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作交待大笑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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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隆慶觀，尹治平直領着李志常回到自己房中，取過李莫愁所遺下的那把金蛇劍，他轉手遞給李志常道:“師弟，這一把金蛇劍便暫由你保管。此劍也原非莫愁之物，乃是我們從五毒教手中搶奪而來。我跟五毒教立了個押劍十年之約，算來還剩下有六年多的時間。六年之後，想必你恐怕已是咱們全真教的第四任掌教…”

“師兄你説的哪裏話，你才是咱們全真教將來的第四任掌教！”李志常聽到此處，不待尹治平説完，便連忙面一變地打斷他説道。

尹治平抬手作安撫狀，道:“師弟你先聽我説完。”李志常這才面暫緩，道:“師兄請講。”尹治平道:“我今待完你此事後，便會回山去向師父請罪，然後自逐出門，從此以後，便不再是全真派弟子。”

“師兄你何至如此？”李志常又忍不住面一變地大聲説道。

尹治平搖了搖頭，道:“我非是一時興至，而是早有此願。”輕聲一嘆，道:“這也是我原本答應莫愁之事，她現在雖然去了，但我還是想要完成所願，把答應她的做到，以她在天之靈。”

“師兄…”李志常才叫了一聲，便被尹治平抬手打斷道:“師弟，你不必多説了，我意已決。聽我把這金蛇劍之事跟你待完。”李志常聞言嘆了一聲，無奈地點點頭。

尹治平便將李莫愁早年如何跟五毒教結仇，他當年與李莫愁在蜀道上又如何聯手殺死五毒教教主藍蠍龍搶奪了金蛇劍之事簡略跟李志常講述了一遍。最後説道:“等到六年之後，屆時若有五毒教的教主上終南山來按約討要此劍。你可將劍還於他們。”李志常聽罷點頭道:“是，我記下了。”尹治平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好了，事不宜遲，我這就動身回終南山了。”頓了下後，想起一事，道:“官家那邊問起的話，你就跟他説我回山潛心修道去了，從此不再過問世事，請他多多恕罪。”李志常又點頭應了。

尹治平收回了手，走過去打開房門。仰首望着萬里無雲的明媚天空，忽地開口道:“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蔏人？”罷，便大笑着出門而去。除了間那一把銀龍劍外，竟是再不多帶一物，直是身無掛礙。

李志常望着他離去的身影，不由地失神愣了一下，方才回過神兒來，連忙追出去道:“師兄。等等，我送你！”他一路追出了道觀外，卻是隻見到尹治平遠遠離去的背影，送之不及了。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忍不住悵然地嘆了口氣。

尹治平原本身上的包裹，還在李莫愁所僱的那條船上，這幾早已忘了去取。而且那包裹中不過就是幾件換洗衣服與一些散碎銀子。除此外倒也別無它物，失了卻也沒什麼要緊的。他現在身上除了一把銀龍劍之外。還真是別無它物，就連身上的道袍。也是隆慶觀中提供的，並非他原本自己的。

他雖然跟李志常説了“事不宜遲”但其實並不急着回終南山去，而是就想盡快離開，拋開下一切。

出了隆慶觀走遠一段路後，他瞧到大路旁有一條十分偏僻的小路，便信步拐了進去。他這時不知為何，只想遠離人煙，遠離塵世中的一切。他專挑偏僻無人的小路走，小路上還遇到人煙，便乾脆直往荒無人煙的山野中走。

似乎在遠離人煙的荒山野嶺中，他才能覺到一份安心與自在。在這裏無論做了什麼事，也都不必擔心牽累到任何人。不必擔心任何人的指點，不必擔心任何人的目光，可以放下一切，拋開一切。

他在無人的山野中肆意地奔行，大哭，大笑，大叫，發着心中一切莫名的情緒。渴了喝些山泉，餓了摘些野果，累了便就地或坐或躺地休息。這一之中，也不知走出了多遠，到最後又走到了哪裏。

到了晚間，尋一處地方休息，生一堆篝火，躺倒在大地上仰望星空。到最後，就這麼不知何時睡去。這一晚竟是難得地睡了個好覺，無驚亦無夢。

第二醒來，伸個懶，只覺神清氣，似乎一切煩惱皆去。

望了眼初升的朝陽，聽着晨起的鳥兒鳴叫，聞着林間沾着水的草木清香。他就着清冽的山泉洗了把臉，然後緩緩打了遍大道拳法，這才去四下搜摘野果當作早餐。

吃罷早餐後，他隨意地靠坐在一塊兒大石上，呆呆地望着天空出神兒。他恬適自然，一動不動，似乎連呼都已不可聞。漸漸地，他就像是跟周圍的天地溶為了一體，似乎變成了山林中隨處可見的一塊石頭，一截枯木。一隻鳥兒嘰喳叫着飛來，停落在他的肩頭，轉頭四下張望了一圈，用尖嘴梳理着身上的羽。

它似乎全沒查覺到身下之物的任何生命氣息，就像是它平時停落的一段木頭或一塊兒石頭。梳理了一遍羽後，它又撲扇着翅膀飛去。

又過了一會兒後，一隻松鼠蹦跳着跑來，從尹治平的手臂跳到肩頭，再又跳到他頭頂。它跳來跳去嬉玩兒一番，又蹦跳着離去。…太陽從朝陽到上中天，再到漸漸偏西，最後變作夕陽。當夕陽落山之後，尹治平忽地一動，從呆坐一天的狀態中回過神兒來。

他瞧着眼前的天，不微微發愣，似乎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這麼呆坐了一天。仔細想來，竟似乎也是毫無印象，就只記得早上啃過幾個野果當早餐後，便坐在這裏瞧着天空發呆。就這麼一不留神，就是一整天過去了，好像是有人撥動了時間輪盤，讓他的時間忽然變快了。

他鼻翼動，忽然聞到些怪味，隨着味道轉頭瞧去，發現自己的肩頭竟不知何時被哪隻臭鳥拉了一堆鳥屎。

“唔！”他連忙一下跳起身來，四手八腳地去衣服，拿到山泉中去清洗。然後又自己光地將渾身上下清洗個乾淨，這才覺着身上沒了那股鳥屎味兒。(未完待續。。)ps:今又是三更完成，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