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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他運氣出奇的好,剛探訪過兩家騾馬店,他就在一處野間小棧中瞟見一名身形與師哥石定國極為相似的一條大漢,主要是此人也剃着光頭,身形從店門一閃而出,急匆匆的淹沒在人來人往的鄉間小路上……子川剛想高聲呼喊一聲,喚住這名光頭漢子,證實一下他的身份。

卻驀然發現,又有兩位灰長衫的大漢,緊接着從野棧裏竄了出來,旁若無人的跟了上去。

子川立即意識到,這光頭漢子八成是自己師兄石定國了,而且他正惹上了不小的麻煩,還好給自己誤打誤撞的碰上了。

子川急忙也快步跟了下去。

很快,他便發覺不論是師哥還是跟蹤的兩名灰衣漢子,都是越走越快,越走越偏僻荒涼,不消片刻功夫,他們幾人已經遠離棧道和人繁鬧的地段,向着山間野林叢草齊的地方走去……闖蕩江湖多年,不論是師門還是義和拳自然有彼此接應的手段……子川隨手摘下一片樹葉,夾在兩指間,放在嘴上用勁一吹,「哨……!」的一聲尖鋭的哨聲,在安靜的野地裏傳出老遠。

沒過多久,前面裏許處,便傳出了同樣的一聲哨響,子川不由得心下一喜,又確定了幾分,那光頭漢子必然是大師哥石定國。

同時,跟蹤師哥的兩位灰衣人也聽到了呼哨聲,當即便停了下來。

子川也覺到最前面的師哥也停了下來。

洪子川並不驚擾前面的兩人,繞着鬱鬱葱葱的大樹,兜了一大圈,轉向師哥發出呼嘯的哨音方向潛去。

沒用多久,就瞧見前方不遠的一片桑林間,一條滿臉橫的光頭大漢,正是他的大師哥石定國,只是看上去比當初蒼老了許多,臉上皺紋更深重了少許。

在石定國前面兩三丈處,兩名灰衣漢子分散開站在那裏,三人成品字形對峙着,就聽師哥悉而冷酷的聲音説道:「您二位官爺辛苦,大老遠的從廣平府吊着在下,也追出來百十里了……老子不過是被無奈,江湖上混一口飯吃。又沒什麼深仇大恨,至於如此趕盡殺絕嘛?

…您老二位也聽到了,我接應的弟兄已經到了。要不,今兒二位就高高手,放在下一碼,他青山綠水,必有後報。」

「嘎嘎咯~!」一位三角眼的灰衣強壯漢子,手裏已經亮出了官鎖鐵鏈,嘴裏譏諷道:「石爺,對不住了,緝捕您老歸案,也是我們弟兄職責所在……怪只怪石爺您不但傷了省城裏的老爺,最不該的是動了洋大人的貨銀。這年頭兒,開罪了洋人,死路一條。」

「這麼説,二位今兒是定要跟我石某人拼個魚死網破了?」石定國怪眼一翻,臉上殺氣騰~的便透了出來。

「別動!!

…兄弟知道石爺手下硬朗,沒這玩意兒我們哥倆再來十個也不夠您砸吧的……義和團的好漢我們兄弟向來敬仰的,只要石爺乖乖跟我們回趟巡檢府衙,就算給足了面子。咱爺們兒絕不敢途中半點難為您老。」另一位灰衣漢子見石定國動手,早把一支短洋槍掏了出來,遠遠的抵着對方。

子川見了心裏一縮,這兩個朝廷鷹犬如今竟然也用上了這洋玩意兒,八成還是跟洋鬼子有所勾連,如此一來,情況看上去十分棘手。

他此時也迫自己,無論如何要靜下心來,冷靜對待。

思量間,子川蹲下身形,悄悄的左手撿了塊硬石子,右手摸了一把黃沙土,悄無聲息地潛了過去……「媽的,就對付自己人的本事,你們臬司藩台整價,殺革命黨如草芥,見了洋鬼子,比親孫子都乖……咦??!!」石定國突然往一旁無人處的一顆野樹上看去,好似瞧見了什麼。

多年的搭檔默契,一旁潛伏的子川就等着師哥發難,此時見師哥虛晃一招,早一石子往其中一名漢子打去,不為傷人,只為干擾他注意,給石定國創造機會;同時,右手裏一把沙土就揚向另一名漢子,對方可是手持洋槍,稍微慢那麼一點,就是另一個不可揣度的結局。

可是,本該因此而晃神的兩名官役,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有此一招,非但本沒往石定國虛指的方向看,其中一個還機異常的,抬手就朝子川這邊放了一槍,另一個漢子手裏鐵鎖短刃齊晃就住了石定國……洪子川雖然沒真正上過戰陣,但洋人的火器犀利他早就領教過的,那人手裏短槍往他這邊一抬時,子川就一個前翻滾了出去,覺什麼東西擦着身旁呼嘯而過。

然而兩名經驗老到的官役還是低估了石定國的兇狠霸道,就見他身形一晃,來得鐵鎖不退反進,寧肯讓肩甲捱上一記,早飛起一腳,靴子尖便踢點在那漢子的咽喉上……旁邊的灰衣漢子給子川灰土揚了個滿臉花,一時睜不開眼睛,就估量着對石定國方向「砰!」地又放了一槍。

石定國急躲,卻仍然中了,正打在肩頭上,當即鮮血橫……子川一聲爆喝就撲了上去,可還沒等他到近前,就見師哥石定國抬手一晃,那差役應聲捂着面門倒了下去,眼見其手捂着的眉心鮮血處,一枚亮閃閃的鋼鏢在那裏。

石定國跟上去就是一飛腿踹過去,耳中就聽「咔吧」一聲,中鏢的漢子腦袋極不自然的歪向一邊,掙扎兩下不動了。

子川還想看之前給師哥踢倒的漢子如何了,就聽到石定國笑道:「哈哈,還真是子川啊,你個小傢伙……甭看了,中了老子的「索命追魂腳」,早蹬腿見閻王了。」子川看時,果然給師哥點中脖頸的差人,已經手捂着喉間,趴伏在草間放了。

「師哥,你沒事兒吧?」子川急忙過去幫他包紮傷處,雖然他此時仍是心驚跳,但看了石定國,依舊覺像見了親人般温暖。

「沒事兒,槍子兒穿過去,沒在裏……今兒也是驚險,若不是你小子幫我引了這兩捕子的神,還分了那一槍,師哥我這條老命八成兒是要代在這兒了。哈哈……説明咱們崔門師兄弟命不該絕啊。哈哈哈……」石定國面不改的大笑着,看着師弟幫自己在槍傷處撒了白藥,又親熱的輕捶了子川一拳。

子川暗暗佩服師哥的硬朗,別的不説,先前挨的那一記鐵鎖,如今已經腫成一條青紫蜈蚣般的印在石定國肌盤環的肩背處,沒個五七天定然無法恢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