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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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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節意外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國王就走進了紐斯特里亞城。

這座城市並未經歷過大規模的戰火,也沒有受到大面積的改建,因此,十年的歲月沒有在它身上留下太深的痕跡。之前混沌軍團短暫的進攻造成的破壞並不嚴重:也就是燒掉了神殿和邊上幾座小房子罷了。國王帶頭牽馬慢行,走在這個街道上,不時嘆,大有物是人非之

因為一部分居民返回的緣故,這裏並不顯得過於冷清。實際上,街道上就算不是車水馬龍,也可以説人來人往。

沒有人知道今天這裏將舉行一次秘密的談判。這個秘密被牢牢的守在少數高層者的手裏,沒有外。至少,國王一行人走過街道的時候,並未引起人們的注意。事實上,人們對這件事情並不太關心。兩個都有統治權利的王子爭奪王座的事情並不罕見——哪怕現實生活中沒有遇到過,至少在書上,這種故事到處都是。在這種情況下,整個國家都會被分裂成兩半——但是這種分裂並不同於叛亂,而是合法權力之間的一次衝突。所以這種分裂不是那種難以癒合的,徹底的分裂,而只是短暫的裂痕。等到一切塵埃落定,那麼裂痕就會迅速的消失。勝利者會迅速的控制一切,而失敗者,如果沒有死的話,也會迅速帶着自己少量親信亡,離開這個國家。

歷史上有足夠多次此類例子。在政治/鬥爭的失敗者,總是能比較容易的得到第三國的接納,而且如果運氣好的話,他的後代甚至有回國並擁有繼承權的機會。

城中的衞戍部隊並不多,但是國王一行人來到中心城堡的時候,還是遇到的盤問。不過那位軍官已經得到相關的命令——雖然他不知道詳情,但是他已經知道今天會有訪客到來。所以在稍微確認一行人的身份之後,他們就走了進去。特別是要説明的是,認識斯卡德拉的人其實很多,所以他跟在國王后面,並且用斗篷的兜帽將自己臉隱藏在陰影裏。

城堡中的長長過道上,一個穿着盔甲的男人站在那裏。等到一行人接近,這個人也沒有任何讓開的動作,很明顯就是在這裏堵道的。

國王停下了腳步。他仔細的打量着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人的身材顯得高而瘦削,年紀不是很大,五官端正。令人奇怪的是,雖然他看起來是故意擋路找碴的,但是他卻偏偏出微笑。那是一種讓人看了就到舒服的微笑。

“埃辛!”斯卡德拉走上前去,用手拉落自己的兜帽。

“啊,斯卡德拉大人。”埃辛笑嘻嘻的欠了欠身,行了一禮。不過那個動作雖然瀟灑利,但是卻怎麼看也不像是出自禮貌。

“這位…”埃辛看着斯卡德拉身後那個男人。雖然説年紀相差很大,但是卻也依稀能夠從對方的臉上看到馬克雷米茲家族血統的遺傳。

這個男人看上去大約四十歲上下,皮膚白皙。不過這種白皙是一種病態的,不健康的白。儘管埃辛知道對方的年紀沒比自己大上太多,但是就外貌來説,對方卻比他老上很多。甚至在他的鬢角能夠看到微微的斑白。很明顯,將近十年的牢獄生涯給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這位就是埃辛…公爵了。”斯卡德拉對身後的男人説道。

埃辛立刻做了一個“不要説下去”的手勢,然後微笑了一下。

“是埃辛,但是還不是公爵。”他笑嘻嘻的回答道。

“雖然這麼私下裏叫我一聲,我很高興,但是在公開場合,最好還是不要用這個稱呼。畢竟,這件事情還沒有兑現呢。我是埃辛,曾經是斯卡德拉大人的手下。”埃辛笑嘻嘻的説道,不過話語中卻額外的強調了“曾經”兩個字。

“這位應該就是…波爾王子了。”埃辛的目光落在斯卡德拉身後的男人身上。

“好吧,”他聳了聳肩。

“説實話,我是一個帶路人,為幾位帶路。”埃辛轉過頭,然後輕聲的嘟噥了一句。

斯卡德拉清楚的覺到身邊的國王腳步一滯。他立刻意識到這是因為埃辛的這句輕聲話語已經被國王聽見了。

這一位曾經在孤單的牢房裏被囚了將近十年,就像所有此類的人一樣,他鍛煉出了超常的聽覺。

“他説了什麼?”斯卡德拉輕聲的問。

“他説…”國王並不想隱瞞。

“至於是不是被帶去地獄,那就看你自己了。”一抹灰敗不自覺的浮現在斯卡德拉的臉上,他似乎想説點什麼,但是最終只是嘴微微翕動一下,什麼都沒説出口。

他們這個時候繞了一個圈,來到了一個樓梯口。在這裏,站着一小隊武裝的士兵。

“對了,”埃辛在樓梯口的位置停下腳步。

“前面不能攜帶武器…當然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就可以在這裏止步了。”這個提議並沒有遭到拒絕,很快,隊伍裏大部分的人都留在了這裏。事實上,最後選擇上樓梯的一共只有五個人。除了國王和斯卡德拉之外,還有一個是全身包裹在黑斗篷裏,行動緩慢的身影,另外兩個人中,一個穿着教會的祭司袍,另外一個則是埃辛不認識的年輕人,他扶着那個黑斗篷。

樓梯之上,就是中心城堡的高層了。和大家想象的一樣,這一次的兄妹見面就被安排在這裏。

“埃辛,你到底想幹什麼?”看着四周沒人,斯卡德拉突然問道。

“啊,斯卡德拉大人,這個不是一目瞭然的事情嗎?我在帶路。”

“你知道我説的是什麼意思!”

“嗯…好吧,我説實話。我確實很希望能得到公爵的頭銜和領地,此外我也對成為近衞軍團的指揮官很興趣…當然,兼任王室顧問那就更好了。但是,”埃辛強調了這個詞。

“雖然説獎金非常豐厚,但是贏面如果太小的話,我是不會下/注的。斯卡德拉大人,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您已經老了…雖然這麼説很遺憾,但是不管是您還是我都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而我,還很年輕。”

“你要知道王室的繼承權…”

“我知道。”埃辛回答。這一次,他有點不禮貌的打斷了斯卡德拉的話。

“但是我從來不曾向這一位國王宣誓效忠過。”儘管在鷹隼城裏,很多人(甚至可以説絕大多數人)都認為埃辛是一個毫無廉恥和忠誠可言的投機分子,但是不得不説,他説這句話的時候倒也大義凜然,讓斯卡德拉一時之間居然無法回答。

“他是對的。”國王伸出一隻手,阻止了斯卡德拉繼續説下去。

“斯卡德拉老爹,不必再説了。對誓言的忠誠是維持一個國家的無價珍寶。”言畢,他看着埃辛。

“很多人説你雖然有才能,但是卻喜歡見風使舵,趨炎附勢。但是似乎…他們搞錯了。”

“沒人會喜歡加入到失敗者一方。”埃辛回答道。

“但是就算是弱勢一方,至少也得給你一個繼續效命下去的理由吧?別人要是看着你當成一堆垃圾,你還死皮賴臉的繼續貼上去,那麼也未免太不識趣啦。”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至少一時之間,隊伍裏安靜下來,不再説話。

“對了,我很好奇一件事情,你為什麼跑到這個戰場上來。”沉默了一小會之後,國王開口了。

“你本來不應該在這裏來的…但是你,出人意料之外的跑到了這邊來。”

“我也不想,但是被人得。”埃辛停下腳步,回頭看過來。他依然在微笑,但是微笑背後卻多了一層無法形容的東西,夾雜着痛恨和不屑。

“這個世界上,有能力辦事的人很少見,但是有能力扯後腿的人太多了。所以那個時候我就想找一個能夠理解我的人…就這麼簡單。”他的眼睛這一次停留在國王的臉上。

“我一直抱着這樣一個觀點:這個世界上,其實有很多不輸給加魯那斯的人,但是卻只有一個馬克雷米茲大王。”兩人四目相對,短時間的沉默了一下。

“當然,只是我個人的看法而已。”埃辛説道。

他們又開始向前走了。

“你這一次,為格魯尼建立了不世功勳。若非因為你的及時馳援,也許現在…恐怕就沒這個麻煩了。”

“哎呀,只是運氣…運氣罷了。這是我的運氣,但是又何嘗不是我們那位艾修魯法特將軍的運氣呢?他在混沌軍團的攻擊下堅持了三天…如果不是他堅持到了那個地步,我又怎麼可能及時趕到呢。”埃辛攤攤手,“啊,對了,我們已經到了。”他們確實已經到了這條過道的盡頭。這裏有好幾個房間,其中一個房間大門開着,一個年輕的男人,穿着淺紫禮服站在那裏。

國王看了這個年輕人一眼,不過他已經知道艾修魯法特的臉上有一道非常醒目的傷疤,所以馬上就確認此人不是艾修魯法特。不過能站在這裏客,肯定是高層的人物了,至少是得到小女王的信任的那一種。

“啊,是斯卡德拉。”那個年輕人彎行禮。

“見到您真高興。”

“克里奧…”斯卡德拉也認出了對方。不過克里奧在這裏倒不值得驚訝,因為他一直和埃辛混在一起——早在他還是一個宮廷內的官員,在斯卡德拉手下做事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

“女王陛下和艾修魯法特都在裏面。”克里奧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站在房間門口能夠看到這個房間裏面還有另外一個房間。這樣的話,在裏面房間説話的時候,關上兩道門,外面的人是聽不到的——至少以人類的聽覺能力,是絕對聽不見裏面到底在説什麼的。

“等等。”那個剛才一直不言不語的黑斗篷人説話,那是老年女特有的聲音,慈祥而緩慢的聲音。

“你們就在這裏…”黑兜帽掀開,出裏面的人臉來。這是一個埃辛和克里奧都認識的人。

“婆婆?你怎麼來了?”埃辛略顯吃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