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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八偶然遇二百零九終南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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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珏以目光詢問了石建,石建摸了摸小鬍子,徑自帶着陳珏又向林深處走去,陳珏滿腹疑慮地跟在他身後,繞過連續幾處樹叢後,陳珏眼前終於豁然開朗,只是眼中的場景卻讓陳珏的一顆心狠狠地糾起來。

一片小空地中間,橫七豎八地倒着幾個不斷輕哼的人,不遠處,一隻大雁身中兩箭,正躺在地中央。

陳珏仔細看了看,李當户衞青等人一身狼狽,雖然不曾掛彩出血,只是遍身塵土泥灰卻少不了,另一邊的人整出入未央宮的陳珏也認識一些,分明是郎中令手下的兵員。

“這?”陳珏眉頭皺地更緊。

石建輕嘆一聲,道:“我亦是方才接到的消息,只知他們這邊竟然動了手。”陳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目光在李當户身上掃了一眼,李當户才要説話,陳珏立刻瞪了他一眼,沉聲道:“李椒,衞青,出了什麼事?”李椒比兄長李當户和弟弟李敢更機,他聽得陳珏如此問話,而不是直接來問“怎麼回事?”便知道陳珏這回仍然會護着他們,於是大聲道:“方才我們出來打獵,那隻大雁同時中了兩箭,我們…”陳珏默默地無語問蒼天,他方才不該認為李椒更聰,負責護衞天子身邊安全的兩夥人同時開小差。出來尋獵物打牙祭,打牙祭也就罷了,竟然還動手打了起來,這事説出去好聽嗎?劉徹面子上掛得住嗎?

石建顯然也覺了不對勁,他雖然不像其父萬石君那樣戰戰兢兢,但那石家人謹小慎微的傳統還是學了個通透。這事若是鬧大了,陳珏這天子近臣自然不怕什麼,他這被太皇太后強推上郎中令寶座的人便危險了。

“…方才我們之間只是有一些小誤會。”衞青飛快地接過話頭,一鼓作氣地把事情説了一遍。

陳珏仔細地聽過了衞青這番話,只覺得這事倒並不複雜。軍中人火氣爆,一言不合便動了手並不是什麼少見地事,照衞青話中這意思,爭執過程中道理似乎還在羽林騎這邊。

陳珏忍着飛禽身上的那股異味的影響,隨意地踢了踢那隻野宴,頸間要害處,分明正是羽林營特製地羽箭,至於另一支箭也不錯。正中雁身。

陳珏拍了拍手,謙和地向石建問道:“依您之見,此事如何處理為好?”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石建不着痕跡地瞪了那幾個報信地兵士,含笑道:“既然只是一場誤會,我等不如儘快回營守衞天子。”陳珏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賣給石建一個人情,隨意地給了羽林騎那幾個人一個簡單的手勢,示意他們暫且離去。

“武安侯果真天少有為。”石建一臉誠懇地稱讚道。

“過獎了…”陳珏輕笑道。

好不容易等石建跟人走了,陳珏神微沉,道:“怎麼打個獵都會同他們撞上?”李當户搖頭嘆息着道:“我哪知道他們也會走這條路。先前我只當大家往林子中一走,旁人便再也找不到辦法。”李椒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陪笑道:“子瑜,我等並由有意如此。”陳珏沒好氣地瞪了李椒一眼,頓時讓李椒把還未出口的話完完全全地咽回肚子裏去。

李敢倒是無所畏懼。笑嘻嘻地提起那隻死雁,急步上前道:“子瑜,這東西怎麼辦?”陳珏眉頭皺的死緊。旋即又分開來,他平靜地道:“送去去,取,煲湯,記得分給今捱了打的人一些。”陳珏説完,一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兩夥人同時出來找食,偌大的終南山下居然也能碰到一起,實在稱得上巧中之巧了。

“那雁不就成了他們所獵?”李敢皺眉道。

衞青微微一笑。道:“將軍是想息事寧人。這種小事便不必計較了。”李敢説歸説,他對於陳珏的話一向信服。當下也不再多説什麼,只是悻悻地提着雁從小路往駐地另一邊繞去。

一番休息過後,飽餐一頓的眾人重新起行,這次便是真正爬終南山地時候了。

雖説山路崎嶇,劉徹這個天子本可以乘肩輿上山,然而劉徹這樣好動地人哪裏肯老老實實地乘肩輿,他毫不猶豫地拉着幾人興致地登山。

山峯相連,萬巖千壑,雲捲雲舒彷彿就在眼前,卻在人上前一步觸摸時,紛紛地消散不見,身前身後皆是淡淡地霧氣,彷彿置身仙境一般。

終南山雲霧多,陳珏越爬越覺得懷疑,傳聞中尹喜在此夜觀星象,究竟是怎麼做到地事情,還是説山區晚間一律天氣晴好?

“子瑜,這便是秦皇當年祭祀老子的地方?”劉徹一邊説着,一邊指了指不遠處疑似廢墟的某處。

“故老相傳,秦皇當年曾在説經台處祭祀老子,想來並不假。”陳珏昂遠眺了一眼,隨後這個時候才開了口。正式地祭拜過老子和另外幾位葬在終南山的先賢之外,劉徹輕鬆地行到樓觀門前,將安排修築之事的任務給別人,自己則偷生浮生半閒。

劉徹若是對正事心不在焉,身邊通常都有陳珏的存在,這件事幾乎所有人知道的清清楚楚,這次也不例外。

等劉徹如繮地野馬一般同陳珏和另外一小隊人消失在山林中時,這邊居然還沒有人反應過來。等到大家再回過神來,劉徹的身影已經走遠了不少,衞綰正在為周圍一致討論黃老之學的聲音到心煩,他看見劉徹從那邊鑽進了山林,忙對石建道:“你還不遣人跟上!”劉徹平裏是個風風火火的人,今卻出奇地安穩,他步履輕快地走在最前面,陳珏怕他出什麼岔子,示意另外幾個人繞到劉徹身邊保護她,卻不曾多説什麼。

劉徹這會心情確實不錯。淮南王單再有威脅,死已矣,他這數月來把淮南王捧上天去,同時驚喜地現各方面都在朝好地方向展。

劉家的漢室天下有一個在民間有仙名的諸王,其實並不是一件壞事情,一下子好像劉家祖上劉邦的身份就可以從一個區區草莽拔上很多。往大了説,將淮南王劉安的名聲託在老子之後,彷彿當今天子劉徹執掌天下果真就是天命所歸——不然天神轉世為劉安獻書幹什麼?

淮南王劉安。傳説中長安獻書之後便飄然遠去。

陳珏看着劉徹在山林中時而小跑時而漫步,心中有數,劉徹這樣捧劉安,除了要安穩住竇太后和列侯諸王的心思,跟李唐後來死抱李耳大腿也有點關聯,同高祖斬白蛇更是一個道理,這樣幾十年下來,劉安就算不是神也能成神。

以馬打天下,以思治天下,只要劉氏長存《鴻烈》不倒。旁人地學派就難以真正地一家獨大鉗制別家。

這會劉徹行到一棵大樹前,陳珏跟着抬頭一看,只覺得樹頂彷彿飄然入雲端,與塵世兩隔了一般。

“好樹好木。”劉徹使勁拍了拍樹幹,大樹紋絲不動。劉徹笑道:“太學將興,朕只望幾年之後,朕便可得棟樑之才若干。”陳珏靠在另一棵樹下。看見衞隊三五成羣地守在外圍,於是放心地將注意力轉回到中間,笑道:“定然如此。”這林中偶有古木參天,劉徹這會也不曾往中心走,只是不斷地朝外圍走來,不多時,陳珏便覺得周身暖洋洋的,再無一絲陰冷。

劉徹走出去一圈的工夫,外間的官吏們已經選好了幾處修祠立碑地地址。衞綰親自帶人請劉徹圈定最後範圍。

眼看此處草木豐茂。劉徹哈哈一笑,忽地挽起了袖子。道:“子瑜,不若你隨朕同栽一樹,以松為標誌給我那淮南王叔立碑如何?”陳珏微微一笑,正道:“陛下既有此事,臣必定跟隨。”那邊好端端地祭祀選址他不去做,劉徹這會倒顯得興致,他問道:“你看栽什麼樹好?”陳珏聞言一下子矇住了,一時間沒有想好,他轉眼看了看周圍的幾種樹,等到落在遠處接近巖壁的一棵歪脖子松鼠上時,心中一動,道:“不若栽松。”劉徹順着陳珏地視線望了那松樹一眼,眼中出幾分贊同,道:“不錯,松堅韌,朕今便親手栽一棵松!”陳珏面上笑容不變,心中卻汗顏不已,終南山又名南山,他提議種松樹只不過因為“壽比南山不老松”而已,的確沒有想到什麼松堅韌。

劉徹説要種樹,自然不可能全程參與,諸事自有其他人做好,陳珏的工作不過是在最後跟劉徹一起添點土而已。

半個時辰後,陳珏接過帕子擦了擦汗,看着一棵初生的小松心中欣,願這棵松樹沐浴陽光雨,長成棟樑。另一邊,劉徹也是一臉滿意,旋即覺到一陣倦意襲來,張羅着下山。

只苦了將來修祠立碑地眾人,這本不是種樹的好時節,天子劉徹的這棵樹,他們還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七月末,天子劉徹巡幸長安周邊數地,回程途中又登高於淮王台,緬懷賢王劉安,又賜淮南王幾次金錢若干。八月,太學立,蓼侯孔臧總領,又有申培公、黃生等名士任教,又武安侯陳珏領監察職。

太學生可享免賦税之權,一時間良家少年趨之若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