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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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如注。
陸玦身着戰甲,立於冀州城樓,看着下面烏壓壓的北涼軍隊,眼裏戰意凜然。
城下北涼戰神沮渠鯤朝城樓之上的陸玦直直舉起彎刀,雨簾被那鋭利的刀刃割成兩半:“吾乃北涼鯤鵬王!陸玦!你在大盛人人稱道,可敢出城與吾一戰!”他喊聲如鍾,響徹在這雨幕裏,説罷他仰天大笑一聲,又道:“陸玦!吾的名字在北涼無人不知。這次,吾,要拿你的頭顱,揚名你們大盛!”陸玦眸子一眯,裏面便燃起鋪天蓋地的戰意和寒意,明亮的眼睛在這暗沉沉的雨幕裏如刀刃一般熠熠生輝。
他利落地轉身就要前去,副將便攔住他,面帶焦急:“大將軍,您不能去,這是他們的將之法。”陸玦一挑眉:“我知道。但是,我冀州現下只有兩千人馬,若想守得住,便要想些特別的法子——殺了這人,北涼軍隊羣龍無首,短時間內便不敢妄動。”
“可是,您……”陸玦眯起眸子,眼裏有烈火燎原:“你不信我能斬他?”副將半跪下,仰起一張滿含傾慕和戰意的臉:“大將軍定會得勝歸來!”陸玦利落地大步離去,披風帶起明亮的雨滴。
城外。
戰鼓擂擂,兩方士兵喊聲震天,彷彿要劈開這雨幕。
冷雨、戰馬、寒刃、鋒。
冰冷的雨水順着陸玦清冷硬朗的下巴線條滑落,刀刃和刀刃猛烈撞擊在一起,起細碎的火花。
力量和技巧的角逐。
陸玦格擋着對方的彎刀,眯了眯眸子,便故意出一個破綻,那人得意一笑,彎刀便狠狠刺在陸玦肋下。
冰冷的疼痛刺進陸玦身體,血水便和雨水匯在一起。他咬咬牙,便用一隻手臂緊緊夾住對方拿刀的手臂,另一隻手用力握着劍,劍鋒在雨水裏冽冽發光,他眯着的眸子裏寒光一現,全身力氣匯在那提劍的腕上————“啪嗒”這是頭顱滾在泥水裏的聲音。
北涼戰神沮渠鯤的頭顱靜靜躺在泥水裏,兩眼睜得渾圓,死不瞑目。他的身體還在馬上,陸玦將他刺進自己身體的彎刀猛地□□,那人身體便從馬上掉落,也同那頭顱一樣,滾在泥水裏。
天地間一瞬靜默,唯有獵獵雨聲。
一瞬靜默後,冀州城樓之上喊聲震天,士氣昂揚。
“大將軍!”
“大將軍!”
“大將軍!”
…
…
城樓之上大盛旌旗和“陸”字旗着風雨飄揚,獵獵作響。
陸玦孤身一人騎在馬上,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沾在那白璧似的面上,他便彷彿玉面修羅。他朝北涼黑壓壓的軍隊舉起染血的寒刃,朗聲道:“你們還有誰,可與本將軍一戰!”北涼軍隊一片靜默,竟同時後退三步。
陸玦騎馬回城,登上城樓時傷口便一疼,但他只是步子一頓,接着便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登上了城樓。面上帶着驕傲又成竹在的笑,去面對那些士氣昂揚、滿臉傾慕來接的士兵。
城樓之上。陸玦看着那烏壓壓卻一片靜默的北涼軍隊,對着自己身後的士兵大喊道:“將士們,你們看到了麼?他們怕了!”
“告訴我,我們能守好我們的冀州城、守好我們的百姓嗎?你們告訴我,能嗎?!”城上士兵朝着天舉起手中的刀戟,震天喊聲在風雨裏迴響。
“能!”
“願誓死追隨大將軍!”
“守好我們的冀州!守好我們的百姓!”一滴血滴落在地上,卻無人發現。
第61章幷州。
風雨如晦。
謝喬正在一座漏雨的帳中處理從幷州黃河河段各處堤壩而來的消息。這裏離堤壩塌陷得最嚴重的地段不遠,他在此處,便能最先知道這處堤壩修復的情況。而厲鳴悲此時正在災情最嚴重的地方督促救災錢糧的發放。
謝喬已熬了幾夜,此時眼裏滿是血絲,下巴上也冒出胡茬,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奉天子命跟着謝喬的易桓見着謝喬此時的樣子心有不忍,便上前將披風披在謝喬肩上,道:“殿下,休息一下吧。您已熬了幾夜,再熬身體便撐不住了。”謝喬微皺着眉頭伸手捏捏眉心,又搖搖頭,便接着看手上的消息。雨水滴答滴答落在帳角,又濺落到謝喬衣上,應和着帳外如注的雨聲。
“殿下!”負責監修堤壩的人掀簾入帳,他面上滿是泥水,雨水順着他的蓑衣了一地。
謝喬瞳孔一縮,猛地站起來,便眼前一黑,他狠狠掐了自己手心,強迫自己清醒起來。他看向那人,一臉凝重,道:“如何了?”那人面上浮出一個憨厚的笑,眼眶有些發紅,顫着聲道:“殿下,堤壩,堵上了!之後只要抓緊時間加固它,這水,便算勉強控住了!”若想徹底控住,只能待雨停。但是,他們只要修好堤壩塌陷的地方,再不斷加固它,在雨停前將那水勉強控制在河道里,此次便算贏了這場天災。
謝喬聞言總算稍稍定下心來,他走幾步到帳簾處,便猛地掀開帳簾,風雨便夾雜着泥土的腥氣闖進他所有的五官。氾濫的長河隱在黑暗裏,河水呼嘯而去的聲音卻強硬地進人的耳內,讓人不得不畏懼它的威力。
河邊有隱隱綽綽的燈火,那是,負責修補堤壩的人們手裏的油燈。那燈火在無邊的暗裏如此渺小而微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