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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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可奈何地長大了——他心裏那個孩子大喊大叫、歇斯底里,跺着腳要他去把弟弟抓回來;可他頭腦裏那個未來的國王命令他:剋制自己,戒驕戒躁,切勿蠻橫。
他一直急切地成長着——他囫圇棗地飲食,在風霜刀劍裏馳騁;他舉起巨石、震裂山川;他要變得更強大,這是他所渴望的宿命,這是他不能逃避的使命。
可在那幾年裏,他忽而變得無打采。他痛恨起了自己的使命。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loki。loki轉過頭,着他的目光,漫不經心地一笑,又扭過頭,不再看他了。他的呼柔和平穩,一舉一動都符合皇室規範。那些烈的、痛苦的、顫抖的掙扎從他身上消失了。thor不知道這都是怎麼回事。他連他的呼都讀不懂,更遑論他的思想和情了。他恨自己愚笨。
後來。
後來的父親他在諸神之相前下跪,發誓“絕不獨愛一人”。諸神都被他的力量震動了——原來他不僅僅只是雷神。諸神之相在火焰飄忽的光芒中明明滅滅,像是懷疑閃爍的目光——他們高高在上,衣袂飄飄,俯視着剛剛獲得神格的後代,審視着他出眾的力量,也審視着他出眾的德行。他奄奄一息,周身浴血,喉嚨乾裂。
劇痛之中,眾神面前,他想到的卻是loki。他生而對loki如此虔誠。loki貼着他的嘴,高高興興地説,“甜,哥哥,甜”——loki,loki,loki。
他跪下,在諸神面前叩頭。
一叩,再叩,三叩——咚!咚!咚!
loki,loki,loki——“我絕不,”他失去指甲的手用力抓着金磚地板,“絕不獨愛一人。”殿中瞬間光芒大作——從今以後,他是神了。
這個嶄新的神,俯首於眾神之前,終於痛哭出聲。
他知道自己的夢徹底醒了。從此之後,他可以愛人,卻不能去看loki。因為他發誓不獨愛、不專愛——可他怎麼能不獨愛loki——只要他多看他兩眼,他怎麼可能不把他,置於整個宇宙之上?只要他給他一個塵埃落定的承諾,他怎麼能不隨着他,共同陷落?
——他從自己的神遊中醒來。他匆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再去看loki。
他能怎麼辦呢?他不能愛他,所以他站起來,一次次離開。至少他能給他一個月亮。這是他能為他不是摯愛的摯愛,所做的唯一一件事。
tbc第四章雨聲淅瀝。
阿斯加德不常下雨,這兒總是晴天。然而神域的繁榮不需要風調雨順,這片土地自成體系,近乎永恆地草木潤澤、萬物生輝。細從山巔涓涓而來,匯為環繞仙宮的水波浩淼;仙宮在水中央,像朵金的蓮花。水沒有固定的向,它奔向四面八方,成為豪壯的瀑布,從神域邊緣傾瀉而下,最後又粉身碎骨地消失在虛空中。
萬一有一天水停止,阿斯加德會緩緩乾涸,蜕化為沙漠。可就是沒人擔心這回事——沒人問問水是從何而來、又要往哪兒去;他們幸福而自滿,相信神保佑着這片土地,並且會永遠如此。那種疏而豪邁的樂觀,自上而下,一脈相承,和thor一模一樣。
loki總想逃開thor。可他走在街上,每個人臉上都掛着thor的笑容;他回過頭,仙宮熠熠閃光,那是thor榮耀的象徵;他躲進藏書閣裏,翻開的每一部史詩,講述的都是thor式的英雄故事。他無處可逃。
除非是在下雨天。阿斯加德從不暴雨,這裏所謂的“雨”,不過一陣輕輕的、茸茸的水汽。像是霧喝醉了,緩緩地沉下來。有時候隔着這的雨,還能看到一顆的、黯黯的太陽。這樣的太陽不像平常那麼刺眼可惡,所以loki可以抬頭看看天——天是絮絮的灰。在混沌天光下,仙宮的光芒無打采地暗淡下去了。阿斯加德收斂了崢嶸和繁華,像thor卸下戰甲,躺在牀上半夢半醒地打着盹兒。
loki喜歡下雨。在雨中,一切都是安靜的,濕潤的,沁涼的,朦朧的。他仍然是時時刻刻心神俱痛,可那痛在雨裏也是變得朦朧了。如果雨多下幾天,他偶爾能安安穩穩地睡上半場,甚至還會做夢。他夢見雪——阿斯加德是從來不下雪的,他也沒有見過雪。可雪在夢裏簌簌下落,真地落在他的睫上,幾乎像是古老的回憶。
可他一睜開眼,卻沒有看到雪花。連雨也停了。
雨一停,thor就高興。他和他那班快樂的小夥伴,最愛的就是大晴天、大太陽。他們個頭都很大,行為也以“大”為準則:大説大笑、大吃大喝、大吵大鬧、大打出手。他們在陽光下轟隆隆地跑來跑去,像是一團大小不一的石塊兒,把沿途遇到的人和物都撞得東倒西歪。但是沒人責備他們,因為他們所做的,乃是“阿斯加德式”的成長。阿斯加德鼓勵一切光明壯美的東西,壯美的軀體、壯美的德行、壯美的戰鬥,這裏的少年英雄們,都帶着一種極具破壞的壯美與欣欣向榮。
loki和他們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在同一個太陽下行走,停留在同一片雨幕之中。但他們又像是被分隔在兩個世界裏——阿斯加德是他們的,但從來不是他的。他們生活在一幅光溢彩的畫卷之中,哪怕他撞得頭破血,也撞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