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帝郊風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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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之月，風鼓盪，草長鶯飛。

按炎黃定例，“是月之末，擇吉，大合樂，天子率三公九卿諸侯大夫親往視之”主持祭天地儀式。二月三十，整個帝丘熱鬧喧天，大街小巷的街道沖刷了無數遍，青石路面上光可鑑人。家家户户門前塗着紅的符籙，人人都穿上了新衣。

這一，不僅僅是一年一度的盛大祭，也是大荒英雄姚重華娶娥皇、女英二位公主的大婚之。原本按照定例，帝胄的婚禮在炎黃神殿舉行祭天告地儀式，祭祀完諸神及歷代炎黃之帝，然後到帝宮中舉辦世俗婚典。不過這一卻有些奇怪，按覡子隱測算，祭祀及婚典應在天街盡頭的六部族神壇舉行，使萬民同慶，昭示六部族和睦，祈禱諸神賜福。

帝堯最頭痛的便是如今六部族分離趨勢越來越嚴重，聽得覡子隱進言，大喜過望，當即命令帝丘同歡，在六部族神壇舉辦開祭祀大典和婚典。

六部族神壇是以土石堆砌的高台，高出地面三丈，圍繞神壇是六座屋宇。按炎黃定例，因祭祀對象不同，壇有不同的形狀。祭天用圓壇，稱“圓丘”；祭地用方壇，稱“方丘”；這座六部族神壇形狀獨特，乃是六角形的，中間則建了一座大殿。象徵六部族圍繞在帝丘的周圍，和睦相處。

帝丘平民也無比高興，這等盛大的儀式多少年難得一見，早早地就萬民空巷，將天街及六部族神壇圍得水不通。大荒各部落前來貿易之人更是興奮，將自己所有的貨物都擺放出來，東方的海鹽、西方的駿馬、玉石、銅鐵，北方的皮、牲畜，南方的草藥及海產，天南海北的各珍稀之物應有盡有。

午時，就在眾人的翹以待中，帝丘城門緩緩開啓，一時鼓樂喧天，帝堯的六龍鑾車緩緩駛來。周圍高挑着連綿的青旗幟，人也都穿着青衣，帝堯身穿青王袍，上面掛着清一的倉玉。散宜氏端坐在帝堯右側，他們身後便是今的新娘——娥皇和女英。兩人身穿盛裝，金碧輝煌，直如神仙中人一般。一路上的百姓不停地歡呼。

帝堯之後，便是虞部族的車隊，姚重華這時終於換下了那身破爛的葛布衣衫，穿着紅的吉服，騎着一匹神駿的白戰馬，身後簇擁着八名戰士，擎着八面鮮紅的虞部族圖騰旗幟。再後面便是四嶽十二牧及各部落之君等帝丘重臣。

漫長的隊伍在鼓樂之聲中來到六部族神壇之前，今主祭的巫者乃是巫咸和巫盼，覡者卻是覡子隱和桑冥羽——此時他已經正式就任聖覡之位，少覡氏賜名“覡子羽”儀式繁瑣複雜，先由巫盼和覡子羽先行祭告天地，前去接帝堯的大駕。六部族之君除了丹朱，其他人皆不在帝丘，但各有常駐帝丘的代表，這些代表便分坐在六個角上。帝堯帶着散宜氏、娥皇、女英，直入神壇正中的大殿，先行焚香祭拜。

姚重華等親的隊伍上了神壇，便在屬於虞部族的六角星上跪坐下來。

帝堯與散宜氏並肩而行，身後跟隨着娥皇、女英和艾桑，因此時是自家嫁女，丹朱並沒有到唐部族的方位落座，而是跟隨在帝堯身後，和艾桑並肩而行。

覡子羽隨着覡子隱疾步走過去接帝堯，一眼看到盛裝的艾桑，不一愕，眼前竟湧起一股恍惚的覺，愣愣道:“你…艾桑…”艾桑瞥了他一眼，微微一低頭，沒有説話。帝堯呵呵笑道:“桑小弟…哦，子羽啊，恭喜你榮任聖覡之位！老夫還沒有知會你，老夫與散宜氏已經收了艾桑為義女！這孩子聰明伶俐，真是孝順極了。去年你與艾桑到帝宮見老夫之時，誰能料到竟有今之緣啊！”

“義女…”覡子羽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少覡氏時，少覡氏為了與自己密議，使艾桑陷入長達數月的沉睡之中，言道:“醒來時，你會在帝丘繁華的街道上，變成萬人尊崇的公主。”當時他還參不透少覡氏的話是何意，醒來時為何會在帝丘的街道上？艾桑又如何成為公主？可是此時思及，桑冥羽不心臟收縮——艾桑的所有經歷，竟與少覡氏所預言的一模一樣！

這也太恐怖了！難道世上當真有人能夠如縱玩偶一般縱人的命運？還是其中有什麼詭秘的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