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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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織子端正地跪坐着,面sè平靜地看着那團yin影自上方高處跌下,如同紙團一樣,輕飄飄地落在事先鋪好的軟墊上,只產生了十分輕微的反彈,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西川織子輕輕一挑柳葉細眉,面上出幾分恍然——那個保鏢當時就是這樣不見的吧,難怪所有出口的監控中都沒有看到他出去。
如果跌落的那團被子裏確然有人的話,那麼,這個謝清歡的身後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也不為過。
況且,謝清歡畢竟不同於保鏢。她在華國是小有名氣的藝人,背景並不簡單。
最重要的是,她沒有在ri本觀光的計劃,已經跟程逸辭説好明天隨他一起回國。
如果她今天在西川家出了意外,明天要如何跟程逸辭代?
“姐姐,我不明白。”西川織子微微皺眉,歪了歪腦袋,“要殺人的話,用槍不是更好?”
“一槍就解決掉,豈不是太便宜她了?”西川幸子悠悠一笑,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只有徹骨的寒涼。用槍也好,用刀也好,殺人並不是難事。謝清歡倒也沒有親手殺人,卻廢人四肢,斷人後路。
怎麼可能讓她痛快地死去?
西川織子聽了這話,輕輕合了閤眼睛,隨即睜開,邊一抹淺笑有點冷。她的這個姐姐向來喜歡故
玄虛,偏偏又自信過頭,所以不得母親喜歡。很多像幸子一樣有這種想法的人,都難免在最後一刻被人成功翻局,從而一敗塗地。
母親在她們姐妹小的時候,就教導過她們:獵捕許久的獵物終於落在掌心,他們最後的垂死掙扎確實大快人心,先前的辛苦也都值得了。但是記住,要確保萬無一失,必須在第一時間剷除獵物,親眼見他嚥下最後一口氣。若實在不甘心,可以鞭屍。
西川織子明白母親純子的最後那句話只是笑言,人生是一場永恆的追逐,獵物永遠不會缺少,費心力時間在鞭屍上的,未免太低看自己。
所以,雖然面上仍嬌憨地笑着,西川織子心中卻不免覺得幸子姐姐果然不是做大事的人。這事若是換了御子姐姐動手,謝清歡現在可能已經屍骨不存了。
暗室之中,軟墊上那團yin影輕輕動了動,謝清歡似乎察覺到並沒有危險,先是探出了手腳,又慢騰騰地伸出腦袋,目光不動聲sè的四下逡巡。
暗室中光線雖弱,但並不影響她視物——很顯然,這是個密室,雖然無礙呼,但有種空氣滯礙不通的錯覺。隔一段距離才有一盞壁燈,燈光晦暗,映照的範圍不大,可以看得出來,這地方是向前延伸的,只是不知道出口究竟通向哪裏。
謝清歡現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這地方在西川宅的地下。但西川宅佔地極大,她也並未被邀請全宅參觀,對地形的瞭解僅限於住宿的扶風院跟拍攝用的那個院子。
而這地下的佈局顯然跟地上的沒有共通之處。
謝清歡掀開被子坐起身,在身下的被子上輕輕一按,從軟墊上一躍而下。動作利落卻不失優雅。
從上次梶本一郎持刀闖入她跟蘇諾的房間,到林微那個保鏢甲之死,謝清歡覺得西川宅透着詭異。她明天就要啓程回國,今天夜裏也許要發生點什麼有趣的事情,才不枉她們千里迢迢來一趟ri本,又特意住在這裏的緣分。
所以她雖然躺在被窩裏,彷彿深眠,卻是穿戴整齊,腳上還穿着新買的運動鞋。
這是謝清歡也沒有瞞着蘇諾。她們在明敵人再按,多一手準備總是好的。如果掉下來的是兩個人,那就説明對方想要一網打盡。如果只是針對謝清歡,那顯然是她之前的仇家。
而能跟謝清歡稱得上血海深仇的,就只有當初來伏擊她卻被她重創的那幾個殺手了。西川幸子一個堂堂的名門小姐,怎麼會跟殺手有所關聯呢?
西川織子看着謝清歡一身休閒的打扮,微微笑道:“看來,她是有所防備。”西川幸子毫不在意,端起茶杯細抿了一口。謝清歡若是毫無察覺,那才無趣。
距離軟墊不遠處,放置着一個刀架,上面擱着一把長刀一把短刃。謝清歡走到刀架前,細細端詳着主人家貼心給她準備的武器,抬起手緩緩握住刀柄,拔出一寸,拿指腹試了一下。
無論是長刀還是短刃,都很鋒利。
這最後的餘興節目是打算看她倉惶求生,卻只能慢慢絕望嗎?
還真是天真得充滿孩子氣的惡趣味啊,謝清歡心中悠悠嘆息。
這刀窩在手中很有質,跟作為道具的武器完全不一樣,謝清歡轉了轉手腕,覺得很親切。
她曾經經歷過真正的戰爭,有那麼幾年的時間都陪着少帝御駕親征。夕陽如金,戰場上橫屍遍野,殘肢斷臂數不勝數,馬長嘶人哀鳴,腳下濡濕黏膩,如同趟過血海。風呼嘯而過,無聲悲涼。
在戰場上,説勝敗其實是虛的,那時候將士口口相傳的只有一句:別停下來!揮動你手中的兵器,用你的手,你的腿,你的牙。去殺死敵人!活下去,再活久一點,就是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