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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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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主以陸凱為左丞相,萬彧為右丞相。吳主惡人視己,羣臣侍見,莫敢舉目。陸凱曰:“君臣無不相識之道,若猝有不虞,不知所赴。”吳主乃聽凱自視,而它人如故。吳主居武昌,揚州之民溯供給,甚苦之,又奢侈無度,公私窮匱。凱上疏曰:“今四邊無事,當務養民豐財,而更窮奢極,無災而民命盡,無為而國財空,臣竊痛之。昔漢室既衰,三家鼎立;今曹、劉失道,皆為晉有,此目前之明驗也。臣愚,但為陛下惜國家耳。武昌土地危險脊確,非王者之都。且童謠雲:‘寧飲建業水,不食武昌魚;寧還建業死,不止武昌居。’以此觀之,足明民心與天意矣。今國無一年之蓄,民有離散之怨,國有之漸,而官吏務為苛急,莫之或恤。大帝時,後宮列女及諸織絡數不滿百,景帝以來,乃有千數,此耗財之甚者也。又左右之臣,率非其人,羣黨相扶,害忠隱賢,此皆蠹政病民者也。臣願陛下省息百役,罷去苛擾,料出宮女,清選百官,則天悦民附,國家永安矣。”吳主雖不悦,以其宿望,特優容之。

九月,詔:“自今雖詔有所,及已奏得可,而於事不便者,皆不可隱情。”戊戌,有司奏:“大晉受禪於魏,宜一用前代正朔、服,如虞遵唐故事。”從之。

冬,十月,丙午朔,有食之。

永安山賊施但,因民勞怨,聚眾數千人,劫吳主庶弟永安侯謙作亂,北至建業,眾萬餘人,未至三十里住,擇吉入城。遣使以謙命召丁固、諸葛靚,固、靚斬其使,發兵逆戰於牛屯。但兵皆無甲冑,即時敗散。謙獨坐車中,生獲之。固不敢殺,以狀白吳主,吳主並其母及弟俊皆殺之。初,望氣者雲:“荊州有王氣,當破揚州。”故吳主徙都武昌。及但反,自以為得計,遣數百人鼓譟入建業,殺但子,雲“天子使荊州兵來破揚州賊。”十一月,初並圜丘、方丘之祀於南北郊。

罷山陽公國督軍,除其制。

十二月,吳主還都建業,使後父衞將軍、錄尚書事滕牧收留鎮武昌。朝士以牧尊戚,頗推令諫爭,滕後之寵由是漸衰,更遣牧居蒼梧,雖爵位不奪,其實遷也,在道以憂死。何太后常保佑滕後,太史又言中宮不可易。吳主信巫覡,故得不廢,常供養昇平宮,不復進見,諸姬佩皇后璽紱者甚眾,滕後受朝賀表疏而已。吳主使黃門遍行州郡,料取將吏家女,其二千石大臣子女,皆歲歲言名,年十五、六一簡閲,簡閲不中,乃得出嫁。後宮以千數,而採擇無已。

◎泰始三年丁亥,公元二六七年,正月,丁卯,立子衷為皇太子。詔以“近世每立太子必有赦,今世運將平,當示之以好惡,使百姓絕多幸之望。曲惠小人,朕無取焉!”遂不赦。

司隸校尉上黨李憙劾奏故立進令劉友、前尚書山濤、中山王睦、尚書僕武陔各佔官稻田,請免濤、睦等官,陔已亡,請貶其諡。詔曰:“友侵剝百姓以謬惑朝士,其考竟以懲佞。濤等不貳其過,皆勿有所問。憙亢志在公,當官而行,可謂邦之司直矣。光武有云:‘貴戚且斂手以避二鮑。’其申敕羣寮,各慎所詞,寬宥之恩,不可數遇也!”睦,宣帝之弟子也。

臣光曰:政之大本,在於刑賞,刑賞不明,政何以成!晉武帝赦山濤而褒李憙,其於刑、賞兩失之。使憙所言為是,則濤不可赦;所言為非,則憙不足褒。褒之使言,言而不用,怨結於下,威玩於上,將安用之!且四臣同罪,劉友伏誅而濤等不問,避貴施賤,可謂政乎!創業之初,而政本不立,將以垂統後世,不亦難乎!

帝以李憙為太子太傅,徽犍為李密為洗馬。密以祖母老,固辭,許之。密與人,每公議其得失而切責之,常言:“吾獨立於世,顧影無儔;然而不懼者,以無彼此於人故也。”吳大赦,以右丞相萬彧鎮巴丘。

夏,六月,吳主作昭明宮,二千石以下,皆自入山督伐木。大開苑囿,起土山、樓觀,窮極伎巧,功役之費以億萬計。陸凱諫,不聽。中書丞華核上疏曰:“漢文之世,九州晏然,賈誼獨以為如抱火厝於積薪之下而寢其上。今大敵據九州之地,有太半之眾,與國家為相之計,非徒漢之淮南、濟北而已也,比於賈誼之世,孰為緩急?今倉庫空匱,編户失業;而北方積穀養民,專心向東。又,趾淪沒,嶺表動搖,背有嫌,首尾多難,乃國朝之厄會也。若舍此急務,盡力功作,卒有風塵不虞之變,當委版築而應烽燧,驅怨民而赴白刃,此乃大敵所因以為資者也。”時吳俗奢侈,核又上疏曰:“今事多而役繁,民貧而俗奢,百工作無用之器,婦人為綺靡之飾,轉相仿效,恥獨無有。兵民之家,猶復逐俗,內無甔石之儲而出有綾綺之服,上無尊卑等級之差,下有耗財費力之損,求其富給,庸可得乎?”吳主皆不聽。

秋,七月,王祥以睢陵公罷。

九月,甲申,詔增吏俸。

以何曾為太保,義陽王望為太尉,荀顗為司徒。

星氣、讖緯之學。

吳主以孟仁守丞相,奉法駕東其父文帝神於明陵,中使相繼,奉問起居。巫覡言見文帝被服顏如平生。吳主悲喜,拜於東門之外。既入廟,比七三祭,設諸倡伎,晝夜娛樂。是歲,遣鮮卑拓跋沙漠汗歸其國。

◎泰始四年戊子,公元二六八年,正月,丙戌,賈充等上所刊修律令。帝親自臨講,使尚書郎裴楷執讀。楷,秀之從弟也。侍中盧珽、中書侍郎范陽張華請抄新律死罪條目,懸之亭傳以示民,從之。又詔河南尹杜預為黜陟之課,預奏:“古者黜陟,擬議於心,不泥於法;末世不能紀遠而專求密微,疑心而信耳目,疑耳目而信簡書。簡書愈繁,官方愈偽。魏氏考課,即京房之遺意,其文可謂至密,然失於苛細以違本體,故歷代不能通也。豈若申唐堯之舊制,取大舍小,去密就簡,俾之易從也!夫曲盡物理,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去人而任法,則以文傷理。莫若委任達官,各考所統,歲第其人,言其優劣。如此六載,主者總集,採案其言,六優者超擢,六劣者廢免,優多劣少者平敍,劣多優少者左遷。其間所對不鈞,品有難易,主者固當準量輕重,微加降殺,不足曲以法盡也。其有優劣徇情,不葉公論者,當委監司隨而彈之。若令上下公相容過,此為清議大頹,雖有考課之法,亦無益也。”事竟不行。

丁亥,帝耕籍田於洛水之北。

戊子,大赦。

二月,吳主以左御史大夫丁固為司徒,右御史大夫孟仁為司空。

三月,戊子,皇太后王氏殂。帝居喪之制,一遵古禮。

夏,四月,戊戌,睢陵元公王祥卒,門無雜吊之賓。其族孫戎嘆曰:“太保當正始之世,不在能言之;及間與之言,理致清遠,豈非以德掩其言乎!”已亥,葬文明皇后。有司又奏:“既虞,除衰服。”詔曰:“受終身之愛而無數年之報,情所不忍也。”有司固請,詔曰:“患在不能篤孝,勿以毀傷為憂。前代禮典,質文不同,何必限以近制,使達喪闕然乎!”羣臣請不已,乃許之。然猶素冠疏食以終三年,如文帝之喪。

秋,七月,眾星西如雨而隕。

己卯,帝謁崇陽陵。

九月,青、徐、兗、豫四州大水。

大司馬石苞久在淮南,威惠甚著。淮北監軍王琛惡之,密表苞與吳人通。會吳人將入寇,苞築壘遏水以自固,帝疑之。羊祜深為帝言苞必不然,帝不信,乃下詔以苞不料賊勢,築壘遏水,勞擾百姓,策免其官。遣義陽王望帥大軍以徵之。苞闢河內孫鑠為掾,鑠先與汝陰王駿善,駿時鎮許昌,鑠過見之。駿知台已遣軍襲苞,私告之曰:“無與於禍!”鑠既出,馳詣壽,勸苞放兵,步出都亭待罪,苞從之。帝聞之,意解。苞詣闕,以樂陵公還第。

吳主出東關,冬,十月,使其將施績入江夏,萬彧寇襄陽。詔義陽王望統中軍步騎二萬屯龍陂,為二方聲援。會荊州刺史胡烈拒績,破之,望引兵還。

州刺史劉俊、大都督脩則、將軍顧容前後三攻趾,趾太守楊稷皆拒破之,鬱林、九真皆附於稷。稷遣將軍炅、董元攻合浦,戰於古城,大破吳兵,殺劉俊、脩則,餘兵散還合浦。稷表炅為鬱林太守,元為九真太守。

十一月,吳丁奉、諸葛靚出芍陂,攻合肥,安東將軍汝陰王駿拒卻之。

以義陽王望為大司馬,荀顗為太尉,石苞為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