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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紀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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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秦王萇自故縣如新平。

秦王堅至五將山,後秦王萇遣驍騎將軍吳忠帥騎圍之。秦兵皆散走,獨侍御十數人在側,堅神自若,坐而待之,召宰人進食。俄而忠至,執之,送詣新平,幽於別室。太子宏至下辨,南秦州刺史楊璧拒之。璧,堅之女順陽公主也,棄其夫從宏。宏奔武都,投氐豪強熙,假道來奔,詔處之江州。

長樂公丕帥眾三萬自枋頭將歸鄴城,龍驤將軍檀玄擊之,戰於谷口,玄兵敗,丕復入鄴城。

燕建節將軍餘巖叛,自武邑北趣幽州。燕王垂馳使敕幽州將平規曰:“固守勿戰,俟吾破丁零自討之。”規出戰,為巖所敗。巖入薊,掠千餘户而去,遂據令支。癸酉,翟成長史鮮于得斬成出降;垂屠行唐,盡坑成眾。

太保安有疾,求還,詔許之;八月;安至建康。

甲午,大赦。丁酉,建昌文靖公謝安薨。詔加殊禮,如大司馬温故事。庚子,以司徒琅王道子領揚州刺史、錄尚書、都督中外諸軍事,以尚書令謝石為衞將軍。

後秦王萇使求傳國璽於秦王堅曰:“萇次應歷數,可以為惠。”堅瞋目叱之曰:“小羌敢天子,五胡次序,無汝羌名。璽已送晉,不可得也!”萇復遣右司馬尹緯説堅,求為禪代;堅曰:“禪代,聖賢之事。姚萇叛賊,何得為之!”堅與緯語,問緯:“在朕朝何官?”緯曰:“尚書令史”堅嘆曰:“卿,王景略為儔,宰相才也,而朕不知卿,宜其亡也!”堅自以平生遇萇有恩,尤忿之,數罵萇求死,謂張夫人曰:“豈可令羌奴辱吾兒。”乃先殺寶、錦。辛丑,萇遣人縊堅於新平佛寺,張夫人、中山公詵皆自殺,後秦將士皆為之哀慟。萇隱其名,諡堅曰壯烈天王。

臣光曰:論者皆以為秦王堅之亡,由不殺慕容垂、姚萇故也,臣獨以為不然。許劭謂魏武帝治世之能臣,亂世之雄。使堅治國無失其道,則垂、萇皆秦之能臣也,烏能為亂哉!堅之所以亡,由驟勝而驕故也。魏文侯問李克吳之所以亡,對曰:“數戰數勝。”文侯曰:“數戰數勝,國之福也,何故亡?”對曰:“數戰則民疲,數勝則主驕,以驕主御疲民,未有不亡者也。”秦王堅似之矣。

長樂公丕在鄴,將西赴長安,幽州刺史王永在壺關,遣使招丕,丕乃帥鄴中男女六萬餘口西如潞川,驃騎將軍張蠔、幷州刺史王騰之入晉陽。王永留平州刺史苻衝守壺關,自帥騎一萬會丕於晉陽。丕始知長安不守,堅已死,乃發喪,即皇帝位。追諡堅曰宣昭皇帝,廟號世祖,大赦,改元大安。

燕主垂以魯王和為南中郎將,鎮鄴。遣慕容農出蠮螉,歷凡城,趣龍城,會兵討餘巖,慕容麟、慕容隆自信都徇海、清河。麟擊海太守封懿,執之,因屯歷口。懿,放之子也。

鮮卑劉頭眷擊破賀蘭部於善無,又破柔然於意親山。頭眷子羅辰言於頭眷曰:“比來行兵,所向無敵。然心腹之疾,願早圖之!”頭眷曰:“誰也?”羅辰曰:“從兄顯,忍人也,必將為亂。”頭眷不聽。顯,庫仁之子也。頃之,顯果殺頭眷自立。又將殺拓跋珪,顯弟亢泥,珪之姑也,以告珪母賀氏。顯謀主樑六眷,代王什翼犍之甥也,亦使其部人穆崇、奚牧密告珪,且以其愛、駿馬付崇曰:“事,當以此自明。”賀氏夜飲顯酒,令醉,使珪陰與舊臣長孫犍、元他、羅結輕騎亡去。向晨,賀氏故驚廄中羣馬,使顯起視之。賀氏哭曰:“吾子適在此,今皆不見,汝等誰殺之?”顯以故不急追。珪遂奔賀蘭部,依其舅賀訥,訥驚喜曰:“復國之後,當念老臣!”珪笑曰:“誠如舅言,不敢忘也。”顯疑梁六眷其謀,將囚之。穆崇宣言曰:“六眷不顧恩義,助顯為逆,我掠得其馬,足以解忿。”顯乃舍之。

賀氏從弟外朝大人賀悦舉所部以奉珪。顯怒,將殺賀氏,賀氏奔亢泥家,匿神車中三,亢泥舉家為之請,乃得免。

故南部大人長孫嵩帥所部七百餘家叛顯,將奔五原。時拓跋寔君之子渥亦聚眾自立,嵩歸之;烏渥謂嵩曰:“逆父之子,不足從也。不如歸珪。”嵩從之。久之,劉顯所部有亂,故中部大人庾和辰奉賀氏奔珪。

賀訥弟染干以珪得眾心,忌之,使其黨侯引七突殺珪;代人尉古真知之,以告珪,侯引七突不敢發。染干疑古真其謀,執而訊之,以兩車軸夾其頭,傷一目,不伏,乃免之。染干遂舉兵圍珪;賀氏出謂染干曰:“汝等於何置我,而殺吾子乎!”染干慚而去。

九月,秦主丕以張蠔為侍中、司空,王永為侍中、都督中外諸軍事、車騎大將軍、尚書令,王騰為中軍大將軍、司隸校尉,苻衝為尚書左僕,封西平王;又以左長史楊輔為右僕,右長史王亮為護軍將軍;立妃楊氏為皇后,子寧為皇太子,壽為長樂王,鏘為平原王,懿為海王,昶為濟北王。

呂光自龜茲還至宜禾,秦涼州刺史梁熙謀閉境拒之。高昌太守楊翰言於熙曰:“呂光新破西域,兵強氣鋭,聞中原喪亂,必有異圖。河西地方萬里,帶甲十萬,足以自保。若光出沙,其勢難敵。高梧谷口險阻之要,宜先守之而奪其水;波既窮渴,可以坐制。如以為遠,伊吾關亦可拒也。度此二厄,雖有子房之策,無所施矣!”熙弗聽。美水令犍為張統謂熙曰:“今關中大亂,京師存亡不可知。呂光之來,其志難測,將軍何以拒之?”熙曰:“憂之,未知所出。”統曰:“光智略過人,今擁思歸之士,乘戰勝之氣,其鋒未易當也。將軍世受大恩,忠誠夙著;立勳王室,宜在今!行唐公洛,上之從弟,勇冠一時,為將軍計,莫若奉為盟主以收眾望,推忠義以帥羣豪,則光雖至,不敢有異心也。資其鋭,東兼興,連王統、楊璧,合四州之眾,掃凶逆,寧王室,此桓、文之舉也。”熙又弗聽,殺洛於西海。

光聞楊翰之謀,懼,不敢進。杜進曰:“梁熙文雅有餘,機鑑不足,終不能用翰之謀,不足憂也。宜及其上下離心,速進以取之。”光從之。進至高昌,楊翰以郡降。至玉門,熙移檄責光擅命還師,以子胤為鷹揚將軍,與振威將軍南安姚皓、別駕衞翰帥眾五萬拒光於酒泉。敦煌太守姚靜、晉昌太守李純以郡降光。光報檄涼州,責熙無赴難之志,五遏歸國之眾;遣彭晁、杜進、姜飛為前鋒,與胤戰於安彌,大破擒之。於是四山胡、夷皆附於光。武威太守彭濟執熙以降,光殺之。光入姑臧,自領涼州刺史,表杜進為武威太守,自餘將佐,各受職位。涼州郡縣皆降於光,獨酒泉太守宋皓、西郡太守索泮城守不下。光攻而執之,讓泮曰:“吾受詔平西域,而梁熙絕我歸路,此朝廷之罪人,卿何為附之?”泮曰:“將軍受詔平西域,不受詔亂涼州,梁公何罪而將軍殺之?泮但苦力不足,不能報君父之仇耳,豈肯如逆氐彭濟之所為乎!主滅臣死,固其常也。”光殺泮及皓。

主簿尉祐,佞傾險,與彭濟同執熙,光寵信之。祐譖殺名士姚皓等十餘人,涼州人由是不悦。光以祐為金城太守,祐至允吾,襲據其城以叛;姜飛擊破之,祐奔據興城。

乞伏國仁自稱大都督、大將軍、單于,領秦、河二州牧,改元建義,以乙旃童泥為左相,屋引出支為右相,獨孤匹蹄為左輔,武羣勇士為右輔,弟乾歸為上將軍,分其地置武城等十二郡,築勇士城而都之。

秦尚書令魏昌公纂自關中奔晉陽;秦主丕拜纂太尉,封東海王。

冬,十月,西燕主衝遣尚書令高蓋帥眾五萬伐後秦,戰於新平南,蓋大敗,降於後秦。初,蓋以楊定為子,及蓋敗,定亡奔隴右,復收集其舊眾。

苻定、苻紹、苻謨、苻亮聞秦主丕即位,皆自河北遣使謝罪。中山太守王兗,本新平氐也,固守博陵,為秦拒燕。十一月,丕以兗為平州刺史,定為冀州牧,紹為冀州都督,謨為幽州牧,亮為幽、平二州都督,並進郡公。左將軍竇衝據茲川,有眾數萬,與秦州刺史王統、河州刺史興、益州刺史王廣、南秦州刺史楊璧、衞將軍楊定皆自隴右遣使邀丕,共擊後秦。丕以定為雍州牧,衝為梁州牧,加統鎮西大將軍,興車騎大將軍。璧徵南大將軍,並開府儀同三司,加廣安西將軍,皆進位州牧。

楊定尋徙治歷城,置儲蓄於百頃,自稱龍驤將軍、仇池公,遣使來稱籓;詔因其所號假之。其後又取天水、略陽之地,自稱秦州刺史、隴西王。

繹幕人蔡匡據城以叛燕,燕慕容麟、慕容隆共攻之。泰山太守任泰潛師救匡,至匡壘南八里,燕人乃覺之。諸將以匡未下而外敵奄至,甚患之。隆曰:“匡恃外救,故不時下。今計泰之兵不過數千人,及其未合,擊之,泰敗,匡自降矣。”乃釋匡擊泰,大破之,斬首千餘級。匡遂降,燕王垂殺之,且屠其壘。

慕容農至龍城,休士馬十餘。諸將皆曰:“殿下之來,取道甚速,今至此。久留不進,何也?”農曰:“吾來速者,恐餘巖過山鈔盜,侵擾良民耳。巖才不逾人,誑誘飢兒,烏集為羣,非有綱紀。吾已扼其喉,久將離散,無能為也。今此田善,未收而行,徒自耗損;當俟收畢,往則梟之,亦不出旬耳。”頃之,農將步騎三萬至令支,巖眾震駭,稍稍逾城歸農。巖計窮出降,農斬之。進擊高句麗,復遼東、玄菟二郡。還至龍城上,上疏請繕修陵廟。燕王垂以農為使持節、都督幽、平二州、北狄諸軍事、幽州牧,鎮龍城。徙平州刺史帶方王佐鎮平郭。農於是創立法制,事從寬簡,清刑獄,省賦役,勸課農桑,居民富贍,四方民前後至者數萬口。先是幽、冀民多入高句麗,農以驃騎司馬范陽龐淵為遼東太守,招撫之。

慕容麟攻王兗於博陵,城中糧竭矢盡,功曹張猗逾城出,聚眾以應麟。兗臨城數之曰:“卿是秦民,吾是卿君,卿起兵應賊,自號‘義兵’,何名實之相違也?古人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卿母在城,棄而不顧,吾何有焉!今人取卿一切之功則可矣,寧能忘卿不忠不孝之事乎!不意中州禮義之邦,乃有如卿者也!”十二月,麟拔博陵,執兗及苻鑑,殺之。昌黎太守宋敞帥烏桓、索頭之眾救兗,不及而還。秦主丕以敞為平州刺史。

燕王垂北如中山,謂諸將曰:“樂王招散,實倉廩,外給軍糧,內營宮室,雖蕭何何以加之!”丙申,垂始定都中山。

秦苻定據信都以拒燕,燕王垂以從弟北地王為冀州刺史,將兵攻之。

拓跋珪從曾祖紇羅與其弟建及諸部大人,共請賀訥推珪為主。

◎太元十一年丙戌,公元三八六年,正月,戊申,拓跋珪大會於牛川,即代王位,改元登國。以長孫嵩為南部大人,叔孫普洛為北部大人,分治其眾。以上谷張兗為左長史,許謙為右司馬,廣寧王建、代人和跋、叔孫建、庾嶽等為外朝大人,奚牧為治民長,皆掌宿衞及參軍國謀議。長孫道生、賀毘等侍從左右,出納教命。王建娶代王什翼犍之女;嶽,和辰之弟;道生,嵩之從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