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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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迪婭-德利納駕車從她太平洋沿岸帕利德峭壁上的寓所向阿西娜的馬利布寓所駛去,一路上捉摸着如何説服阿西娜重新出演《梅薩麗娜》。
能否説服阿西娜,對於電影公司,對於她自己都關係重大。《梅薩麗娜》是她的頭一部名副其實的獨創作品,她以前的作品不是改編小説,就是改寫或修訂他人的劇本,或者就是與他人合寫。
而且,她還是《梅薩麗娜》的製片人之一,這是她生平從未享受過的一種職權,同時還有不少淨收入,一下賺到一大筆錢。隨後,她就可以採取下一個步驟,做編劇兼製片人。在密西西比河以西,可能只有她不願意做導演,做導演意味着在處理人際關係時得冷酷無情,這是她無法忍受的。
克勞迪婭和阿西娜算得上是至,並非電影圈裏同事間的工作關係。阿西娜很聰明,不會不知道這部影片對她的演藝生涯意義有多重大。但阿西娜竟會懼怕博茲-斯坎內特,這真讓克勞迪婭捉摸不透。以前阿西娜從不懼怕任何事,也不懼怕任何人。
嗯,這次她一定要做成一件事,探明阿西娜為何如此懼怕博茲,然後可以幫幫忙。當然,她得幫幫阿西娜,別讓她毀了自己的事業。除了她以外,還有誰更瞭解電影圈裏錯綜複雜、爾虞我詐的內幕呢?
克勞迪婭在紐約時就夢想成為一名作家。她18歲時寫出第一部小説,被20家出版社退了回來。但她毫不氣餒,決定移居舊金山,嘗試寫電影劇本。
克勞迪婭生活潑、詼諧,又頗有天分,很快就在洛杉磯結了一大羣朋友。她進入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學習電影劇本創作,在此期間認識了一位年輕人,他的父親是位著名的整容師。她和那位年輕人墜入了愛河,年輕人被她的體和聰慧住了,後來又將這密切的兩夥伴關係發展成“真摯的愛情”他帶她回家吃飯,他那做整容師的父親也被她住了。飯後,整容師伸出雙手捧住了她的臉。
“老天真不公道,讓你這樣的女孩長得還不夠漂亮,”他説“你千萬別生氣。這不過是與生俱來的不幸。不過我就是幹這一行的。如果你願意,我會設法彌補你的缺陷。”克勞迪婭並未冒火,心裏卻有點忿忿不平。
“我憑什麼非要長得漂亮?那對我有什麼好處?”她笑嘻嘻地説道“我的相貌配你的兒子並不差。”
“好處多的是,”整容師答道“手術後,我兒子就配不上你了。你是個又温柔又聰明的姑娘,但別忘了美貌的巨大魔力。你寧願一輩子站在一邊,眼睜睜地看着成羣的男人爭相追逐那些智力不及你十分之一,但貌美如花的女人嗎?你只不過是鼻子太厚,下巴方正得像黑手黨人戴的兜帽,就得待在一旁,作壁上花觀。”他用手拍拍她的臉,小聲説道:“這不費事,你的眼睛和嘴很人,身材也很不錯,趕得上電影明星。”克勞迪婭受驚似地把身子一縮。她知道自己長得像父親“黑手黨人的兜帽”這個字眼對她是個刺。
“我倒無所謂,”她説“可我付不起手術費。”
“還有一點,”整容師接着又説“我瞭解電影這一行,我的工作延長了許多男女明星的演藝生涯。有朝一你想讓電影公司採納你的劇本,你的容貌能起重要作用。這可能對你不公平,我知道你很有天賦,但電影界就是這種風氣。就當是因為職業的需要整容吧。別把它和男女之事牽連起來,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他看出克勞迪婭仍在猶豫。
“我不收你的錢,”他説“這樣做是為了你,為了我兒子,即使我擔心你一旦變得如我想象的那麼漂亮,我的兒子就會失去你。”克勞迪婭總是覺得自己不漂亮,現在又想起父親對克羅斯的偏愛。如果長得如花似玉,她的命運會不會是另一個樣子呢?她頭一次仔細瞧了瞧整容師,他是個英俊的男人,兩眼十分柔和,彷彿在説他能理解她的任何想法。克勞迪婭笑了笑。
“好吧,”她説“就把我變成灰姑娘吧!”整容師用不着費那麼大的勁。他只是削薄了她的鼻子,圓了她的下巴,颳了刮她臉上的皮膚。克勞迪婭重新出現時,有了一個完美無瑕的鼻子,一副灑不凡的儀態,顯得又俊俏又高貴,雖非美貌絕倫,卻也魅力無窮。
整容對克勞迪婭的職業生涯產生了魔幻般的影響。她年輕,資歷淺,但最終和梅洛-斯圖爾特進行了一次私人會晤,他成了她的經紀人。他給她提供改寫劇本的機會,邀請她參加晚會,結識製片人、導演和演員。他們全被她住了。五年後,她儘管還很年輕,卻成為一位a級片的a級編劇。同樣,整容對她私生活的影響也非同小可。整容師的預測是對的。他的兒子很快就不得不退避三舍。克勞迪婭征服了一連串的男人——有的確實是拜倒在她的腳下,這種經歷足以讓一位電影明星為之得意。
克勞迪婭熱愛電影這一行當,她喜歡與其他編劇合作,喜歡和製片人爭執如何編劇以降低電影成本,喜歡甜言語地勸説,把劇本拍成具有一藝術水準的影片。她對男女演員都敬畏有加,他們總能準確把握她的語言,把台詞念得更加生動人。她喜愛攝影場的魅力,儘管大多數人覺得那會很乏味。她陶醉於攝影組成員間親密無間的氣氛,即使與“低檔次的人”胡搞也在所不惜。她懷着又驚又喜的心情關注着一部影片由開機至獲得成功,或遭到慘敗的整個過程。她篤信電影是一門崇高的藝術,每接手一個改寫劇本的活計,她就設想自己是一個修遺補缺的工匠,並不只是為了得到片頭署名而修改。她才25歲就已聲名遠揚,和眾多的影星關係密切,阿西娜-阿奎坦恩就是她最親近的影星朋友。
她對自己旺盛的慾倍驚奇。對她而言,和自己喜歡的男人上牀,就跟任何友好的表示一樣,是很自然的事,她這樣做不帶任何功利目的,她天賦非常之高。有時她甚至開玩笑説,男影星和她睡覺是為了出演她編劇的下一部影片。
她的第一個風男人,就是那位整容師,他比他兒子更富有魅力,也更有牀事經驗。可能是對自己的手工作品着的緣故,他要為她買一套公寓,每週給她零用錢。他這樣金屋藏嬌並不只是為了和她做愛,他喜歡和她在一起。克勞迪婭風趣地拒絕了他:“我原以為你不收任何報酬呢。”
“你已經付清了手術費,”整容師答道“可我希望我們時不時地能見見面。”
“當然可以。”克勞迪婭回答。
克勞迪婭覺得自己不同凡響,她和各種各樣的男人做愛,他們年齡不等,個各別,長相迥異,而且她都能從中獲得樂趣。她就像一個雄心、孜孜不倦的美食家,吃遍世界上的山珍海味、美酒佳餚。她把自己的經驗傳給初頭角的演員和編劇,但她並不喜歡這種角。她想學會更多的東西,所以她發現年長一些的男人更有引力。
一個難以忘懷的子,克勞迪婭體驗出了與了不起的伊萊-馬里昂一夜風的滋味。她非常陶醉,儘管並不怎麼成功。
她和伊萊-馬里昂相遇在洛德斯通製片廠的一個晚會上。馬里昂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因為她並不懼怕他,反而對製片廠新近拍攝的一部具有轟動效應的影片提出了尖鋭的批評。而且,馬里昂還聽説她只用一句不傷情的妙語,就把博比-班茨那的表示擋了回去。
伊萊-馬里昂已經好幾年不問事了,他幾乎喪失了功能,做愛於他是徒費力,並無半點樂趣。他邀請克勞迪婭隨他去洛德斯通名下的貝弗利希爾斯別墅,他認為克勞迪婭是看中了他的權勢而接受了邀請。他沒有料到這只是因為她對有一種好奇心理:和這樣一位有權有勢、但年老體衰的男人上牀是怎樣一種滋味呢?這還不是唯一的原因;她發現馬里昂雖説上了年紀,但並不缺乏魅力。他告訴她每個人都叫他伊萊,就連他的外孫也這樣叫他。這時他出了笑容,原本長得像黑猩猩的五官驟然英俊起來。他富有智者風範,渾身上下透出一種本的魅力,這讓她為之着,因為她平素有所耳聞的只是他的兇狠殘暴、冷酷無情,和這樣的人在一起肯定很有趣。
在貝弗利希爾斯大酒店別墅樓下的卧室裏,克勞迪婭發現伊萊-馬里昂害羞的,她有點忍俊不。克勞迪婭可並不扭扭捏捏,她動手幫馬里昂衣服,在馬里昂把自己的衣服疊起來放在軟椅上的當兒,克勞迪婭又把自己個光。她緊緊擁抱了一下馬里昂,隨他一起鑽到被單底下,馬里昂試圖來一句幽默:“所羅門王奄奄一息時,人們把女處送去給他暖被窩。”
“是嗎?不過,我可幫不了你這麼大的忙。”克勞迪婭説。她親吻着馬里昂,撫摸着他。馬里昂的嘴暖暖的,吻起來很舒服,他的皮膚乾燥光滑,覺也不錯。剛才馬里昂掉衣服和鞋子時,克勞迪婭驚訝地發現他身材很瘦小,她不由得嘆一套3,000美元的西裝為這位有權有勢的人撐了多大的門面。不過,馬里昂瘦小的身材配上他的大腦袋,倒顯得蠻可愛的。克勞迪婭一點不覺得倒胃口,他們互相親吻、撫摸長達10分鐘之後——了不起的馬里昂接起吻來像一個天真的孩子——兩個人都意識到馬里昂已經徹底喪失了能力,馬里昂心想:這是我最後一次和女人上牀了。克勞迪婭把馬里昂摟在懷裏,馬里昂舒了一口氣,全身放鬆下來。
“好吧,伊萊,”克勞迪婭説道“現在我來仔細告訴你,你的那部電影為什麼從票房價值和藝術角度看都糟糕透頂。”克勞迪婭一邊輕柔地撫摸着馬里昂,一邊對那部電影的劇本、導演和演員進行深入的分析。
“説它是一部拙劣的影片過於委婉,”克勞迪婭説“那部電影簡直不能看,一點故事情節都沒有,有的只是某個該死的導演拍了部幻燈片,還自以為是個彩的電影故事,那些演員明白這影片不過是一堆狗屎,所以演起來像應付差事。”馬里昂聽着克勞迪婭的話,臉上浮現出慈祥的笑容。他倍愜意。他意識到他的生命已經接近尾聲,死神即將來臨,他不會再和任何一個女人做愛,甚至不做任何嘗試,但他並不覺得這是一種恥辱。他知道克勞迪婭永遠不會談論這個夜晚;即使克勞迪婭這樣做了,那又有什麼關係?他仍然掌握着巨大的權力。只要他還活着,他就能改變成千上萬人的命運。此時他興趣的是克勞迪婭對那部影片的分析。
“你不知道,”馬里昂説“我能使一部電影誕生,卻沒有能力親自拍攝一部電影,你説得很對,以後我不會再僱用那個導演了。只有天才不會賠錢,但我不是天才,就是天才也得承擔責任。我關心的是影片能不能賺錢。如果影片拍得藝術水準極高,那只是一個令人愉快的意外收益。”他們説話的工夫,馬里昂開始起牀穿衣服。克勞迪婭不喜歡男人穿戴整齊的樣子,那時要想和他們進行談,真要難得多。在克勞迪婭看來,馬里昂光着身子時尤其討人喜歡,儘管這似乎很怪。馬里昂細長的腿雙,瘦弱的身軀,碩大的腦袋,都讓克勞迪婭又憐又愛。奇怪的是,他的陰莖儘管鬆軟,與大多數年紀相當的人比起來,卻顯得大好多。克勞迪娘在心裏想着一定要請教那位整容師:是不是男人的陰莖越不頂用就長得越大?
這時,她看到馬里昂正費力地扣着襯衣的紐扣和袖口的鏈釦,便跳下牀去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