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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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
“沒那個心情,”方停瀾笑得宛如剛陷入相思期的少年,手上送客卻毫不含糊,“我現在只想等久夢那邊給我的信。”從來笑容親切愛民如子的周議國爆出了今天的第一句髒話。
72.
海連的第一封信和秋的第一場雨一起送到了遲錦城。方停瀾換上了綢莊最新定製的衣裳,拿着信和一壺花犯,獨自前往地牢。他行走在雨霧中,身上金楓的紗袍浮光離,倒像是去赴情人邀約的良人,而非探視階下囚的勝利者。
“前朝覆滅後,天機庫召集前容的殘餘勢力,一心想要復辟,但不慎遭人告密,險些被一網打盡,最後僅剩一小部分人逃出。倖存者中的一些人因為親見同伴慘死示眾,心中的那一縷明火轉為了仇恨的黑焰,他們決定向北漠獻上《吉光黃雲書》內所有殺人兵器,而條件便是血洗泰燕,誅盡秦氏血脈;但還有一部分人認為此舉殺業太重引狼入室,不願苟同,於是天機庫再次分裂。”方停瀾天生一把好嗓子,説起開場白時温醇優雅,把地牢內的一室陰冷都燻出了陶然暖意,他走到鐵柵欄前,也不管黑牢骯髒,徑直坐在了地上,面對着柵欄的另一側繼續道,“你們向八部聯邦許諾獻上所有的《吉光黃雲書》,如今除了被大火燒燬的兩卷外,鐵格谷依然只得四卷,剩下的……”他舉起手中的酒瓶自斟了一杯,“你們想來也知道在誰的手中。”對面的人始終沒有説話。牆壁上遙遙一豆燭光,只能勾勒那裏蹲伏着一個黢黑的身影。
“周不疑説,他是在我家附近逮到你和你的手下的。我覺得有些意外,商海連從你老師的手上跑了,你們不去追堵他,為什麼來翻我家的院牆?”他抿了一口花犯,忽然又笑了,“哦,想來是唯玉曾經跟你們説過,我和商海連關係親密,你們便以為我這兒會有《吉光黃雲書》的線索?”
“……”雍容酒落在咽喉,從涼意中居然還能咂出一絲甜味來,方停瀾搖搖頭,“那你們可就要失望了,因為我這人一肚子壞水又撒謊成,所以我家這位從來不信任我,自然也不會告訴我他把東西藏在哪裏了。”那人依舊不吱聲,但呼明顯重了一分。
“唉,看你這樣子應該是不信的了,”方停瀾悠悠嘆了一口氣,他放下酒盞,又拿出了那封信,“正好我今天收到了他的信,不然我給你念念?”説罷,他真的展開了紙箋。
“我去見了晨鳴宮的那幫人。他們雖然不能打,但腦子不錯,而且沒有白鳥區貴族們的那副臭脾氣,對我胃口……”海連確實從未給人寫過信,基本的格式一概不知,上來毫無寒暄,劈頭蓋臉地説起了自己在久夢城的行動,念得男人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短短几百字唸到末尾,才看到男爵閣下潦草的幾個字:想了兩次。
明明這會沒有飲酒,方停瀾卻忍不住嗆咳了好幾聲。
他將信紙重新摺好,向那人攤開雙手:“就是這樣。我走了,下次他再來信時,我會繼續唸的。”對面始終沒有迴音。
73.
前兩年時海連的信來得很規律,隨着允海上吹來的南風,每過三月便會捎來一封。措辭和他的人一樣散漫不羈,想到什麼便説什麼。
——我找到奧布里安了,這傢伙居然隱姓埋名一直藏在久夢城裏,説要搞他的創作,我看他真是有病!
——小語説她不想當書記官了,想當髒醫救人,勸了幾次,隨她去了。
——埃利卡今天頭一回叫我老師,有點不適應。
——死了個手下,頭疼,沒什麼要寫的東西。
大概是自己臨走時在海連眼睫上施下的咒法真起了效力,無論前面寫了什麼,在末尾處海連總會記得寫下自己想了幾次——心情不好,所以多想。太忙,沒怎麼想。
一定是自己放在久夢的暗樁不夠盡職,才讓他家小朋友這麼忙。方停瀾一邊磨牙腹誹,恨不得立刻飛去久夢解圍,下筆卻一派若無其事,只在話裏稍作點撥。他知道海連從來不笨,只是差一個領路人。
有時候也會隨信寄一點東西過來,一般是和正事相關的檔案,情報,用密匣鎖着,密碼是兩人當年落荒島的期;也寄過點心,可惜運來時已經生了黴斑吃不了了,方停瀾只得讓自家廚子就着這幾塊黃黃綠綠的玩意琢磨出原本的烹製配方,從此鎮海公的待客的桌案上總會放上同樣味道的糕點;還寄過南境特產的香料,信裏説是小語送的,但方大人可不管紙上如何解釋,一股腦全放進了香爐裏,燻得周不疑剛進屋就連打了三個噴嚏。
最讓方停瀾默然的禮物,是一個海神節時的鬼怪面具。
幾年前,在兩人還沒有經歷一次又一次欺瞞與失望時,他的小刺客也曾在海神節前夕戴着這樣的面具來敲他的窗户,大大方方地送給他一個吻。二十歲的商海連直視向他的目光純粹通透,對他的一切都照單全收,只在欺負得太狠時才會埋在枕頭裏齜牙咧嘴地小聲罵兩句,明明渾身上下都軟得發燙,上卻一點不服氣地繃出水似的弧度……
午夜的卧室內花香濃到膩俗,宛如金鈴花夫人那脂粉聚集的熱鬧院,鎮海公坐在牀上,想得眼神綠幽幽的。他深了一口氣,猛地將面具丟開,推門出去練槍。嗯,是真的槍。
第二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