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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可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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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兒瞪着眼睛回頭看他一眼,顫聲道:“這…這你怎麼也知道,你…你是狐仙麼?奴婢…奴婢胃口大,晚上實在餓得受不了,才…才偶爾去偷幾口吃的,奴婢認罰…”南宮星心中好笑,板起臉道:“白家又不是什麼惡主,你晚飯多吃些不就是了。”巧兒一臉哭相道:“可要被人覺得奴婢是貪食的貨,今後…今後可沒人敢要了。”南宮星暗道這週三娘倒真是不挑,竟選了這麼個丫鬟幫手,抬手一擺,道:“好了,帶過去吧。”崔碧帶走巧兒,宋秀漣拉過白若麟坐下,道:“凝珠,若麟問的也算有理,穆紫裳在白家搞出這麼多事,若麟的情況又可以算是她的心頭刺,她真能遵守承諾麼?”凝珠嘆了口氣,道:“那若麟大哥你呢?你真能遵守承諾麼?兩不相幫這種事説來輕鬆,做來可不容易。那可是你的父親,而且這些年來,怕是也就只有他從不曾放棄過你吧。”

“不,你錯了。”白若麟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他需要的只不過是那個天賦過人技冠羣雄的白若麟,一個可以穩穩摘下閣主之位的白若麟,而不是被千夫所指的瘋子。”他緊握的雙拳劇烈的顫抖起來“如果不是我娘,我怕是早已化成了灰。”宋秀漣拉起他的拳頭,放在自己懷中輕柔撫摸,軟語道:“你已對我説過,不妨再對他們説一遍吧。我覺得,你説的越多,心裏就能越好受些。也好叫凝珠姐妹放心。”白若麟牙關緊咬,斜身靠在懷中宋秀漣肩頭,拙的息良久,才緩緩道:“他其實一直想我死,從我走火入魔瘋了之後。”

“這怎麼可能!”白若蘭情不自駁斥道“二伯這些年為了你,可是費盡了心思,花了不知多少銀子。”白若麟冷笑道:“那些都是我娘苦苦哀求來的,我要是還想以前那樣瘋着,也會得要命。可惜…我如今清醒了。而且,清醒的並不太難。過往的事,我一樁樁一件件都想起來了。”南宮星抬手製止白若蘭繼續開口,沉聲道:“若麟兄,不急,你一樁樁講。”宋秀漣柔聲道:“你要實在不願説給他們,就先回屋,我替你説。”白若麟搖了搖頭,將宋秀漣摟的更緊,道:“你們想必不知道,我娘當年費盡苦心請來的郎中,被他帶着去那裏為我看病,最後其實是開了藥方的。”白若蘭登時滿面驚愕,看來,連她也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可他送走了郎中,就把藥方燒了。”白若麟又了幾口,道“這沒什麼,心病本就要心藥醫,那藥方也不過是些調心理氣的輔佐。

可那郎中當時特地對他説了,我的病,是在走火入魔時的強烈刺,每月安排娼為我排解時,只要儘可能迴避當時的關鍵,讓我對那刺漸漸淡忘,就能慢慢恢復。可你們知道他做了什麼?”白若麟的息變得愈發急促,彷彿有滿心的憤懣無處宣“他竟讓每個去幫我救命的女子,都自稱思梅。我的瘋病每次被那刺,就會加重,等到漸漸好轉一些,卻又到了下一次續命之期。

可憐我娘被矇在鼓裏,這麼多年只敢偷偷半夜越牆進去看我,還當我已經無藥可救,一次次悲憤絕。”

“二伯母…還進去看過你?她…她怎麼進去的?”白若蘭更加驚訝,一臉不信。

“自然是有人幫忙。”白若麟的眼中劃過一絲鮮明的屈辱“莫要忘了,院中還有一個武功不錯的福伯。”不明白他眼底的屈辱從何而來,白若蘭先是一愣,跟着道:“可福伯不是家中的長輩們找來幫忙看守你的遠房親戚麼?和二伯母此前應該並不相識才對。”白若麟的息又再重起來“他也是人,還是個容易收買的男人。

實際上,我能活到現在,倒有福伯一半功勞。是他幫我驗出了飯菜裏的慢毒藥,也是他,幫我空磨上個把時辰,硬是磨斷了那些鋼環,只可惜我瘋瘋癲癲,直到穆紫裳假借白思梅之名來殺我,才本能掙逃掉,害得我娘,白白多付了許多時的報酬。”

“二伯母有什麼可用來收買福伯的,他一個老人,整守着破屋子也不出來,要錢也花不掉啊?”白若蘭依舊不明所以,張口便問,南宮星雖已猜到什麼,但阻攔已經不及。

白若麟眼中屈辱之更甚,面頰顫動片刻,才緩緩道:“他是個老人,卻也是個頗為強壯的男人。多老的男人,也是男人。我是瘋子,但我聽得到,也記得住,隔壁房間裏發生的一切,我現在都能回憶得清清楚楚。

他去找侍妾風快活的時候,我娘就會偷偷來看我,每次來看我,卻都要先去福伯那裏拿屋門的鑰匙。一拿…就是半個時辰。她每次來看我的時候都在哭,你們知道麼,她每次來看我的時候都會哭。”白若蘭啞口無言,攥着妹妹的手一時呆在了椅上。南宮星略一沉,道:“可令尊令堂,看上去情頗為不錯啊。”

“他待我娘倒着實不錯。”白若麟的語氣中突然帶上一絲鮮明的譏誚“每到我娘易受孕的那幾天,他必定會去我娘房中過夜,什麼年輕漂亮的姬妾也眼氣不來,連我以前都覺得他們真是恩愛的很。

若不是我娘曾在那石屋裏説走了嘴,我此生此世怕是都要被矇在鼓裏。我竟不知道,我娘所受的眷寵,其實全是因為我。不,確切的説,是因為我的習武天賦。”宋秀漣端過茶杯,遞到他邊,柔聲道:“喝口茶,慢慢講。”白若蘭趕忙過去搶下,拿過一壺涼水,抱歉道:“這個下過毒,喝不得。先委屈一下,喝口涼水潤潤喉嚨吧。”她看了一眼茶壺,沒處撒氣一樣拿過點心,一併丟到窗邊地下,把茶水倒幹,這才氣哼哼坐回原處,心底對二伯的最後一絲敬仰也消失不見“沒想到,他…他竟是這種人!可因為你的天賦,是什麼意思?”白若麟嚥了口水下去,靠在宋秀漣身上歇了片刻,道:“他想再要幾個和我一樣的兒子。我庶出的那些弟弟妹妹,個個都不堪大用,全被他送去了商號,到最後,他就覺得,只有我娘,能再為他生出天資骨都青出於藍的好苗子來。我這樣的兒子,對他來説多多益善。”説到這裏,他角浮現一絲奇妙的微笑“我娘身子本就弱,生我的時候幾乎耗盡了元氣,那些虧損直到我發瘋之前才堪堪補回,他也一直悉心幫我娘調理,可惜,我出事之後,我娘又一次元氣大傷,這些年,也再沒能添下一兒半女。其實,就是真有的,也未必是他的種!”這最後一句説的咬牙切齒,讓白若蘭和白若萍抱在一起打了個寒顫。

“你逃走之後,白家怎麼派人找你,你也不敢出現。是因為你知道,白天雄一定會趁這個機會殺了你,對麼?”凝珠默然良久,忽然開口問道。白若麟垂手抬目,帶着一絲冷笑道:“你以為紅為何會死?你姐姐還當他是去救我,見我逃了才順便栽贓陷害。她卻不曾想想,這世上有幾個做爹的,會穿着那樣一身行頭裝神鬼的跑去救兒子?

他不過是想看看你姐姐是否得手罷了!多虧我當時瘋病雖然未愈,心裏的恐懼卻還在,本能反應,總算是逃進了山裏不曾與他相認。否則,這會兒我只怕已經成了一堆枯骨。”宋秀漣眼神一痛,雙手環住白若麟脖頸,旁若無人的側頭在他耳畔輕輕親吻兩下,温柔摩挲,呢喃道:“都過去了,一切的苦楚危難,都要過去了。沒事的,很快就沒事了。”白若麟將她摟正到懷中側身坐穩,深深嗅了口她髮絲間的香氣,抬起頭來,人已顯得平靜了許多,似笑非笑道:“我先前還當穆紫裳算無遺策,結果我一看捎話來要我答應的竟是兩不相幫,當下便知道,她與那人合謀這麼久,卻還不知道這個秘密。恐怕穆紫裳自己,也是被他利用來殺我的好刀吧。”南宮星皺眉道:“我不明白,他為何非要殺你,更不明白他既然要殺你,為何還殺得如此偷偷摸摸。”

“因為你不瞭解他。”白若麟眯起眼睛,緩緩道“我若不是瘋了一遭,也不可能瞭解他。

本就是活在殼裏的人,從沒顯過真正的模樣。他每一步都會確地算計得失,就是為了他自認可以光耀門楣的未來。

我自幼骨過人,任誰都説是習武奇才,他算計利弊,在人緣不如三叔的情形下索將出身風塵的我娘扶正,硬是樹我為白家嫡長子。那等我出了大丑,勢必會成為他人話柄之後,他自然會想要將我除去洗淨污點。

只是他一來未再得子始終有所猶豫。二來殺子之事終究不能毀及自身名譽,他先苦苦挽回再偷偷下手,才是能將他放在最有利地位的路子。

三來,他對我娘終究還是有些情意,不願做的太白鬧得太僵,他不少事情我娘一清二楚,多少也忌憚幾分。”南宮星念及此處,忽然問道:“用來擾亂視線的那件喜服,想必是出自令堂手筆咯?”白若麟頗為自豪道:“論起女紅,商號請的繡娘怕是都要遜我娘三分,四嬸那四處顯擺的手藝,本就是我孃親手教的,莫説是仿一件喜服,就是仿十件八件,對我娘來説也是易如反掌手到擒來。”見屋內諸人均是默然不語,白若麟悽然一笑,轉向凝珠道:“聽到這些,你是不是覺得你姐姐找我易的這件事實在是有些蠢呢?她叫我兩不相幫,可卻不知道,我其實恨不得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