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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梁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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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還營,聞周德威父子死,哭之慟,曰:“喪吾良將,是吾罪也!”以其子幽州中軍兵馬使光輔為嵐州刺史。李嗣源與李從珂相失,見晉軍撓敗,不知王所之,或曰:“王已北渡河矣。”嗣源遂乘冰北渡,將之相州。是,從珂從王奪山,晚戰皆有功。甲子,晉王進攻濮陽,拔之。李嗣源知晉軍之捷,復來見王於濮陽,王不悦,曰:“公以吾為死?渡河安之!”嗣源頓首謝罪。王以從珂有功,但賜大鐘酒以罰之,然自是待嗣源稍薄。

初,契丹主之弟撒剌阿撥號北大王,謀作亂於其國。事覺,契丹主數之曰:“汝與吾如手足,而汝興此心,我若殺汝,則與汝何異!”乃囚之期年而釋之。撒剌阿撥帥其眾奔晉,晉王厚遇之,養為假子,任為刺史;胡柳之戰,以其子來奔。

晉軍至德勝渡,王彥章敗卒有走至大梁者,曰:“晉人戰勝,將至矣。”頃之,晉兵有先至大梁問次舍者,京城大恐。帝驅市人登城,又奔洛陽,遇夜而止。敗卒至者不滿千人,傷夷逃散,各歸鄉里,月餘僅能成軍。

◎貞明五年己卯,公元九一九年,正月,辛巳,蜀主祀南郊,大赦。

晉李存審於德勝南北夾河築兩城而守之。晉王以存審代周德威為內外番漢馬步總管。晉王還魏州,遣李嗣昭權知幽州軍府事。

漢主巖立越國夫人馬氏為皇后,殷之女也。

三月,丙戌,蜀北路行營都招討、武德節度使王宗播等自散關擊岐,渡渭水,破岐將孟鐵山。會大雨而還,分兵戍興元、鳳州及威武城。戊子,天雄節度使、同平章事王宗昱攻隴州,不克。蜀主奢縱無度,與太后、太妃遊宴於貴臣之家,及遊近郡名山,飲酒賦詩,所費不可勝紀。仗內教坊使嚴旭強取士民女子內宮中,或得厚賂而免之,以是累遷至蓬州刺史。太后、太妃各出教令賣刺史、令、錄等官,每一官闕,數人爭納賂,賂多者得之。

晉王自領盧龍節度使,以中門使李紹宏提舉軍府事,代李嗣昭。昭宏,宦者也,本姓馬,晉王賜姓名,使與知嵐州事孟知祥俱為河東、魏博中門使。孟知祥又薦教練使雁門郭崇韜能治劇,王以為中門副使。崇韜倜儻有智略,臨事敢決,王寵待隆。先是,中門使吳珪、張虔厚相繼獲罪,及紹宏出幽州,知祥懼禍,稱疾辭位,王乃以知祥為河東馬步都虞候,自是崇韜專典機密。

詔吳越王鏐大舉討淮南。鏐以節度副大使傳瓘為諸軍都指揮使,帥戰艦五百艘,自東洲擊吳。吳遣舒州刺史彭彥章及裨將陳汾拒之。

吳徐温帥將吏籓鎮請吳王稱帝,吳王不許。夏,四月,戊戌朔,即吳國王位。大赦,改元武義。建宗廟社稷,置百官,宮殿文物皆用天子禮。以金繼土,臘用醜。改諡武忠王曰孝武王,廟號太祖,威王曰景王,尊母為太妃;以徐温為大丞相、都督中外諸軍事、諸道都統、鎮海、寧國節度使、守太尉兼中書令、東海郡王,以徐知誥為左僕、參政事兼知內外諸軍事,仍領江州團練使,以揚府左司馬王令謀為內樞密使,營田副使嚴可求為門下侍郎,鹽鐵判官駱知祥為中書侍郎,前中書舍人盧擇為吏部尚書兼太常卿,掌書記殷文圭為翰林學士,館驛巡宮遊恭為知制誥,前駕部員外郎楊迢為給事中。擇,醴泉人;迢,敬之之孫也。

錢傳瓘與彭彥章遇;傳瓘命每船皆載灰、豆及沙,乙巳,戰於狼山江。吳船乘風而進,傳瓘引舟避之,既過,自後隨之。吳回船與戰,傳瓘使順風揚灰,吳人不能開目;及船舷相接,傳瓘使散沙於己船而散豆於吳船,豆為戰血所漬,吳人踐之皆僵仆。傳瓘因縱火焚吳船,吳兵大敗。彥章戰甚力,兵盡,繼之以木,身被數十創,陳汾按兵不救;彥章知不免,遂自殺。傳瓘俘吳裨將七十人,斬首千餘級,焚戰艦四百艘。吳人誅汾,籍沒家貲,以其半賜彥章家,稟其子終身。

賀瑰攻德勝南城,百道俱進,以竹笮聯艨艟十餘艘,蒙以牛革,設睥睨、戰格如城狀,橫於河,以斷晉之救兵,使不得渡。晉王自引兵馳往救之,陳於北岸,不能進;遣善遊者馬破龍入南城,見守將氏延賞,延賞言矢石將盡,陷在頃刻。晉王積金于軍門,募能破艨童者;眾莫知為計,親將李建及曰:“賀瑰悉眾而來,冀此一舉;若我軍不渡,則彼為得計。今之事,建及請以死決之。”乃選效節敢死士得三百人,被鎧斧,帥之乘舟而進。將至艨童,矢雨集,建及使斧者入艨艟間,斧其竹笮,又以木罌載薪,沃油然火,於上縱之,隨以鉅艦實甲士,鼓譟攻之。艨艟既斷,隨而下,梁兵焚溺者殆半,晉兵乃得渡。瑰解圍走,晉兵追之,至濮州而還。瑰退屯行台村。

蜀主命天策府諸將無得擅離屯戍。五月,丁卯朔,左散旗軍使王承諤、承勳、承會違命,蜀主皆原之。自是令不行。

楚人攻荊南,高季昌求救於吳,吳命鎮南節度使劉信等帥洪、吉、撫、信步兵自瀏陽趣潭州,武昌節度使李簡等帥水軍攻復州。信等至潭州東境,楚兵釋荊南引歸。簡等入復州,執其知州鮑唐。

六月,吳人敗吳越兵於沙山。

秋,七月,吳越王鏐遣錢傳瓘將兵三萬攻吳常州,徐温帥諸將拒之,右雄武統軍陳璋以水軍下海門出其後。壬申,戰於無錫。會温病熱,不能治軍,吳越攻中軍,飛矢雨集,鎮海節度判官陳彥謙遷中軍旗鼓於左,取貌類温者,擐甲冑,號令軍事,温得少息。俄頃,疾稍間,出拒之。時久旱草枯,吳人乘風縱火,吳越兵亂,遂大敗,殺其將何逢、吳建,斬首萬級。傳瓘遁去,追至山南,覆敗之。陳璋敗吳越於香彎。温募生獲叛將陳紹者賞錢百萬,指揮使崔彥章獲之。紹勇而多謀,温復使之典兵。

初,錦衣之役,吳馬軍指揮曹筠叛奔吳越,徐温赦其子,厚遇之,遣間使告之曰:“使汝不得志而去,吾之過也,汝無以子為念。”及是役,筠復奔吳。温自數昔不用筠言者三,而不問筠去來之罪,歸其田宅,復其軍職,筠內愧而卒。

知誥請帥步卒二千,易吳越旗幟鎧仗,躡敗卒而東,襲取蘇州。温曰:“爾策固善;然吾且求息兵,未暇如汝言也。”諸將皆以為:“吳越所恃者舟楫,今大旱,水道涸,此天亡之時也,宜盡步騎之勢,一舉滅之。”温嘆曰:“天下離亂久矣,民困已甚,錢公亦未易可輕;若連兵不解,方為諸君之憂。今戰勝以懼之,戢兵以懷之,使兩地之民各安其業,君臣高枕,豈不樂哉!多殺何為!”遂引還。

吳越王鏐見何逢馬,悲不自勝,故將士心附之。寵姬鄭氏父犯法當死,左右為之請,鏐曰:“豈可以一婦人亂我法。”出其女而斬之。鏐自少在軍中,夜未嘗寐,倦極則就圓木小枕,或枕大鈴,寐輒欹而寤,名曰:“警枕”置粉盤於卧內,有所記則書盤中,比老不倦。或寢方酣,外有白事者,令侍女振紙即寤。時彈銅丸於樓牆之外,以警直更者。嘗微行,夜叩北城門,吏不肯啓關,曰:“雖大王來亦不可啓。”乃自他門入。明,召北門吏,厚賜之。

丙戌,吳王立其弟濛為廬江郡公,溥為丹楊郡公,潯為新安郡公,澈為鄱陽郡公,子繼明為廬陵郡公。

晉王歸晉陽,以巡官馮道為掌書記。中門使郭崇韜以諸將陪食者眾,請省其數。王怒曰:“孤為效死者設食,亦不得專,可令軍中別擇河北帥,孤自歸太原。”即召馮道令草詞以示眾。道執筆逡巡不為,曰:“大王方平河南,定天下,崇韜所請未至大過;大王不從可矣,何必以此驚動遠近,使敵國聞之,謂大王君臣不和,非所以隆威望也。”會崇韜入謝,王乃止。

初,唐滅高麗,天祐初,高麗石窟寺眇僧躬乂,聚眾據開州稱王,號大封國,至是,遣佐良尉金立奇入貢於吳。

八月,乙未朔,宣義節度使賀瑰卒。以開封尹王瓚為北面行營招討使。瓚將兵五萬,自黎陽渡河掩擊澶、魏,至頓丘,遇晉兵而旋,瓚為治嚴,令行止,據晉人上游十八里楊村,夾河築壘,運洛陽竹木造浮樑,自滑州饋運相繼。晉蕃漢馬步副總管、振武節度使李存進亦造浮樑於德勝,或曰:“浮樑須竹笮、鐵牛、石囷,我皆無之,何以能成!”存進不聽,以葦笮維鉅艦,繫於土山巨木,逾月而成,人服其智。

吳徐温遣使以吳王書歸無錫之俘於吳越;吳越王鏐亦遣使請和於吳。自是吳國休兵息民,三十餘州民樂業者二十餘年。吳王及徐温屢遺吳越王鏐書,勸鏐自王其國;鏐不從。

九月,丙寅,詔削劉巖官爵,命吳越王鏐討之。鏐雖受命,竟不行。

吳廬江公濛有材氣,常嘆曰:“我國家而為它人所有,可乎!”徐温聞而惡之。

段譯均王中貞明三年(丁丑、917)後梁紀五後梁均王貞明三年(丁丑,公元917年)[1]秋,七月,庚戌,蜀主以桑弘志為西北面第一招討,王宗宏為東北面第二招討,己未,以兼中書令王宗侃為東北面都招討,武信節度使劉知俊為西北面都招討。

[1]秋季,七月,庚戌(初三),前蜀主王建任命桑弘志為西北面第一招討,王宗宏為東北面第二招討。己未(十六),任命兼中書令王宗侃為東北面都招討,武信節度使劉知俊為西北面都招討。

[2]晉王以李嗣源、閻寶兵少,未足以敵契丹,辛未,更命李存審將兵益之。

[2]晉王李存勖認為李嗣源、閻寶的兵力較少,不足與契丹國抗衡,辛未(二十八),又命令李存審率兵去加強他們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