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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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步匆匆地趕至郡守府正門，卻未見親兵所説的“狂士”不令我有些疑惑。詢問了守衞士兵後，才知那人已被簡雍邀入府中。守衞士兵還説簡雍似乎認識那人…

還是簡雍的人？帶着滿腹疑竇，我急步來到會客廳。

“將軍回來了！”簡雍見我到來，急忙起身相。

“…”衝簡雍點點頭，我立即將目光轉向廳中另一名陌生儒士——儘管我自認並非以貌取人之輩，但此人的樣貌還是太過礙眼。

“將軍，這位先生乃是徐軍師同門——龐統龐士元！”簡雍見我眉頭微皺，知道我有些不習慣龐統的相貌，惟恐我説出什麼不愉快的話來，急忙介紹起那醜陋文士來。

“襄陽龐統，見過張徵虜！”龐統似也習慣他人異樣的目光，絲毫不以為意，仍是泰然自若朝我拱拱手，非常隨意地説道。

“龐統？鳳雛？（此時龐統其實還沒有得到這個稱號）”這個名字比其相貌給我的震撼更大，我愈發驚愕地打量起對面醜陋文士來——初時的不適應過後，再仔細打量起來，很快便可看出此人的不凡。儘管其言行舉止出無比的狂傲，但那對大而有神的眼中卻不時閃爍着睿智和考究的光芒，似乎正在考驗着我般。

考驗…龐統正以這種“令人難以容忍”的狂傲來考驗我！我愈發確認自己的覺。

“看來，這裏與柴桑並無兩樣！天下間，居然無我龐統立業之所？”等了片刻竟不見對方回話，龐統不心中一寒，無聲嘆了口氣，正待告辭離去。但突然間，龐統發現對方面上竟浮出乍驚還喜的表情。而隨即的事態發展更是令龐統大驚愕。

“啪！”我雙手合抱成拳，躬身向龐統施了一禮，懇切地説道。

“燕地野人張飛，見過龐先生！”龐統眼中異一閃而過，但仍是大咧咧地説道:“早聞張徵虜治軍用兵之能世間罕有，可比古之名將。但今一見，龐某以為世人有言過其實之嫌！”

“龐先生，你言太過矣…”聽得龐統甫一見面，便出言譏諷我，簡雍這個好格之人也不有些不高興。

“龐先生之言在理！張飛一介野。實不敢自詡名將！”已知龐統在試探我，自然就沒必要生氣惱怒。我看向龐統，笑着回道。

“…”龐統更顯驚異，直直地打量起我來。

“哈哈哈…”小半晌後，我和龐統幾乎在同時大笑了起來。一旁的簡雍卻顯得有些莫名。

“張徵虜雅量寬宏，有國士之風！龐統佩服！”龐統躬身正式回了一禮，笑着説道。

“啊…原來龐先生適才只是試探…”到此時，簡雍也會意過來，展顏笑道。

與簡雍、龐統分賓主入坐之後，我懇切地説道:“元直向曾對我與兩位兄長言道。德公門下。英才倍出，而其中又以兩人為最——一為龐先生，另一人則是諸葛孔明先生。兄長與我思慕龐先生久矣。今得見，實乃三生之幸！”

“承劉皇叔與張將軍抬愛，統愧不敢當！”儘管龐統面上仍顯平淡，但其眼中卻不自地出一絲喜。

“敢問龐先生因何故而至丹陽？若先生有何需要，但可提出，飛必盡己所能為先生達成！”雖然大致也能猜出龐統此來秣陵的原由，但我還是先從其他方向問起——多前，從大哥的信件中，我已得知了諸葛亮的投效。由衷高興之餘，我也不惦念起龐統來。

“卧龍”已出淵。

“雛鳳”振翅之也應當不遠了。原先的歷史軌跡中，龐統是先投孫權不果後，才投靠了大哥。由此可見，龐統似乎是更傾向於孫權方一些。但現在，情形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孫權的勢力遠沒有原先歷史山那般強大，照理説對人才的渴求應該很迫切。若龐統主動相投，被錄用的可能應該很大。據歷史記載，龐統此人以奇謀為長。天下罕有，在這方面，甚至還要超過“智慧象徵”的諸葛亮。若有他相助孫權，我軍平定江東的難度勢必倍增。

“張徵虜費心了！”龐統笑笑説道“統此來丹陽，並無他事，只為一觀江東之勢！”

“觀江東之勢？”簡雍有些好奇地詢問道“龐先生此言何意？”

“江東目前呈雙雄並立之局，但在統看來，此局難以久持。”龐統一捋頷下短鬚，朗聲回道“統先訪柴桑，再看秣陵，對後江東歸屬已有些明悟！”

“龐先生去過柴桑了？”我心中一驚，急聲問道。

“正是！”龐統絲毫也不避諱地説道“統原本其實有意投效孫氏，但卻因才疏學淺而不被見用…”説到“才疏學淺”時，龐統語中的諷刺意味相當濃厚。

沒想到時空已發生了變化，龐統卻依然逃不出“宿命”基本上我也能猜出孫權不用龐統的原因——醜陋的相貌，以及龐統故意擺出的狂傲架勢，肯定讓年輕氣盛的孫權無法接受認同。看來龐統的情果真是和史書記載的很相似。能夠接納他這種倨傲格，並委以重用的人，在當世恐怕也就只有大哥和曹了。當然，我例外…

“孫權小兒有眼無珠，以龐先生大才不能見用，天下間尚有何人可用？”我憤地説道。

毫不遲疑，我當即起身向龐統再施展一禮，誠聲説道:“飛斗膽，願代兄長懇請龐先生出山！”

“…”龐統仔細觀察了我一番，旋即起身回禮説道:“公即相邀，怎敢不從！”雖基本在意料之中，但龐統真正答應之時，我還是驚喜不已:“得先生相助，我兄長興復社稷有望！”頓了頓，我繼續説道:“士元先生，今先在秣陵休息一，待明飛派人護送先生前去壽。我兄長必會委先生以重任…”

“張將軍且慢…”龐統擺了擺手。笑着説道“壽劉皇叔那裏已有元直相助，智略足矣。統即留在丹陽，襄助張將軍先平定江東！”

“…”微微一楞後，我迅速回道“正是求之不得，飛且拜龐先生為軍議校尉（負責參謀軍事的文職），領徵虜將軍府參軍之職。待稟明兄長之後。再由我家兄長另拜他職。先生以為如何？”

“張將軍如何厚待，統不盡！”前後不過8天，在柴桑和秣陵所受到的截然迥異的待遇，令龐統慨不已。而初一出仕，即被拜為校尉，可説是相當難得了。

“哈哈哈…”我暗出了口氣，大笑起來，對簡雍説道“憲和，今得士元先生投效。實是喜上之喜。如此大喜。豈能不慶，今晚即於府中設宴，為士元先生接風！”

“將軍所言甚是。雍這便下去安排！”簡雍微笑應道。

“踏踏踏…”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士卒來到廳外，單膝下跪稟報道:“啓稟將軍，孫瑜於監中絕食有兩，適才他人已昏厥過去！”

“孫瑜？”聽得回報，我眉頭微微蹙起。惱怒於孫瑜殘害裴元紹遺體的行徑，其實我早已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同樣將其剁成醬。但最後考慮到他還有些利用價值，就暫且饒了他一命。這些忙於軍務。也沒顧得了他。沒想到，他居然玩起絕食的把戲來。

“拿些稀飯，給他強行灌下去！暫時還不能讓他死…”我略一思索，沉聲回道。

“是！”那士卒領命迅速離去。

“張將軍，這孫瑜莫非是孫權親族？”龐統稍一猶豫，出聲問道。

“正是！此人正是孫權親叔孫靜之子，前番丹陽鋒時為我所擒獲…”孫瑜之事也算不得什麼機密，我便事情的原由簡單向龐統做了説明。

龐統似乎對此事頗有些興趣，傾聽時還不時詢問些問題。待將想知道的事情清楚後。龐統蹙眉略一沉思，忽然笑着説道:“張將軍！孫瑜乃一‘奇貨’，無論囚，或是殺，都太過可惜。若能善加利用此人，可抵5000兵！”

“士元先生的意思是…”我略一思索説道。

“離間！”龐統眼中光一閃，肯定地説道“這孫瑜非但年輕氣盛，更似乎與那周瑜關係頗為不諧。而且此次他兵敗被擒，雖説是其自取其禍，但以他格，未必不會埋怨周瑜計劃不周。張將軍更可施計，令他加深這種想法。如此一來，他對周瑜必然痛恨至極。而後，將軍可設法讓其逃回柴桑…”説到這裏，龐統笑着看向我。

厲害，果然厲害！其實我也不是沒有想過以孫瑜來施行離間計，但思前想後，始終沒有形成很好地計劃，所以就一直拖延到現在。但龐統只是在片刻之間，就整理出了比較完整的計劃。此人智計勝我多矣。

如今，大哥有了“龍鳳組合”有了徐庶，有了陸遜…一支足可抗衡郭嘉、賈詡、二荀、程昱、劉曄等人的強大智囊團已經形成。數量上雖稍有不如，但質量上或許還要稍勝一籌。單以人才論，無論智囊，還是武將，大哥比之曹應該不遜了。只要有了穩定的基（江東），形成南北對峙、乃至天下一統並不是遙搖無期了…

“我也正有此意！”我呵呵一笑説道“憲和、士元，我等一起好生商議一番…”兩盞茶的工夫後，基本的計劃已經出爐。龐統思考問題全面、大膽，而且針針見血，以他主導設計的這條離間計，如果成功，對孫權的損害簡直難以估計。由此，我更慶幸，若龐統身在孫權處，將要領受這等“奇譎詭計”恐怕就是我們三兄弟了…

見自己地提出的方案基本全被接受，龐統也顯得很興奮。睿智地神采讓他的面容看起來也順眼的多了…

由簡雍親自引領龐統去府內廂房更衣歇息後，我命人將林雪招來，仔細地吩咐他做兩件事——其一，聯絡錦帆營，秘密探尋龐統這多來的行蹤，尤其是龐統究竟在柴桑呆了幾；其二，派人密往壽，找徐庶問明龐統真實相貌和一些事蹟，而後急速回報。

説實話，正因為龐統太過厲害，倒讓我有些不放心——如果龐統是真心投順，對我軍絕對是天大的助力；但萬一其中有詐，那損害也是無法言語的。此外，我還要確認他究竟是不是真的“龐統”簡雍雖然在鹿門書院見過他，但他未必就真是龐統。雖然這些顧忌可能只是我的多心，但身為軍政主官，我卻不得不謹慎仔細…

五後，派往壽的人返回秣陵，經徐庶的確認，龐統的身份無誤。徐庶顯然對龐統投效之事也是高興異常，特意請求我要多體諒龐統比較狂傲的壞脾氣。另外，甘寧也有了回報——經錦帆營仔細探尋，終查出龐統幾的行蹤（主要是龐統的長相實在太引人注意）。龐統前後在柴桑呆了不到兩天，其後還去了彭澤，隨後才來的秣陵。而彭澤令竟是諸葛亮的大哥諸葛謹。這樣看來，龐統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了。（一個投效不到兩天的人，相信沒有誰會把他派來做內應。）顧慮消除後，我也大輕鬆。如今的丹陽，政務有簡雍，奇計有龐統，治軍用兵我自己來就可以，人員配備可説整齊。

與此同時，由龐統主導的“離間計”也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之中。這幾，龐統一直在想辦法加深孫瑜對周瑜的誤會——讓孫瑜認為，周瑜是故意派他這支偏師去送死。龐統已經通過幾天時間徹底試探清楚了孫瑜的格，他相信離間計成功的可能達到九成，問題只在成功後能夠造成地損害。

河北，冀州戰局仍在僵持。

即便有曹親領大軍趕到，即便曹軍有八萬之眾、袁軍只有三萬不到，但渤海城卻仍然巋然不動。審配籌謀調度，依託渤海堅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將渤海守衞得固若金湯——曹派人勸降，審配直接將使者梟首，首級懸掛於城門；曹做出突襲幽州的假象，意調袁軍出城，審配恍若未見；曹圍三闕一，意袁軍抵抗之志，審配索直接堵死三面城門，只留面向曹軍主陣的南門；曹強攻城池，審配將曹軍所有攻城方法一一化解。

7、8下來，曹也被審配搞得無計可施，曹、袁兩軍的傷亡都超過萬人以上。

此時，郭嘉提議，暫時緩攻渤海、真定、樂城，先行將防守空虛的幷州奪下。曹與其餘謀士仔細商議之後，認同郭嘉之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