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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不自然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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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臉上尷尬,謝玉娘反而撲哧一聲笑出來,道:“你也餓了吧,一起吃…”説着話低頭一看,桌上飯菜已經是乾乾淨淨,湯都沒剩一口,頓時臉上紅得如同罩了一塊紅布一樣,她紅着臉道:“我的吃相很難看吧?”

“不,很好看。”顧雲揚認真道:“我師父吃飯時候也和你差不多。”謝玉娘笑道:“我怎麼敢跟老前輩相提並論?”她只以為能教出顧雲揚這般武功高強的弟子的人定然是一位鬚髮皆白的武林前輩。

顧雲揚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微笑道:“我師父是女的,年紀只比我大了五歲。”提到師父,他的語氣不自知的變得輕柔許多,臉上多了幾分柔和。謝玉娘低聲道:“原來如此。”她心中忽然一顫,蕩起一層漣漪,只是想着:他竟然有個只比他大五歲的女師父?想着剛才他提起師父時候的温柔語氣和臉上出的笑意,竟然微微失神。

對於這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生出一絲淡淡的嫉妒,緊接着心中一慌,趕緊收攏了心思,臉頰卻不自覺的熱起來。

她卻不知自己低頭蹙眉時候那一絲神情,讓顧雲揚心中一顫,只因這一個與印象中師父一般無二的表情,這幾的辛苦便毫無怨言。謝玉娘一抬頭,顧雲揚立刻回過神來,頗有些尷尬道:“謝姐姐,我…”謝玉娘微微笑道:“你以後直接叫姐姐便是了,不用再那麼生分。姐姐,很喜歡有這麼一個弟弟。”恰在此時,房門一開,雪兒和安安走進來,倒是緩解了方才的尷尬氣氛。雪兒道:“師父,接下來怎麼辦?咱們還接着找師祖嗎?”顧雲揚微微一遲疑,道:“我們先回家,把姐姐和安安安頓好再説。”他心中知道輕重,謝玉娘只是通武藝,安安還小,讓她們跟着自己四處闖蕩不知要吃多少苦,擔多大風險,而且剛剛殺了知府的女兒,只怕公門中人會發瘋地四下緝拿兇手,自己武功雖高,卻不敢保證能照顧兩人周全。

而肅州一向人煙稀少,民風彪悍,公門勢力極弱,又是自己自幼生活的地方,本不必擔心公門中人追過去。

商議已定,雪兒從後面牽過馬匹,四人上馬便要出鎮子。剛拐過一條街,顧雲揚忽然勒住馬繮,臉上泛起一層寒意。

雪兒在一旁馬上瞧得清楚,順着師父目光望過去,只見長街盡頭立着一名女子,身穿杏黃道袍,間一口古劍,面容清麗,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微風拂起道袍一角,她伸手拂開擋在眼前的一縷秀髮,袖口出白生生一截玉臂。

她目光平和,直直望了過來,對着顧雲揚微微一笑,雙臂斂在間,躬身施禮。

“水雲劍派弟子周佩蘭,不知公子如何稱呼?”顧雲揚翻身下馬,讓雪兒照看謝玉娘兩人,自己大步上前,沉聲道:“肅州顧雲揚。

你為何攔住我的去路?”

“顧公子,可曾路過許安城?”雪兒在後面喊了一聲:“沒有,許安是什麼地方?我們沒去過。”顧雲揚面容一滯,回身看了她一眼。雪兒吐了吐舌頭,嘻嘻笑了笑。周佩蘭臉上不變,柔聲道:“許安城周正虎,是小女子的哥哥。他被顧公子一刀砍了胳膊,不能人道,小女子不得不來替他討回公道。”聽到周正虎的名字,顧雲揚眉頭一皺,而謝玉娘急忙道:“周姑娘,這件事是因我而起,其中有隱情。”她將事情來龍去脈快速説了一遍。

周佩蘭安靜的聽着,直到她説完,向她微微一躬身歉然道:“原來如此,我的這個哥哥居心不良,對夫人無禮,小女子這廂賠禮了。”説完又對顧雲揚正道:“家兄雖然行為令人不齒,可他終究是我的哥哥。父親有命,令我將兇手捉回去,身為女兒不可違背。小女子不得不出手,無禮之處,還望公子原諒。”待到起身,周佩蘭緩緩拔出古劍。剛才的她安靜謙和,宛如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一般,説話都不肯大聲,而一劍在手,立刻變了模樣,直,面清冷如冰未化,眼中驟然現出一絲狂熱。

這一刻,人即是劍,再難以分清彼此。她腳下蓮步輕移,手中古劍一顫,劍花閃動,只是隨手一刺,快如閃電,徑直取向顧雲揚咽喉。

顧雲揚眼中陡然爆出一絲耀眼光芒:自己跟隨師父習武十年以來,殺狼斬虎,屠盡肅州旋風賊,踏足十四州,知名武師會過十幾位,卻無一人能夠刺出如此純粹的一劍。劍未及身,劍意已經深入識海,遍體生寒,竟然生出一絲難以躲避的覺。

顧雲揚身形一退,手腕一抬,長刀出鞘,凝神劈出一刀,在電光火石之間不差分毫劈中古劍劍尖,他天生神力,這一刀藴氣而出,登時將古劍劈得一歪,劍意一散。

周佩蘭眼中光芒閃動,自己被稱為水雲劍派百年來資質最高的弟子,十年來沉浸於劍道,用劍招式也許還有不足。

而單論劍意,卻連幾位師叔師伯都要讚歎,沒想到這顧雲揚只是隨手一刀,便帶着一股劈山斷石的凌冽氣勢,自己劍意立刻衝散,實在是前所未遇的強敵。

心中驚訝,周佩蘭卻絲毫不亂,劍招驟然一變,三十三路驟雨疾風快劍施展開,劍光繚繞,如同一張電網,將顧雲揚包裹起來。

顧雲揚再次退了一步,敵人劍法越快,他的刀勢反而越慢,招架多,反擊少,刀刃,刀背,刀柄,隨便哪一處都可以招架對方劍尖,撞擊之聲連成一片,火花四,偶爾凝神劈出一刀,便立時將周佩蘭的劍意衝散,無法連貫起來。

數次反擊後,周佩蘭反倒是氣息微亂,劍意如同江河阻,無法暢通,堵得心中難受。眼見快劍無法奏效,周佩蘭劍法一變,劍勢飄飄搖搖,如同風中柳絮,似乎沒有一絲力度,柔絲一般綿軟,顧雲揚重如山嶽的刀勢被千柔絲裹住,卻再也無法對敵人造成威脅。

眼見兩人招式一變再變,謝玉娘心中砰砰直跳,臉上變,悄然問雪兒道:“雪兒,你看雲揚能不能贏?”雪兒翹了翹鼻子不屑道:“師父自然能贏,這女人那裏是師父對手。”只是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小手不自覺的握緊,顯然對自己的判斷也不敢肯定。場中兩人眨眼間已經手百招,卻還是難分高下。一邊纏鬥中,忽然顧雲揚冷冷道:“你贏不了的。”周佩蘭眼神閃動,嘴微微抿起,劍法越發凌厲。

“你的劍法很強,單論招式不處下風,可是,你應該是沒有經過生死搏殺,劍意中少了一股凌厲。”顧雲揚一邊招架,一邊説道:“不願殺人,不敢斬己,哪怕境界高一些,終究無用。”本來是守多攻少,顧雲揚忽然踏前一步,渾然不顧周佩蘭刺過來的一劍,長刀一舉,如同一道閃電般斬下。刀勢凌厲,周佩蘭不得不回劍自守。

顧雲揚臉不變,長刀就勢一探,黑刀身如惡龍探爪,一抹雪亮刀鋒襲來,周佩蘭的劍意頓時如同巨石砸中的薄薄冰面,破碎開來,眼中現出一絲驚訝,身形急退,而下一刻,在她眼中,忽然閃過一道刀光。

這刀光如同無邊黑暗中一道閃電,撕破烏雲,斬裂大地,帶着一股直要將世間一切摧毀的殺意。

噹的一聲響亮,古劍應聲而飛,在空中打了幾個轉,斜斜在地上。周佩蘭臉蒼白,呼急促,低頭看了看橫在脖子上的刀鋒,忽然問道:“你這是什麼刀法?”

“殺虎屠狼刀法。”顧雲揚道,收到歸鞘,回過身走到馬匹前,牽起繮繩,一步步向前走去。周佩蘭呆立在街上,腦海中空無一物,只剩下那一道毀天滅地的刀光。

直到顧雲揚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才驟然驚覺,道:“你為什麼不殺我?”顧雲揚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做過什麼該殺的事情嗎?”

“什麼?”顧雲揚轉頭,翻身上馬,馬蹄踏踏,不一刻便離開小鎮,沒了蹤影。周佩蘭緩過神來,撿回了自己的劍,猶豫了片刻,忽然轉身,向着北方走去。洛北府知府府邸中。王知府臉鐵青,看着幾名捕快在徐志明房間中勘察,手腳冰涼,渾身氣得哆嗦。自己的女兒還沒過門,便於徐志明暗通款曲。

最後更是赤身死在他的房裏,哪怕自己命人掩蓋了真相,卻不敢保證沒有一絲消息走漏出去。現在他心中恨那兇手,更恨徐志明,如果他在自己眼前的話,恨不得將他剝皮筋,也難消心頭恨。

不過很快他便不需要再恨徐志明了:剛剛從城外傳來消息:徐志明被人殺死在樹林裏,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也算是出了心中惡氣。

抬頭看了看還在忙碌的捕快們,王知府森然道:“查出什麼線索了?”幾名捕快對望一眼,其中一個小聲道:“這賊人下手很乾淨,線索不太好找。”王知府瞪着他的眼睛,對面捕快被盯得渾身發,不自然的低下頭,額頭見汗。

“廢物!”王知府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那個在小姐出事前一天徐志明遇上的女人抓到沒有?她與小姐和徐志明有嫌隙,説不定就是兇手,更何況第二天便尋不到了,一定是畏罪潛逃!”捕快擦着汗低頭稱是,肚子裏卻是腹誹:知府府邸戒備森嚴,那麼一個女人能潛入進來殺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