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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紀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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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遣宗正劉延攻天井關,與田邑連戰十餘合,延不得進。及更始敗,邑遣使請降;即拜為上黨太守。帝又遣諫議大夫儲大伯持節徵鮑永;永未知更始存亡,疑不肯從,收系大伯,遣使馳至長安,詗問虛實。

初,帝從更始在宛,納新野陰氏之女麗華。是歲,遣使麗華與帝姊湖陽公主、妹寧平公主俱到洛陽;以麗華為貴人。更始西平王李通先娶寧平公主,上徵通為衞尉。

初,更始以王閎為琅太守,張步據郡拒之。閎諭降,得贛榆等六縣;收兵與步戰,不勝。步既受劉永官號,治兵於劇,遣將徇泰山、東萊、城陽、膠東、北海、濟南、齊郡,皆下之。閎力不敵,乃詣步相見。步大陳兵而見之。怒曰:“步有何罪,君前見攻之甚!”閎按劍曰:“太守奉朝命,而文公擁兵相拒。閎攻賊耳,何謂甚!”步起跪謝,與之宴飲,待為上賓,令閎關掌郡事。

◎建武二年丙戌,公元二六年,正月,甲子朔,有食之。

劉恭知赤眉必敗,密教弟盆子歸璽綬,習為辭讓之言。及正旦大會,恭先曰:“諸君共立恭弟為帝,德誠深厚!立且一年,殽亂甚,誠不足以相成,恐死而無益,願得退為庶人,更求賢知,唯諸君省察!”樊崇等謝曰:“此者崇等罪也。”恭復固請,或曰:“此寧式侯事?”恭惶恐起去。盆子乃下牀解璽綬,叩頭曰:“今設置縣官而為賊如故,四方怨恨,不復信向,此皆立非其人所致。願乞骸骨,避賢聖路!必殺盆子以責者,無所離死!”因涕泣噓唏。崇等及會者數百人,莫不哀憐之,乃皆避席頓首曰:“臣無狀,負陛下,請自今已後,不敢復放縱!”因共抱持盆子,帶以璽綬;盆子號呼,不得已。既罷出,各閉營自守。三輔翕然,稱天子聰明,百姓爭還長安,市裏且滿。後二十餘,復出,大掠如故。

刁子都為其部曲所殺,餘黨與諸賊會檀鄉,號檀鄉賊,寇魏郡、清河。魏郡大吏李熊弟陸謀反城檀鄉,或以告魏郡太守潁川銚期,期召問熊,熊叩頭首服,願與老母俱就死。期曰:“為吏儻不若為賊樂者,可歸與老母往就陸也!”使吏送出城。熊行,求得陸,將詣鄴城西門;陸不勝愧,自殺以謝期。期嗟嘆,以禮葬之,而還熊故職。於是郡中服其威信。帝遣吳漢率王梁等九將軍擊檀鄉於鄴東漳水上,大破之,十餘萬眾皆降。又使梁與大將軍杜茂將兵安輯魏郡、清河、東郡,悉平諸營保,三郡清靜,邊路通。

庚辰,悉封諸功臣為列侯;梁侯鄧禹、廣平侯吳漢皆食四縣。博士丁恭議曰:“古者封諸侯不過百里,強幹弱枝,所以為治也。今封四縣,不合法制。”帝曰:“古之亡國皆以無道,未嘗聞功臣地多而滅亡者也。”陰鄉侯陰識,貴人之兄也,以軍功當增封,識叩頭讓曰:“天下初定,將帥有功者眾,臣託屬掖廷,仍加爵邑,不可以示天下。此為親戚受賞,國人計功也。”帝從之。帝令諸將各言所樂,皆佔美縣;河南太守潁川丁綝獨求封本鄉。或問其故,綝曰:“綝能薄功微,得鄉亭厚矣!”帝從其志,封新安鄉侯。帝使郎中魏郡馮勤典諸侯封事,勤差量功次輕重,國土遠近,地勢豐薄,不相逾越,莫不厭服焉。帝以為能,尚書眾事皆令總錄之。故事:尚書郎以令史久次補之,帝始用孝廉為尚書郎。

起高廟於洛陽,四時合祀高祖、太宗、世宗;建社稷於宗廟之右;立郊兆於城南。

長安城中糧盡,赤眉收載珍寶,大縱火燒宮室、市裏,恣行殺掠,長安城中無復人行;乃引兵而西,眾號百萬,自南山轉掠城邑,遂入安定、北地。鄧禹引兵南至長安,軍昆明池,謁祠高廟,收十一帝神主,送詣洛陽;因巡行園陵,為置吏士奉守焉。

真定王楊造讖記曰:“赤九之後,癭楊為主。”楊病癭,以惑眾;與綿曼賊通。帝遣騎都尉陳副、遊擊將軍鄧隆徵之,楊閉城門不內。帝復遣前將軍耿純持節行幽、冀,所過勞王、侯,密敕收楊。純至真定,止傳舍,邀楊相見。純,真定宗室之出也,故楊不以為疑,且自恃眾強,而純意安靜,即從官屬詣之;楊兄弟並將輕兵在門外。楊入,見純,純接以禮敬,因延請其兄弟皆入,乃閉閣,悉誅之,因勒兵而出。真定震怖,無敢動者。帝憐楊謀未發而誅,復封其子為真定王。

二月,己酉,車駕幸修武。

鮑永、馮衍審知更始已亡,乃發喪,出儲大伯等,封上印綬,悉罷兵,幅巾詣河內,帝見永,問曰:“卿眾安在?”永離席叩頭曰:“臣事更始,不能令全,誠慚以其眾幸富貴,故悉罷之。”帝曰:“卿言大。”而意不悦。既而永以立功見用,衍遂廢棄。永謂衍曰:“昔高祖賞季布之罪,誅丁固之功;今遭明主,亦何憂哉!”衍曰:“人有挑其鄰人之者,其長者罵而少者報之。後其夫死,取其長者。或謂之曰:‘夫非罵爾者?’曰:‘在人慾其報我,在我其罵人也!’夫天命難知,人道易守,守道之臣,何患死亡!”大司空王梁屢違詔命,帝怒,遣尚書宗廣持節即軍中斬梁;廣檻車送京師。既至,赦之,以為中郎將,北守箕關。

壬子,以太中大夫京兆宋弘為大司空。弘薦沛國桓譚,為議郎、給事中。帝令譚鼓琴,愛其繁聲。弘聞之,不悦;伺譚內出,正朝服坐府上,遣吏召之。譚至,不與席而讓之,且曰:“能自改,將令相舉以法乎?”譚頓首辭謝;良久,乃遣之。後大會羣臣,帝使譚鼓琴。譚見弘,失其常度。帝怪而問之,弘乃離席免冠謝曰:“臣所以薦桓譚者,望能以忠正導主。而令朝廷耽悦鄭聲,臣之罪也。”帝改容謝之。湖陽公主新寡,帝與共論朝臣,微觀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德器,羣臣莫及。”帝曰:“方且圖之。”後弘被引見,帝令主坐屏風後,因謂弘曰:“諺言‘貴易,富易,’人情乎?”弘曰:“臣聞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不下堂。”帝顧謂主曰:“事不諧矣!”帝之討王郎也,彭寵發突騎以助軍,轉糧食,前後不絕,及帝追銅馬至薊,寵自負其功,意望甚高;帝接之不能滿,以此懷不平。及即位,吳漢、王梁,寵之所遣,併為三公,而寵獨無所加,愈怏怏不得志,嘆曰:“如此,我當為王。但爾者,陛下忘我!”是時北州破散,而漁陽差完,有舊鐵官,寵轉以貿谷,積珍寶,益富強。幽州牧硃浮,年少有俊才,厲風跡,收士心,辟召州中名宿及王莽時故吏二千石,皆引置幕府,多發諸郡倉谷稟贍其子。寵以為天下未定,師旅方起,不宜多置官屬以損軍實,不從其令。浮矜急自多,寵亦狠強,嫌怨轉積。浮數譖構之,密奏寵多聚兵谷,意計難量。上輒漏令寵聞,以脅恐之。至是,有詔徵寵,寵上疏,願與浮俱徵;帝不許。寵益以自疑。其素剛,不堪抑屈,固勸無受徵,曰:“天下未定,四方各自為雄。漁陽大郡,兵馬最,何故為人所奏,而棄此去乎!”寵又與所親信吏計議,皆懷怨於浮,莫有勸行者。帝遣寵從弟子後蘭卿喻之。寵因留子後蘭卿,遂發兵反,拜署將帥,自將二萬餘人,攻硃浮於薊。又以與耿況俱有重功,而恩賞並薄,數遣使要誘況。況不受,斬其使。

延岑復反,圍南鄭。漢中王嘉兵敗走。岑遂據漢中,進兵武都;為更始柱功侯李寶所破,岑走天水。公孫述遣將侯丹取南鄭。嘉收散卒得數萬人,以李寶為相,從武都南擊侯丹,不利,還軍河池、下辨,復與延岑連戰。岑引北,入散關,至陳倉;嘉追擊,破之。公孫述又遣將軍任滿從閬中下江州,東據扞關,於是盡有益州之地。

辛卯,上還洛陽。

三月,乙未,大赦。

更始諸大將在南方未降者尚多。帝召諸將議兵事,以檄叩地曰:“郾最強,宛為次,誰當擊之?”賈復率然對曰:“臣請擊郾。”帝笑曰:“執金吾擊郾,吾復何憂!大司馬當擊宛。”遂遣復擊郾,破之;尹尊降。又東擊更始淮陽太守暴汜,汜降。

夏,四月,虎牙大將軍蓋延督駙馬都尉馬武等四將軍擊劉永,破之;遂圍永於睢陽。故更始將蘇茂反,殺淮陽太守潘蹇,據廣樂而臣於永;永以茂為大司馬、淮陽王。

吳漢擊宛,宛王賜奉更始子詣洛陽降;帝封賜為慎侯。叔父良、族父歙、族兄祉皆自長安來。甲午,封良為廣陽王,祉為城陽王;又封兄縯子章為太原王,興為魯王;更始三子求、歆、鯉皆為列侯。

鄧王王常降,帝見之甚歡,曰:“吾見王廷尉,不憂南方矣!”拜為左曹,封山桑侯。

五月,庚辰,封族父歙為泗水王。

帝以陰貴人雅寬仁,立以為後。貴人以郭貴人有子,終不肯當。六月,戊戌,立貴人郭氏為皇后,以其子強為皇太子;大赦。

丙午,封泗水王子終為淄川王。

秋,賈復南擊召陵、新息,平之。後部將殺人於潁川,潁川太守寇恂捕得,繫獄。時尚草創,軍營犯法,率多相容,恂戮之於市。復以為恥,還,過潁川,謂左右曰:“吾與寇恂並列將帥,而為其所陷,今見恂,必手劍之!”恂知其謀,不與相見。姊子谷崇曰:“崇,將也,得帶劍侍側。卒有變,足以相當。”恂曰:“不然,昔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於廉頗者,為國也。”乃敕屬縣盛供具,儲酒醪,執金吾軍入界,一人皆兼二人之饌。恂出於道,稱疾而還。復勒兵追之,而吏士皆醉,遂過去。恂遣谷崇以狀聞,帝乃徵恂。恂至,引見;時賈復先在坐,起相避。帝曰:“天下未定,兩虎安得私鬥!今朕分之。”於是並坐極歡,遂共車同出,結友而去。

八月,帝自率諸將徵五校。丙辰,幸內黃,大破五校於b111陽,降其眾五萬人。

帝遣遊擊將軍鄧隆助硃浮討彭寵。隆軍潞南,浮軍雍奴,遣吏奏狀。帝讀檄,怒,謂使吏曰:“營相去百里,其勢豈可得相及!比若還,北軍必敗矣。”彭寵果遣輕兵擊隆軍,大破之;浮遠,遂不能救。

蓋延圍睢陽數月,克之。劉永走至虞,虞人反,殺其母、;永與麾下數十人奔譙。蘇茂、佼強、周建合軍三萬餘人救永;延與戰於沛西,大破之。永、強、建走保湖陵,茂奔還廣樂;延遂定沛、楚、臨淮。

帝使太中大夫伏隆持節使青、徐二州,招降郡國。青、徐羣盜聞劉永破敗,皆惶怖請降。張步遣其掾孫昱隨隆詣闕上書,獻鰒魚。隆,湛之子也。

堵鄉人董反宛城,執南陽太守劉粦。揚化將軍堅鐔攻宛,拔之;走還堵鄉。

吳漢徇南陽諸縣,所過多侵暴。破虜將軍鄧奉謁歸新野,怒漢掠其鄉里,遂反,擊破漢軍,屯據淯陽,與諸賊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