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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六兩地間一百八十七兒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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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太守這一走,我可是許久沒閒下來了。”周謙慨道,他和北地別駕一起暫理北地事,已經累得不行。

韓嫣笑道:“不怕你不閒,就怕你閒,韓太守此去長安若是一切順利,説不定你就有機會接下北地郡。”太守都尉分治民軍,周謙身為北地都尉,掌的是北地郡地軍事,因而韓嫣常同周謙往來,旁人也不以為意,天子派這些少年來本就是學習實戰軍事麼。

周謙搖了搖頭,道:“一郡太守,對我而言還是太早了,若是再過兩年還差不多,這回就是韓太守走了,天子八成會換個新人來。”他自從就任,便再也沒有回去長安,每有太守就任,必定有機會親往長安覲見天子,周謙確實想做這個太守。

韓嫣略一思索,道:“你不如給子瑜去封信,長安城那邊怎麼也好辦許多。”周謙苦笑道:“我阿父是誰?差點就揹負叛名的前條侯。我今年多大?不過二十幾歲罷了,憑什麼做一郡太守?”這時兩人已經行到城牆外,階梯處,一些服役的民夫和戍卒正忙活着修繕城牆,久戰之地,這已經人人是習以為常的事。

韓嫣隨意地側過身給一個挑夫讓路,轉頭道:“不然,邊關的太守常有畏戰的病,否則也不會得陛下把李太守這麼一個主戰的人放在邊郡數載。你若是上書請戰,獻上中軍略,陛下正是用人之際,再加上子瑜在長安為你奔走,陛下未必不能用你。”周謙驚訝地看了看韓嫣,就算是多年來因陳子瑜太出而鋒芒不顯,韓王孫究竟是天子身邊的人。

韓嫣卻不知道周謙在想什麼。他離長安來此前曾經猶豫過,只因放不下老母幼弟,是陳珏提醒他陛下登基又不能大刀闊斧的時間只有這麼久,時不可失失不再來。如今差不多的事輪到周謙,韓嫣也不是沒見識地人,自然看得通透。

周謙尋思了一會,笑道:“不試一試,我怎麼也不甘韓嫣也是一笑,徐徐走到修繕城牆的工人們身後。這破敗地北地郡,哪裏能及得上繁華的長安,韓嫣摸了摸間繫的荷囊微微一笑,他想家了,不是因為看不起邊郡,就是想念自己長大的地方。

“修城牆有什麼用?”一個婦人的聲音。

韓嫣循聲而望,見那麻衣婦人垮着肩。雙手分持兩個瓦罐的樣子,便知道是給親眷送餐的軍屬。邊地,本就是軍民一體的地方。

“是加固,不是修,軍司馬説地。”一個單薄地男子隨意抹了一把臉,猶豫了一下,將雙手在間的衣物擦了擦,這才接過瓦罐。

“快些吃。”婦人低聲道,“怎麼修都沒用,匈奴人還是照樣來去。”

“噤聲。”滿臉倦的男子一邊嚼一邊道,“這北地有韓太守。有周都尉,已經比外地好許多了。”婦人不説話了,轉而道:“家裏的地不用心,我阿弟和小叔都來幫了忙,好了,我父兄還在那邊等着我送飯,不陪你説話了。”婦人説着,緩緩朝另一邊髒亂的石堆旁走去,那裏是她同樣做着勞役的父兄。

韓嫣和周謙對視一眼,俱是輕嘆了一聲。閒逛的心思也沒了,不多時便打道回府,韓嫣回到住處,在桌案面前駐足了片刻,這才鋪開一張紙。

第一封,是寫給劉徹地北地軍情、民情常規奏表;第二封,是家書;第三封則是寫給陳珏。

不到邊關親查,一切都只是紙上談兵罷了。子瑜不來可惜。至侯府內下人忙碌個不停。只為了侯府主人今招待客人。

許昌給莊青翟勸了菜,彷彿不經意地道:“武強侯是否覺得近長安城中有些不對?”莊青翟有點心不在焉,他那不肖地次子莊攸近説什麼都不做家裏為他保地侍中之職,非要往邊關北地郡去尋條侯周謙,説什麼不從軍不是男兒。

“不對,有什麼不對?”莊青翟打起神反問道,他那兒子什麼都好,就是有些龍陽之好,長安城裏各家淑女尚且留不住他,若是真被莊攸跑到軍隊裏,遍地地男人他怎麼放心的下。

許昌想起陳午毫不猶豫地拒絕保舉他為大農令就忍不住動怒,他平靜了一下呼,這才道:“羽林中郎將陳珏,最近可是連續待在羽林營半個月,天子也不召見他,這事可不尋常。”

“有什麼不尋常?”莊青翟看許昌的目光很奇怪,“我看你才怪,朝中官吏多了,你那麼關心陛下召見了誰做什麼?”終究是多年舊識,許昌耐着子解釋道:“陳子瑜和今上總角之,那是何等深厚的情分,哪會多不見?依我看,陳子瑜這是不知為何觸怒了天子,失了聖心。”莊青翟嗨了一聲,道:“你這是跟堂邑侯套近乎沒套成?我早勸過你,堂邑侯出奇地潔身自好…”許昌有點惱羞成怒,打斷莊青翟道:“他陳午孝景皇帝時靠着館陶大長公主,如今的富貴靠的是他一雙兒女,論才幹,堂邑侯他及得上我?”聽見許昌提起兒女,莊青翟心裏又是一悶,陳子瑜那樣的好兒子怎麼就不是他的?二兒子不肖,他長子前些時候在街上調戲女子被人打了要害,至今還沒痊癒。

許昌平息了他的呼,暗罵莊青翟是個呆子,硬邦邦地道:“武強侯太與世無爭了些,我好心提醒你,你若是不為自己打算,就等着離開長安去你地武強侯國罷!”莊青翟聞言大驚,道:“柏至侯莫不是説笑。我雖不是三公高官,好歹也是個堂堂御史丞,好端端的怎麼會去國?”許昌語重心長地道:“陛下尋個理由就可以遣不在朝中為官的列侯歸國,你是御史丞自然好好地待在長安,如果不是呢?”莊青翟這回終於去了輕鬆之,道:“武強侯的意思是?”許昌笑道:“我那犬子許牧和莊攸有些情,聽説你長子被堂邑侯世子陳須打了?”莊青翟板着臉道:“他咎由自取,卻怪不得別人。”這老鬼豈會果真如此大公無私,許昌心中暗罵。擠出笑容道:“堂邑侯世子家居,無官無祿,聽説當那女子也不像是陳須親眷,我看你這兒子被打得冤那,自己受傷不説還讓莊家得罪了陳家。”莊青翟瞪着許昌,這個御史中丞武強侯多年來和他同在御史大夫之下為官,彼此都是極了解了。

“你到底想跟我説什麼?”許昌聞言,撫須微微一笑。這才徐徐道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謳歌聲婉轉動聽,包廂中的陳珏抿了一口酒,目光在窗外的歌身上一轉而過,重又埋頭吃菜。

“啪!”東方朔一臉氣憤地將食箸放在桌上,道:“怎麼誰都敢唱這佳人曲?”東方鴻算是個子,他自從跟陳柔成婚後便修身養,然而他兒子東方朔繼承了父親地風。又比父親更善言辭,小小年紀已經有了些才名。

若若朝外望了一眼,見那女子皮膚黝黑的樣子先是一驚,隨後皺眉道:“那位姐姐生的醜也不是她的錯,你這麼刻薄做什麼?

東方朔一趴,嘆道:“佳人曲中有佳人,唱佳人曲地就未必是佳人。當初唱佳人曲的那女子該是何等風姿,可惜如今是個女子再醜也敢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不知名的佳人曲傳遍了長安城內外,陳珏看着東方朔一臉惋惜的樣子。忍不住哈哈一笑。

若若冷聲道:“照我説這樣正好,最初唱歌的那女子不是被人贖出章台了嗎?以後任誰唱這爛俗地曲子,都不能勾到你的魂了吧?”陳珏聽着若若和東方朔鬥嘴,中間陳舉和陳琪不時地也嘴幾句,不由地微微一笑。

東方鴻狠狠拍了一下東方朔的頭,揮手示意他們出去鬧,轉而對陳珏笑道:“子瑜,你倒是鎮定得很。一點都不擔心?”陳珏攤手道:“擔心什麼。休沐之時,帶着家裏地小孩子們出去玩耍。不是好地?”東方鴻搖頭道:“你的膽子真夠大地,這回陛下是真讓你氣着了,竟然半月不見你。”陳珏想起當地情形,笑道:“我總不能一輩子事事順着他的意。”陳珏這樣半犯顏式地進諫除了是實話實説,亦並非心血來

劉徹近來越來越像一個皇帝,汲黯是景帝時的老臣子,然而他的直言時常讓劉徹不快,雖説他並沒有得到什麼處分,然而以汲黯的才學,他升遷的度較鄭當時等人還慢上許多就是劉徹不滿的鐵證。劉徹是好面子的人,他對陳珏忍耐的極限是多少,才是陳珏想知道的事情。

東方鴻點點頭,道:“這事啊,陛下不介意,過幾就覺得你是個一心為他打算的良臣,陛下若介意,你便是恃寵而驕嘍。”陳珏淡淡地道:“若是陳家和他多年地情分,這點小小冒犯他都受不了,我還是早早打算夾着尾巴做人或另謀生路的好。”

“説得也是。”東方鴻道,“那你試出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