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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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着身子點了點頭。……老婦人家住在一個巷道最裏面,巷道外是口井,那井口放了攬繩,繩子磨損痕跡嚴重,想來這井是村人每取水的地方。
一直到家,老婦人的手都緊緊攥着陸玦袖子不放。她家裏冷冷清清,幾乎沒有一絲人氣。院子裏有棵大棗樹,棗樹下放着個小木馬,此時已落了灰。
她帶着他們走近一間屋子,一掀屋簾,他們便聽到一陣微弱的孩子哭聲。進了屋子,他們便看到牀上躺了個孩子。那孩子七八歲的樣子,臉蛋泛着不正常的紅,眼睛緊緊閉着,看似睡着了,卻連在睡夢裏都不得安生,但又太虛弱,便只能小聲嗚咽。
老大夫連忙上前去查看那孩子,老婦人看着牀上的孩子,眼裏便又滾出淚,她抓着陸玦的袖子,哽咽着道:“這都是報應啊……報應啊,可是……”她抬了頭,陸玦便看到一雙包含風霜和苦難的眼:“可是,大人做的孽,為何要孩子來償還?我的孫子他才七歲,他什麼壞事都沒做過啊……”老人説着身子便顫了下,謝喬連忙上前將老人扶好:“老人家,您的家人呢?”老人抹了臉上的濁淚:“死了,都死了。我的兒子兒媳,他們的屍體,就放在東邊的屋子——娘娘要發怒要讓我們受報應,把我老婆子的命拿走就好,我早就活夠了,可為何,為何……”家裏的年輕人都死了,所以這院子才毫無人氣。
老人説着説着就説不下去,陸玦撐着老人,輕輕撫着老人的背:“您放心,那位大夫是金陵的名醫,他會治好他。”老人哽咽着遲緩地點點頭。
謝喬心裏不忍,他閉了閉眼,還是問道:“老人家,您剛剛説的報應,是何意?”聽謝喬這麼問,老人反而平靜下來,她深深嘆口氣,道:“作孽啊,都是作孽啊。”
“張家的那位姑娘,是被村裏人活活死的啊……”謝喬心裏一凜:張家,剛剛那神婆説過,順子也姓張。
那事情才過去不久,老人卻像在講一件往事,幽幽地開了口:“那位姑娘叫梅香,從小就生得俊俏,可是,她攤上個狠心的後孃。她長到十六歲,本該是議親的年紀,卻被她那後孃賣到了縣裏……”
“又過了一年,那姑娘被她哥哥接了回來,原來愛説愛笑的姑娘卻變得連話也不會説,一掀袖子滿身傷。村裏那些人作孽啊,他們説她髒,説她是被她哥從那不乾淨的地方贖回來……”
“那些人見着她便罵她、扔石子打她、説那些葷話侮辱她……後來,連村裏的一些孩子都有樣學樣,見着她就扔石頭……”
“男人欺辱她、女人欺辱她、有的孩子也欺辱她……”
“老婆子想幫那可憐的姑娘啊,可是,我的兒子兒媳要我少管閒事……”
“那可憐的姑娘,最後便被得自己吊死了……”
“所以説,這些,都是報應啊,都是報應啊……”
…
…
老婦人講完便哽咽着泣起來。謝喬輕輕撫着她的後背。他和陸玦對望一眼:他現在終於知道,竹林裏那個墳堆裏,埋着的是誰。
老大夫這時也走過來,他面凝重地看向謝喬,道:“殿下準備的藥方是對的,這病,果然就是那古書裏記載的那一種,所有症狀全部對上了。”
“能治嗎?”老婦人滿眼熱淚地看向老大夫,老大夫握握老婦人的手,道:“您放心,我能治好他。我們這就去取藥。”説完他又叮囑道:“您之後照顧他時,切記要掩好口鼻,不要直接碰他的身體。你和他,都莫要再吃生食生水。”老婦人聽了“能治”二字,淚便湧出來,她顫顫抓着老大夫的手,熱淚底下滿是。……回竹林的路上。
老大夫不知是嘆了今天的第幾口氣,他是大夫,自然見慣生離死別人情冷暖,可是,今的見聞卻實在讓人難過。
“殿下啊,”他對謝喬道:“我之後又去那屋子看了那兩具屍體,症狀也對上了。確實是古書裏記載的那種病。若不是殿下的方子,我絕不能那樣快聯想到。畢竟,這病太罕見。”
“幸好,這病現下還只在這村子裏。”治病一般都是據病狀去開藥。這次卻是
據那方子他才想到那病是何,如果沒有這方子,他真正確認這病的時間差,還不知要多死多少人。
“人心百態,人情百態,人間百態,好人啊,卻要和壞人一塊遭罪,哎!”老大夫的喟嘆迴盪在夜裏,蒼天卻全無回答。
第35章謝喬一行進了竹林,一靠近木屋,便見那人正坐在那處墳堆前,傾身輕撫着那方空白的木碑。
聽到動靜,那人便緩緩朝他們看來。悽清的月下,那人呆滯木訥的臉宛如鬼魅。
“你們進了村子。”他的聲音低啞,但卻分外平靜。
謝喬點點頭,他上前幾步站在那人身後,朝着那墳堆端端正正拜了一拜,才開口道:“你是順子。這墓裏葬着你妹妹梅香。”那人愣了下,緩緩點了頭:“你們連這個也知道了。”謝喬閉了閉眼,抬頭看了看天上不管人間事、冰冷如斯的月亮,又問道:“鏡妃墓在何處?又和這村裏的瘟疫有何關係?你,做了什麼?”聽到謝喬這樣問,那人慢慢站起來,關節發出“咔咔”的清響。他走幾步,站到謝喬面前,死水般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