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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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德古茲焦急的看着戰局發展。隔着懸崖，長矛和長劍都是無法使用的廢物。而在弓箭對shè中，弓箭小子們吃了很大的虧。幸而，他們在數量上佔據了很大的優勢，可以不停的讓小子們拿起弓箭上前。

shè了半天，這種長小傢伙只死了十來個，甚至連十來個都沒有，而他的弓箭小子卻死了上百。佈德古茲咒罵着手下的無能，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能找到繞過懸崖的路呢？一定有路的，這裏肯定有路可以繞過去。怎麼可能找不到呢？

“對了，薩滿！把薩滿叫過來！用搞哥和哥的力量來幫助我們！”佈德古茲突然想到了這個好主意。啊哈，他怎麼剛才沒有想到？如果是普通情況下，這種規模的地jing隊伍是沒有薩滿的。但是他們是另外一支更大的綠皮軍隊的殘餘，還有一個薩滿在先前的戰中倖存了下來。

艾修魯法特再一次砍開一個綠皮的顱骨。現在，他的劍上已經染滿了地jing的血。地jing如果從沿路的襲擊中倖存下來，就一定會找到這裏，然後被他殺掉。

事實上，這裏是唯一可以繞過懸崖的路。在懸崖兩岸的shè擊較量中，擁有工事的姆族絕對不會吃虧。只要防止地jing們繞過懸崖，那麼今天一定可以重創地jing的軍隊，甚至將其殲滅過半。

“主人，遠處有能量反應！”腦海裏，嘉莉發出jǐng告。

“是某種魔法。”魔法？！糟糕！他忘記了這個最重要的東西！

土牆爆炸開來，三五個長小傢伙尖叫着飛上半空，引起地jing們殘酷的大笑。佈德古茲得意的看着整個場面。臨時搭建起來的土牆或許可以抵禦飛箭，但是對於魔法可毫無半點抵抗之力。現在已經不需要shè箭，地jing們各自找了掩護，看戲一樣等候着魔法發揮效果。

在綠皮隊伍後方，薩滿已經開始準備祭出下一個魔法了。

“搞哥的力量！”地jing薩滿發出高亢的叫聲。

天空彷彿有一隻散發着微光的大腳踩下，把一塊土牆整個踩得塌陷下去，在地面上留下一個清晰的巨大腳印，深深踩入大地。所幸這一小塊區域裏沒有任何姆族藏身。

“很好，就這樣。先把這些小傢伙打垮，再讓小子們去找路。”佈德古茲得意洋洋的發佈命令。一切都已經在掌控中，這些長小傢伙馬上得為他們的詭計付出代價！

他完全沒有發現一個身影出現在他們的後方。不止是他，所有的地jing都在殷切的等待薩滿下一次的發威，好好的觀賞一下這場單方面的破壞和殺戮，完全沒有發現後方的變化。

“主人，地jing們都聚集在一起，這是一個魔法的好機會。”

“嘉莉，你幫我來施法！”

“主人，我不建議您這麼做。據您和我的具體能量情況，每四天我只能使用一次魔法。我建議您把這個機會放在更加危急更加關鍵的時候使用。”

“不，我現在就要用。用最合適的魔法。”艾修魯法特回絕了嘉莉的建議。然後他放鬆身體，把支配權給嘉莉。他知道這是更好的選擇，和嘉莉相比，他的魔法水平簡直如同剛剛拜師一天的學徒和大師之間的區別一樣。

嘉莉用魔法的時候，他本身的意志沒有任何覺。只是覺似乎有能量穿過身體。

大地震動了一下。

聚集在一起，翹首等候薩滿下一個魔法的地jing們，幾乎沒有意識到情況的變化。就算有，也認為這是錯覺。

大地又震動了一下。薩滿發出了一聲大喊，但是這卻不是釋放魔法所產生的高亢叫喊，而是恐懼的聲音。地jing們回頭看向處於安全地帶的薩滿，看着他的身體有一半已經陷入大地。

其他的地jing也紛紛尖叫起來，因為他們也或多或少的陷入了大地。

這是不可理解的。他們腳下的岩石和泥土並沒有變成沼澤。泥土還是泥土，岩石還是岩石，只是變的似乎虛無起來，無法承載他們的重量。

地jing們尖叫着，努力的試圖掙扎，那些剛剛陷入一個腳掌高度的地jing還能離大地的束縛，但是更多的地jing無法掙，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體在自身重量的作用下，被拖進大地深處。

薩滿是第一個消失在地面上的。大地張開了嘴，把整個範圍內的所有地jing都噬了下去。所有來不及拔出腳的全部都消失在地面上。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逃跑的。但是看到這種情況，剩下的地jing們已經喪失了勇氣。他們掉頭就跑，完全忘卻了前面這片叢林裏，還有無數敵人的吹箭筒在窺視着。隊形散亂的地jing們，彼此推着爭先恐後逃跑，時不時的被一不知道哪裏shè出來的吹箭shè中。

“回去！回去！回去，長小傢伙們很弱小，他們很容易對付！只要找到路…”佈德古茲一個耳光把身邊一個小個的地jing打得整個轉了個圈。但是另外幾個卻從他身邊衝過。在他努力想要把那幾個逃走的抓住的時候，卻看到更多的地jing散亂的逃跑。

現在佈德古茲也不得不放棄繼續作戰的打算，拔腿開溜。在他們身後，那些長小傢伙們抓住樹藤蕩過懸崖，開始追擊。長小傢伙並不靠近地jing，而是用吹箭把落後的地jing一個接一個的shè倒。每個中了吹箭的地jing都會趴地上嘔吐，直到把他們的腸子像香腸一樣吐出來為止。

如果不是狼騎兵的話，也許地jing們會全部死在逃跑的路上。但是一開始佈德古茲就把狼騎兵們安置在樹木稀疏的後方，隨時準備接應。這總算為他們贏得了息的機會。狼騎兵們擋住了長小傢伙的追擊。雙方在稀疏的森林裏混戰，吹箭、短弓和長爪對抗地jing的戰刀。

尖利的哨聲從外圍響起，在地jing們尚未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之前，長小傢伙們掉頭撤退，朝着森林更茂密的地方逃走。

黃昏時分，佈德古茲在森林外圍的的溪灘收攏了自己的敗兵。這一天黎明時分，他還擁有一千名部下，現在卻只剩下一半了。但是這些還不是讓他咬牙切齒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在於所有的部下都再也沒有用先前又害怕又崇敬的目光看着他了。他們已經忘記了他是怎麼宰掉那三個不合格的首領的了！

他才是真正的首領！

“你們這些膽小鬼，你們這些白痴！居然被一羣長小傢伙嚇跑了！我説過他們不是我們的對手！要是他們和我們正面打，我們一定可以殺光他們！”他在部下面前大吼大叫，把鞭子甩得噼裏啪啦作響。

“老大，有人類，那些長小傢伙中間有人類的騎士！我看到有騎士了！”一個地jing突然喊道。

“是的，我還看到你沒有鼻子了！”他用力的甩出鞭子，把那個喜歡不經允許就發言的地jing的鼻子給了下來。別的地jing都被嚇得目瞪口呆，閃到一邊。

很好，他們終於想起來誰是首領了。

但是那些小傢伙們今天晚上一定會過來夜襲。而他卻沒有史古格用來防禦了。他也沒有使用魔法的薩滿了。

他看着前方的森林。由於經歷了漫長的歲月，很多已經枯朽的大樹倒在地上，正在將自己的身體逐漸迴歸大地。如果那些小傢伙們趁着夜sè衝出來的時候，他就只能讓狼來防禦了嗎？不！狼騎兵們已經退到營地邊緣，他們的首領是一個很狡猾的地jing。一旦形勢不妙，狼騎兵們會第一個掉頭逃走的。更可能的是順帶把自己做掉好當老大。

突然之間，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小子們！把那些枯木頭拿起來！我們點起火，在營地四周燒一個晚上！”

…

“艾修魯法特…你…很不高興…”咪咪嚕坐在艾修魯法特的對面，死死盯着他的臉。

“你不吃東西嗎？你不要…太難過…今天我們打贏了…”

“我不餓，不想吃。”這句話一般是真，一半是假。他確實沒有到飢餓，但是吃點東西其實無妨。今天的勝利——姑且這算是勝利吧——有太多他沒有料到的因素。半獸為這場戰鬥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在他最初決定成為指揮官的時候，他雖然不是很有把握，但是馬上就想到這只是一場相當單純的戰鬥而已。而他已經從湯瑪士那裏學會了至少是大部分的指揮藝術了。

但是他今天犯下了一個統帥所能犯下的所有錯誤。他沒有集中兵力，而是把相當部分的部隊散開以獵殺四散找路的地jing。其實本不需要這麼做，他只需要在可以繞過懸崖的那片坡地上集中好兵力就可以了。跑向其他方向的地jing壓不需考慮，因為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他也沒有準備好預備隊。儘管一開始，他把自己當做預備隊，但是實際上他也已經早早的上了戰場。

更糟糕的是，他沒有準備任何後招。一旦在懸崖邊作戰的戰術失敗——幸而地jing只是隔着懸崖用魔法攻擊，而不是用什麼方法衝過了懸崖——一切就完全失去控制了。

現在，他終於明白那一天湯瑪士對萊恩説的話了。

“只要真正學會軍事cāo典，那麼勝過你的人就不多了。”湯瑪士是這樣説的，這句話還引起了萊恩極大的不滿。但是現在，艾修魯法特明白這話有多麼正確。

人們總是在自願或者不自願的遠離這些規則，因為貪婪，因為恐懼，因為自信。

“一切理論上的東西卻經常在實踐中走不通，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書本上總是清清，而現實世界上卻有太多太多幹擾你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