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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喜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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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來天有異象,即是上天示警,皇帝反省己身,受過自然便是丞相。

宣室殿外,無官一身輕的劉舍望見得筆直的竇嬰,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是一個老人。

“竇氏大興啊。”劉舍自語道,他還有一句話沒有出口,大興之後八成便是一個衰字。

衞綰不忍地看着索然的劉舍,他與劉舍之間雖不是什麼莫逆好友,但同僚數年自有一份情,他自己的年紀也不小,眼下也有些物傷其類。

“當今陛下英明有智,桃侯大可放心。”衞綰懇切地道。

“你一直叫我丞相,可是許久不曾叫我桃侯了。”劉舍有些意興闌珊,慨然道:“陛下登基不久,但進退之間既合長樂宮心意,又時有推陳出新之處,老夫也沒有什麼牽掛。”説着,劉舍看了衞綰一眼,笑道:“説不得改我也去天祿閣校書,做你那弟子的屬下。”衞綰有些驚訝,劉舍一向對陳珏這個外戚子弟有些成見,今怎地轉了

劉舍看出衞綰的心思,搖手道:“眼下看來,陳子瑜若是行差無錯,一世功名可成。”期原本大致定在七八月間,但正式請期的子出了食,劉嫖和竇太后商量了幾次,拍板決定兩人的婚期推後些時

婚期推遲的消息傳到耳中,陳珏心裏也不知是什麼覺,既為不用立刻考慮要不要跟小子圓房的問題而慶幸,又對於自己仍然要獨身而有些鬱悶——他年紀漸長,心裏一點不想也是假話。只是芷晴畢竟是女子,有些安他還是要做的。

七月的天氣仍舊有些炎熱,這陳珏在太陽底下一路走來,隱隱覺得中有一股燥熱之氣,等到他踏進門口。立刻覺到一陣面而來的清涼之意。

芷晴笑地坐在那裏等着陳珏。陳珏微微一笑,將帶來的幾個小物件放在案上,芷晴小心地着將之一一小心地收好,又以綢布蓋了,這才抬頭道:“這些棋牌好玩的很,萍兒和芳芳她們也很喜歡,多謝你啦。”芷晴地謝是真心實意,陳珏心裏倒有點愧疚,這方面他其實不怎麼上心。這些也只是賈同那邊送來地樣品罷了,同芷晴聊了幾句。陳珏道:“食之事在你我意料之外,你莫要在意。”

食也沒有什麼可怕。”芷晴柔聲道,“那不過是天暗了一下。我聽説當年長安有一次食的時候,天地間盡是黑暗,看不見一絲光亮。那才是真正怕人。”陳珏笑道:“我年幼時也遇見過一次,那時天空倒是暗得厲害,但也説不上真正的漆黑一片。”芷晴好奇地問了幾個小問題,陳珏一一答了,芷晴微微點頭,輕聲説道:“我明白你方才的意思,你大可放心,我不會把這個放在心上。”話音方落。芷晴忽地覺得自己話中有些歧義。怕陳珏會理解成她並不想嫁與陳珏,芷晴忙又道:“早晚我們都要…”芷晴説到這裏卻是再也説不下去。陳珏忍俊不,想起劉萍同他説過芷晴出主意教訓幾個竇家子弟的事情,心中不由一軟。

兩人轉了話題聊了些其他事,芷晴忽地想起一事,劉嫖昨對她説陳家的長門園重新修繕了幾處,園中又移了些新的花草活物,眼下正要她幫忙參詳些。

長門園,是劉嫖所有的一處園林,距離長樂未央宮和上林苑都不算遠,陳珏和劉徹等人小時候有時也會過去。

陳珏聽了芷晴的話心中有些異樣,參詳着修園子,這似乎正是兒媳婦該做地事情,他笑道:“阿母最喜熱鬧,你幫她看看也好。”芷晴有些欣喜,垂一笑,復又問了陳珏幾句最近的公事,末了還不忘叮嚀他注意身體。

“前些時候,皇后娘娘帶着義到過長樂宮一次,太皇太后也很喜歡那個女醫。”芷晴道,義是陳珏介紹入宮,她女兒心思,便覺得有些與有榮焉。

義地弟弟義縱已經被陳珏安排着讀書習字,義縱也是個堪稱聰慧的孩子,陳珏望了芷晴一眼,笑道:“義醫術高明,早得了淳于家醫技的真傳,你與她親近些也好。”芷晴原本對一個這個女醫也只是有些好奇,雖不至於輕視倒也沒有什麼特別地覺,她聽了陳珏的話輕笑着點點頭,道:“好,我知道。”陳珏在芷晴處坐了些時候,看看時候差不多便起身告辭,芷晴站起身送他,又命侍婢取出一個荷包遞到陳珏手上,陳珏毫不推搪地收了,芷晴的面上則笑意更重。

出得門去,陳珏接到竇嬰府中下人地邀請時,已是夕陽西沉之時,他對車沿上的李英道:“今先不回府,往魏其侯府上去罷。”劉舍丞相被免,下一任丞相必然是竇嬰或衞綰之一,按常理而論,往往是由御史大夫繼任丞相,然而竇太后擺在那裏,明眼人都知道這丞相一職還是落在太尉頭上的可能大些。

陳珏到了魏其侯府上的時候天已經暗沉,侯府內***點點,陳珏跟着帶路的下人走出不遠,便看見了竇嬰的書房處。

稍後,陳珏行的仍舊是弟子禮,竇嬰點了點頭,命下人上了新茶點,才道:“天祿閣那邊的事情辛苦你了。”竇嬰事忙,校書地事上他基本就是掛個名而已,陳珏謙遜了一下,道:“弟子不過是做些雜事而已,校書地事大都是孔太常在管着。”竇嬰點了點頭,想起孔臧那副恨不得紮在天祿閣的書海中從此不出地樣子,他不由一笑道:“孔太常確實用心。”陳珏微微一笑,孔臧和孔安國在這方面確實有些痴勁。

兩人一起商討了幾個細節上的問題,半晌,竇嬰道:“你可知蓼侯有意辭去太常之職?”太常是九卿之。孔臧如今的位置不可不説是顯貴。聽了他要辭職的消息陳珏有些驚訝,心道孔臧難不成想要專職校書,那邊竇嬰已經繼續道:“眼下來看,校書不是三月半載便能做到的事情,蓼侯一心校書,這幾已經遞了奏表,你也知道罷?”按照陳珏三人商議的結果,校書地過程中每部書前都要寫明作、書名,大致內容等。細緻些地連作生前是什麼樣的爵位和官職都可以記下來,再後哪些以石刻錄。哪些書以書簡謄抄也各有標準。

饒是許多不大得志的士人已經參與到校書中來,此事也並非一可成,孔臧急着辭職也有些這方面的原因。

拿得起。放得下。陳珏心裏對孔臧那略顯乾癟的小老頭多了幾分敬意,道:“弟子知道。”竇嬰頷道:“如今朝中丞相空缺,再空太常一位難免惹人爭議。”竇嬰説着。探究的目光飄到陳珏身上,劉徹和他商議此事之時順口提過一句,想叫堂邑侯陳午來做這個太常。

皇后之父、大漢列侯為九卿,這身份是絕對夠了,如今關鍵就在陳家人對太常這個位置怎樣想,陳午有沒有這個野心。

陳午一貫堅持的做法就是同祖上一樣低調,多少次為官的機會都被他拒絕,陳珏本就沒有往這邊想。他沉了一下。道:“弟子今直言,丞相之位非侯爺莫屬。至於太常之職,南皮侯想必可以勝任。”竇嬰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搖頭道:“彭祖可未必領你的情。”陳珏笑了笑道:“弟子倒不曾想這麼多,一心為公罷了。”竇嬰心下嘆了一聲,他因着竇平之死,顧忌着竇彭祖地受,這些時以來商討校書事的時候他與陳珏也不如往常親近,今陳珏提到竇彭祖着實讓他有些慨。

劉徹這邊校書得轟轟烈烈,竇太后在長樂宮那邊雖然沒有説什麼反對地話,但心裏有點意見也是難免,以竇彭祖任太常這種地位尊貴又並沒有多大實際權力的官職,竇太后的心裏也可以舒服些。

陳珏揀了天祿閣那邊幾件要緊地事説了,竇嬰時不時地點點頭,不知不覺便有半個時辰過。

平陽公主今宴賓客,她笑地對劉陵道:“陵妹妹明年就要做蓋侯的兒媳,咱們倒裏外裏都是一家人。”劉陵嬌聲道:“長公主怎地這樣取笑我?”另一邊的田皺了皺眉,想要冷哼一聲終究覺得有些不合適,平陽又與劉陵調笑了幾句,劉陵一邊巧笑倩兮,一邊時不時給田一個複雜地眼神。

田在那裏有些坐不住,從劉陵想到自己身上,不由暗恨魏其侯竇嬰不講情面,校書這麼大的事情也不曾給他留一份。

平陽公主笑着笑着,忽地想起還居在陽陵邊的王,心下不由地有些悵然,明明親生弟弟便是皇帝,但她們姊妹幾人在長安城中雖説地位尊貴,真正的影響力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館陶大長公主。

又過了一會,她的目光落在劉陵身上,想起王重那副憊懶的樣子,平陽公主不得不承認劉徹獨獨看重陳珏也有他的道理。嬰為丞相,不置太尉,太尉權歸丞相,南皮侯竇彭祖為太常,蓼侯孔臧專職校書,太皇太后皆許之。

陳珏忙碌而充實地生活着,上林苑羽林軍初成規模,天祿閣校書亦漸漸步入正軌,隨着稻黃秋至,風又暖渭水岸,建元元年的時光悄無聲息地逝。

二月,堂邑侯陳府明顯地忙碌起來,陳珏因食、諸王大朝等諸多原因推遲了半載地婚禮,終於還是來臨,劉徹特意下旨給了陳珏半個月假期,容他為自己地婚事打算。

堂邑侯府,劉嫖笑眯眯地坐着,一邊看着手中的冊子一邊對陳珏道:“珏兒過來看看,還有什麼人要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