此起彼伏。
二十餘架雲梯搭在城牆之上,荊州兵陸陸續續地沿着雲梯向城頭攀爬。但城上江東軍的守備也相當頑強,都督黃蓋不懼矢石親臨一線。最危險之處,便可見黃蓋那蒼老卻勁如松的身影。江東軍雖多是新兵,但為老都督的表現所,加之多的浴血廝殺下來,人也變得麻木,一見荊州兵攀上城頭,個個如貓見老鼠般一撲而上,倒也將城頭守衞的有驚無險。
城牆腳下,無數被砸壞焚燬的雲梯、衝車殘骸堆積得到處都是,印證了這些來攻防戰的慘烈程度。環繞在鄂縣四周的那條兩丈來寬的護城河也早已被填平。
“快,快,給老子攻上來!”荊州軍先登校尉文聘已經攀上了鄂縣城頭,一面奮力與守軍戰,一面聲嘶力竭地招呼城下的將士儘快爬上城樓。
但真正能夠跟隨文聘攀上城頭的士卒卻並不甚多,鄂縣城牆的高聳堅固實在是遠超一般的縣城。鄂縣鎮柴桑西面門户,江夏荊州軍若要從陸路進襲,必經鄂縣。在上次擊敗荊州大軍之後,孫權特意安排大量人手對鄂縣的城池重新進行了整修加固。以城池的堅固程度而言,如今的鄂縣絕不在柴桑城之下,而且。城中器械物資也相當齊備充足。也正因此故,黃蓋抗擊住優勢荊州軍的連續攻擊。
文聘一手持盾,一手揮刀,左格右砍,勢如猛虎,整個人似從血河中爬出來一般,殷紅殷紅如同凶神惡煞。眼見天漸晚,文聘心中也愈發顯得焦急起來——耗了大半天。才好不容易攀上城頭,若後繼士卒跟不上來,今地攻城又將無果而終。復一地在鄂縣消耗軍力,早讓文聘不耐煩至極。
“黃祖蠢材,拿廢了大半的江東水軍都沒個辦法!若是能早些把水路打通,何必在鄂縣這邊磨蹭!”文聘雙目盡赤,咬牙切齒地低聲詛咒道。
“文聘小賊,快給老子滾下去!”隨着一聲沉渾的斷喝,一股兇猛至極的勁風當頭襲來。
文聘看也不看,便知道來人是江東悍將陳武。急刀相。這些來。文聘與陳武幾乎成了不死不休的冤家,彼此間正面接戰了不下5、6次,但始終分不出勝負來。
“鏘鏘鏘…”金鐵相撞聲持續不斷地響起。刀勢如風如雨,綿延不盡。
文聘一被陳武纏住,後繼的荊州兵就更難攻上城頭了。逐漸地,殘陽已沒,最後一絲陽光也消逝在地平線上。
“鐺鐺鐺…”急促的鳴金聲從荊州軍主陣中響起。
“我殿後,你們快撤下去!”文聘眉頭一皺,奮力一刀將陳武退少許,空轉頭厲聲對攻上城樓的少數荊州兵命令道。
在文聘地奮勇掩護下,20幾個荊州兵匆匆忙忙地沿着兩架雲梯攀至城下。隨即,文聘自己也抓住一具雲梯。左腿纏在梯上,右腿奮力在城牆上一蹬,雲梯很快成拋物線向西倒下。在雲梯即將着地的瞬間,文聘借一把力,騰空躍起,而後平安地踏在了地面上。
“孃的!”望着城頭,文聘恨恨地吐了一口吐沫,非常不甘地領人退回主陣中。
“停止擊!”陳武揚起手中大刀,高聲喝令道。
幾乎一天未閒的守軍士兵長長地鬆了口氣。垂下了手中的刀槍弓箭,有些人甚至直接癱坐在城樓上。
“子烈,虧得你擋住文聘那廝,否則…”都督黃蓋倒提鐵鞭,步履沉重地走向陳武,語帶疲乏地説道。黃蓋年近6旬,身體狀況已比不得陳武這些年輕人。
“黃督,您身體…”陳武見黃蓋身上沾了不少血跡,關切地詢問道。
“不妨事!這都是荊州賊子的血…”黃蓋呵呵一笑,不以為意地説道。望着城外逐漸後退的荊州軍,黃蓋面微黯,沉聲説道:“今我軍又折損了近千人,如此下去,戰局堪憂。荊州軍實力雄厚,消耗的起,我軍比不得他們啊…”
“黃督不必擔憂,主公鴻福齊天,定可渡過此困!”陳武抹了一把臉上的攙雜着血漬的汗水,寬黃蓋道“何況周督也已經復出…”儘管此前周瑜曾兵敗丹陽,但其在江東軍將士心目中,仍猶如軍中之魂。
“是啊,公瑾復出了…”黃蓋低喃了幾句,蒼老的面龐上浮現出一絲寬心的笑意。
荊州軍大營,中軍帥帳“文聘,你今又攻上城頭,為何還是拿不下城池來?”蔡瑁之弟蔡燻語帶譏諷地對文聘説道“你平裏不是總是自誇勇武麼?”文聘在荊州軍中偏向於剻氏兄弟、劉磐這一系,與蔡家的關係一向不睦。
“哼~!”文聘毫不示弱地冷哼一聲,反譏説道“哪天你也有本事攻上鄂縣城頭,再來對文某指手劃腳!”
“文聘你…”蔡燻立時面紅耳赤“鏘”地一聲出配劍,做勢砍文聘。
“夠了!”剻良眼中閃過一絲怒,沉聲喝道。
在文聘的冷睨中,蔡燻惺惺地退了回去,配劍入鞘。其實,即便剻良不喝止,蔡燻也不敢真與文聘相搏。文聘年紀雖輕,但其武藝身手在荊州軍屈指可數。這麼多天來。唯一能夠攻上鄂縣城頭、且能全身而退,就是文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