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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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風寒重。

楊子彤倚在門邊，呆呆地出神，任由時光逝，直到地面傳來滴答聲響，她才回過神，原來飄起了細雨。

她一嘆，低道:“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罷，她不由得輕笑。待在古代太久，她竟也覺起古人起詩來，真是可笑。

不過，世事無常，她既然看得開，為何心頭總像是有什麼東西壓着？

近來腦海裏不時想起初見龍蔚至今的點點滴滴，難道人在臨終前真的會想起不想忘的事？

搖了搖頭，她不苦笑，又陷入回憶中，直到天明雙喜喚她時，她才回過神來。

“小姐，您該不會一夜沒閤眼吧？”雙喜擔憂問道。

“一晚沒睡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拂去貼在臉頰上的髮絲，楊子彤不甚在意。

“小姐，您是人，不是鐵，更何況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不起這般折騰。”雙喜忍不住嘀咕。小姐太不愛惜自個兒身子了。

“我倒是頭一回知道你是這麼聒噪、羅唆。”楊子彤故意取笑。

“小姐！”雙喜不依地直跺腳。

“好了，你去把楊忠他們叫到小廳，我有事要宣佈。”瞧雙喜躊躇不前，她催促道:“快去呀！”待雙喜離房後，她走到妝鏡前梳扮一番，緩步來到小廳，楊忠等人已在廳內候着。

“我今召你們過來，是為了店裏的經營。”不迴旋，她直言道。

“姑姑，你除了出來，沒什麼好説的！”楊維説。

“我就是要把經營權給你們，從此以後我不再手，是盈是虧，就看你們的造化。”御品園只是她一時興起開張的，但對他們這些小頭而言，可是安身立業之所。

“我們絕對會正當經營！”楊忠斬釘截鐵道。

楊子彤微笑，不多説話。

“姑姑，那您要去哪？”楊忠開口。雖然他也不齒姑姑放蕩的行為，但姑姑畢竟是養育他的恩人。

“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過子。”幽幽的語氣難掩冷悽，從未想過她楊子彤會要數時間過子。

“你要留在這？”銀釧兒不假思索的説，毫不考慮話語是多傷人。

聞言，楊子彤的心揪緊。就算他們不滿她，好歹她也是養育他們之人啊！不是嗎？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走。”淡淡丟下這一句話，她旋身離開。

是的，時候一到，就算她想留，老天爺也會不答應的。

聽完上官復回復，龍蔚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微笑，“她終於捨得放手了。”他要的就是她自動放棄，他要她心裏頭只有他的存在，不能為丁點小事分了心。

“子彤姑娘應當很難過。”上官復實在搞不懂，主子為何要這麼傷楊子彤。

“對於那羣廢物，有啥好難過的！”龍蔚嗤之以鼻。

“他們是子彤姑娘的心血！”上官復大着膽子説道。

傷痛很快就會過去的，他會讓她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

“他們不值得她付出丁點心力，往後他們將不再有瓜葛。”望着主子寒到骨子裏的笑容，上官復只覺得一股冷氣往腦門衝，頭皮發麻。

“上官復！”

“奴才在。”

“準備厚禮，你上御品園提親去。”

“提親？”上官復瞪大眼。

“四爺，向誰提親呀？”該不會是金釧兒吧？

“楊子彤！”龍蔚畔揚起一抹笑。

上官復再度愣住，真的無法理解主子的所作所為了。

聽完上官復的來意，楊子彤不掩訝異，“他要娶我？”

“是的。”上官復也是一副莫名所以。

為什麼？他已得到她的人，又何必拿名位來困住他自個兒？

楊子彤抬眸望着上官復好半晌，才緩緩問道:“近來城裏所傳的言，是不是龍蔚派人捏造散佈？”上官復怔了怔，不知該如何應答，他和慕容淳討論許久，也揣測不出主子在想些什麼。

楊子彤從他的臉上得知答案，疑問滿心，“真的是他。為什麼他要這麼做？破壞我的名節對他來説有什麼好處？”

“做下屬的哪揣測得出主子心思，更何況是四爺。”瞧楊子彤臉更為冷沉，上官復硬着頭皮開口，“子彤姑娘決定為何？我得回覆四爺。”

“帶給他一句話，他休想！”一直篤定的以為他不會傷害她，卻沒想到傷害她最深的就是他。

上官復為難地搖頭晃腦，半晌，他勸言道:“子彤姑娘，別這麼快下決定，雖然小的不知道四爺想做什麼，但有一點小的敢肯定，對你，四爺不會就此放手的。”楊子彤是他見過四爺花費心力的唯一女子。

楊子彤聽進上官復的勸言，沉思了一會兒。

“要不這樣，你回去跟他説，我會考慮。”龍蔚到底在布什麼局？

“那小的就不打擾了，子彤姑娘別想太多。”上官復離開後，雙喜問道:“小姐，您真要嫁給四爺？”楊子彤沒説話，起身到櫃子前拿出一隻箱子放置大桌上，“鐵人，雙喜，這些你們拿去。”鐵人和雙喜互看了眼，最後鐵人動手打開箱子，黃橙橙的金子閃亮得讓他們快睜不開眼。

“小姐，這。”每個月月底，小姐都有給她和表哥不少銀子。

“你們也不小了，該成親了，這些是我送你們的賀禮。你們也別留在御品園了，我想他們也容不得你們的。”他們恨她，自然也會將跟隨在她身旁的他們恨進去。

“那些個該死的傢伙！”鐵人憤憤不平的道。

“小姐，您為什麼不讓鐵人去教訓、教訓他們？”連續幾天不開業，還將廚子趕出門，甚至還擺臉讓他們瞧，他們擺明就是恩將仇報！

楊子彤無所謂的一笑，“翅膀硬了，總會飛的，有啥好氣。”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這麼得令她不堪。

“可是。”鐵人本想繼續説下去，要不是雙喜拉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別再説了，他恐怕連話都會出口了。

“小姐，您還沒答雙喜的話呢！”楊子彤輕笑回應。這個問題她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