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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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好沒良心。我們素昧平生,你就忍心把我丟在這種荒郊野嶺?”
“罷,罷,罷。牙尖嘴利,説不過你。”鬱持瑾嘆了一口氣,把奪來的陌刀隨手往地上一,下外套,俯身去扶起少女,“療傷我也略通一二,我先幫你包紮一下,一會兒你給我指路。”
“痛!你給我輕點。”——“就是這裏。”一路都是獸道,鬱持瑾不免心生疑竇。好在兩人不多時就看到了目的地——一座古樸但齊整的小廟,門楣無匾。
鬱持瑾放下少女,小心地推開了破舊的大門。
門內不大,但佈置謹嚴,神龕、香案、蒲團一應俱全。佛堂左右,高高低低的台子上排着或嗔或喜,形態各異的木刻比丘,似乎象徵十八阿羅漢。原本供奉釋迦尊像的地方只有一個空空的蓮花基座。
“既無本尊佛像,也沒有收納經文,不知是個怎樣處所。”他上下打量着這個孤零零的祠堂。鬱持瑾雖和大孚寺有來往,但如果不是因為這次大法會,他極少會進山,從未聽説大孚寺外別有這樣一座小廟。
“誰知道?這廟在這不知道多少年了。”少女跟在鬱持瑾身後。她的氣已經比剛剛好多了。少女啪啪地甩掉腳上的木屐,大大咧咧地往香案上一躺,雙腿啪嗒啪嗒地晃動,“倒是大孚寺的沙彌們隔幾便會來打掃,所以還算乾淨。”她似乎所言非虛,這座祠堂雖無人跡,但地面和樑柱卻乾淨。案台上的銷金爐似乎焚盡未久,殘留着甜甜的香。鬱持瑾指尖抹過案台,並無灰塵。
雖然鬱持瑾並不喜歡寺廟裏肅穆的氛圍,但這裏既不必恪守禮法,也沒有古板的比丘,他覺得難得地自在。——他知道大孚寺去此不遠,自忖少女應當確實自大孚寺而來。恩子受不了寺院的清規出走的事偶有發生,大孚寺盡養育之責,每逢這種狀況都會把那些老實的沙彌們折騰得不可開。他有些犯嘀咕,不知道該不該直接教訓這個小丫頭一頓,然後把她送回寺廟裏去。
“你真的不是大孚寺的人?”
“都説了不關你的事了。”少女盯着房梁,發出滿意的嘆息聲。半晌,她開口問道:“噯,你叫什麼?”
“吉州鬱持瑾,靠拳腳功夫做些看家護院的工作。”
“鬱持瑾……鬱持瑾……”少女突然眼前一亮,“你説你是吉州人,但你其實從衡州府來吧?”
“哦?你如何得知?”
“我認得一位衡州武人,自然聽得出衡州人的口音。”
“那倒是巧,我確是衡州生人。但我少小別鄉,心無掛礙,衡州反而不大親切。”
“郎君心思深沉,説話倒是輕巧。”少女説。鬱持瑾神微微一動,並未接話。見鬱持瑾不答,少女伸出一手指,遙遙指向他的眉心,“你這一路上都眉頭不展,怎麼會是無牽無掛之人?”
“你年紀輕輕,説話倒像個老婆子似的。”
“跟那些和尚們呆久了,連腦袋都要發黴,哪裏有不老的道理?”説到一半,少女自己忍不住笑出了聲。鬱持瑾也跟着笑:“毀謗三寶,造業無量。要是讓沙彌們知道了,罰你面壁三不為過。”
“天知地知,和尚們如何能知?若是他們事事都曉得,又何必在寺廟裏苦苦求索,只為個解自在?”少女的話讓鬱持瑾不覺大笑。
“既然看到你,那我自然不能不管。就算你不是廟裏的人,放任小娘子一人在野外行走那也是不義。”發```新```地```址5m6m7m8m..c()m“那我就住在這不走了,你陪我一輩子吧。”
“有格。”鬱持瑾笑了,他想嚇唬一下少女,“你要是什麼都不説,我就要把你捆到大孚寺去。就算你不是恩子,他們也會收養無家可歸的小孩,只是到時候你就得剃光頭咯。”
“……”
“……還是不想走嗎?”少女沒有説話。鬱持瑾本來以為她是在鬧彆扭,又覺得有些不對。他回過頭,發現少女面蒼白地咬着嘴,雙手緊緊地攥着拳頭,壓在側腹上。——鬱持瑾差點想都沒想地掀開少女的衣服,忽然意識到這樣不妥,又忍住了。
“這裏有傷?”鬱持瑾問。
“……嗯。”
“是我疏忽了。我看你衣服上沒有多少血跡,以為應該沒事,現在看來恐怕還有內傷……別躺着了,你且坐好。”
“幹什麼?”
“幫你療傷。”——鬱持瑾用二指按在少女的手腕內側,藉以探查她的經脈。內照的過程本需凝神靜氣,但鬱持瑾現在總覺得有些心猿意馬,怎麼也集中不了神。不知是廟裏的香氣太重,還是和少女共處一室的事實讓他生了妄念,他閉上了眼睛。
透過少女白皙的皮膚,他的知順着她的經脈動。在她奔的經脈裏,鬱持瑾能隱隱覺到紊亂的氣息。手腕,上肢,心臟,脾臟,她的內息如同一泓被攪動的池水,越是靠近她的側腹,那種不吉的覺就越是明顯。顯然是被習武之人的內勁所傷。
鬱持瑾睜開眼睛。他輕道一聲“冒昧了”,旋即挽起袖子,將雙手虛掩在她的背後。內力從他的五臟往掌心集中,向少女後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