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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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很瞭解海連的行動,海連不由得把警惕在持斧手上的目光又一次移到了那張刀疤縱橫的臉上,他皺了皺眉:“我以前從沒在別人面前動過手,你在哪見到我殺人的?”
“在哪見到?”烈馬彷彿聽見一個笑話般樂了,“我見過無數次啦!你從屋檐上跳下去,殺了‘豺狼’;在小巷子裏把‘老驢’的膛捅了個對穿;在月亮下面哼着歌兒,把‘瘦猴’扔進了垃圾堆裏。”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白虎幫的法寶……你把那些髒東西全拖進暗處解決,這樣體面……我也想過得這麼體面……”烈馬的嘀咕顛三倒四,瘋瘋癲癲。
“體面?哈,腳下的泥巴都濺到臉上了還要説體面哪!”話音一落,烈馬居然把斧子用力扔了出去,沉重斧刃帶着木柄在半空中掄出無數滿圓,直劈向海連,海連剛一閃開,心下猛地一緊:“要糟!”果不其然,一道黑影從上方撲了過來。
砰——!
斧頭砸進木欄的聲音和海連倒地的聲音同時響起。
在觀眾的驚呼聲中,場內的兩位選手同時摔在了地上,並迅速如兩麻繩般扭到了一起。皮相擊的瞬間,室內又一次爆發出歡呼和尖叫——活活打死!何其美妙!
“揍他!”
“揍扁他!”
“去搶那把斧頭呀!”
“別像個娘們似的,咬他!踢他!”瘋了,都瘋了。
喧鬧在這悶熱又狹窄的空間內盤旋,海連覺自己有些中暑,他肩背用着勁,好不讓對面硬卡住關節。刺客不是吃力氣這碗飯的,從來都是靠技巧和靈活取勝,一旦真被人憑蠻力壓制,饒是他有無數解數也無處施展,“你他媽……”青年咬着牙,“不光是惡犬,還是條瘋狗……”
“瘋狗?”烈**角剛剛捱了一拳,現在眼白上全是血絲,他聽見這個詞時眼皮顫動,血絲也扭曲起來。男人息得厲害,但這息不像運動過量,而更似情緒高亢的醉,“我以前確實就叫‘瘋狗’,你在這種地方呆上個幾年,也會成為一條瘋狗。”烈馬張嘴説話時像一隻禿鷲,從喉管深處噴出的腐氣讓人窒息,海連屏住呼不去嗅聞,努力在桎梏中摸向自己剛剛收在後的那把鏽匕首。
男人一邊格擋開海連的進攻,一邊嗓子裏咕噥着神經質的話語:“你還是不想跟我打,不過沒關係,你會跟我打的……”他説到這兒,突然嘿嘿笑了,笑聲從腔震盪而出,彷彿某種怪物的嘶鳴。
“看門狗。”他這樣稱呼海連,“你那個寶貝妹妹如今怎麼樣了?”海連的臉霎時變了。
“她那條沾了血的白裙子還留着嗎?還住在羊角巷嗎?那可不行,住在羊角巷裏的女人想要活下去只能張開腿做生意,你那麼疼愛她,不會也讓她幹這行吧?你妹妹有幾個客人了,他們喜歡你妹妹嗎?”男人伸出舌頭張狂獰笑,彷彿隔着空氣舐上了那夜女孩顫抖哭泣的臉頰:“你知道嗎,我是她的第一個客人。”他最後一個得意而上揚的尾音還含在嘴裏,臉驟地僵**。
鏽刃近在咫尺。坑坑窪窪的刀鋒正貼在烈馬的起伏膛。
“你贏了。”烈馬確實勝利了,他終於如他所願的在海連的臉上看到了暴怒,也如他所願的收穫了海連的承諾。
“我要,殺了你。”青年每一個音節從牙關迸出,擲地有聲。
第19章謝幕24.
“殺人了——”尖叫聲從觀眾席的一隅響起。海連的刀還架在烈馬的口,這枚爛鐵片劃不開堅硬如石的肌,將鏽蝕送到對方的心臟裏去。
比海連的刀更快一步的,是毒蠍琥珀的刀。
女伴的白裙,面具,耳垂上那顆熠熠生輝的鑽石上佈滿血霧,她張着紅,尖叫高亢得近乎無聲——她的男伴是什麼時候被盯上的,又是什麼時候斃命的,不光她一概不知,那些拱衞着的保鏢也毫無察覺,等他們發現的時候,死者高大的身軀已經沿着着女伴的光肩膀軟倒在了地上。
驚惶如同熱病,迅速從死人的那方寸地方**開去,然而甚至都沒能等到人羣從驚惶變成更進一步的暴動,另一聲尖叫從對角線的方向近乎對稱地迸出:“殺人了!”能讓這麼多毒蠍琥珀出動,死的當然不會只有一個人。
不需要任何人指揮,走卒,小姐,保鏢,老爺……就像花追逐着峯,人們互相推搡,沾泥的光腳踩着皮靴,所有人本能的爭先恐後地向出口跑去,彷彿那些誰也不知道長相的毒蠍琥珀們就並排站在最末,誰落在後面就會捱上一刀子似的。這些原本以為自己是置身於牢籠之外的觀眾們,欣賞着最殘酷最兇暴廝殺的觀眾們,當血腥味從他身邊散發出來時,卻又像是最善良最虔誠的羊羔一般瑟瑟發抖、噎哭泣起來。如果讓一位戲劇作家站在這裏,他一定會捧腹大笑並以此作為藍本來妝點他筆下的滑稽劇本。
此刻只有兩個人沒有落荒而逃。
哪怕今晚再無人來喝彩,這場表演也必須有一個謝幕,他們之中有一個必須成為今夜的第三個犧牲者。
月光從頭頂的天窗,宛如舞台的上被工人用繩索牽引的燈光打在了決鬥場中兩人的身上。烈馬瞳孔中暴起噬人的光,男人大笑着,連説了好幾聲“好好好”,拳頭卻是毫不猶豫地砸了下來,然而這一次,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