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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匆匆應答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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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看爹怎麼樣了,聽萍妹説,毒又更嚴重了是麼?”白若蘭心裏覺得有些不安,閃身便要往內室擠入。她娘連忙張開手臂一攔,道:“別,蘭兒,你爹…你爹他用的藥藥極猛,只有…只有服了佐藥的我能碰他。旁人接近也恐有不利。你…你這次出門可受苦了吧,來給娘説説。”白若蘭心中更加生疑,一甩胳膊將娘掙開,道:“不行,我今無論如何也要見一眼爹爹。”她娘武功極弱,身子似乎也虛了許多,被她一甩竟一個踉蹌跌在一旁。

白若蘭心裏一痛,忙轉身去扶,歉然道:“娘,我…我擔心爹爹,你就讓我看一眼。我絕不多待。”她娘急得連額上都出了一層細汗,細密貝齒將下咬得發白,猶豫再三,才抓住白若蘭的手掌道:“好吧。

我不想叫你們瞧見,本就是擔心你們做兒女的心裏不舒服,你這子…罷了,我帶你去看看便是。”她低頭垂目,望着自己腳尖輕輕走入門內。白若蘭跟她走了進去,忙往牀上一看,視線到處,頓時嚇得渾身一震,險些跌坐在地上。

她走前還只是毒需要緩緩驅淨不得不卧牀靜養的父親,這些時不見,竟然不僅不見好轉,反而一副中毒更深的模樣,面孔高高腫起,在外面的肌膚黑如潑墨,還未走近,一陣腥臭就撲鼻而來,嗆得她眉心緊鎖,煩悶吐。

“娘…爹不是吃過解藥的麼?怎麼…怎麼可能成了這副樣子?”白若蘭心急火燎,淚光盈盈險些跌下眼眶,慌忙抓住孃親雙手問道。她娘也已是淚眼盈盈,悽楚道:“我哪裏知道…我連你爹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只有…只有陪他一起受罪而已…”

“二伯怎麼説?他不是找了郎中麼?”白若蘭一擦眼淚,急忙追問。她娘身子不自覺地一顫,聲音也輕了很多“你二伯他…他也不通醫理,唐門的人一走,你爹的情形就無人可問。

他找來那個郎中説是能治,可…可治到現在,人還生死未卜。我都想…與其這麼活活受罪,不如…不如干脆死了乾淨。我與你爹一起上路…也…也免得他黃泉之下寂寞。”説到這裏,牀上的白天武也不知是否有所應,口一陣劇烈起伏,大聲的咳嗽起來。她娘連忙快步過去,拿起手帕俯身替他擦去邊飛沫,跟着便愣在那裏,彷彿呆了一樣看着夫君面龐,失魂落魄好似連女兒都忘了。

“娘,爹…爹他沒事吧?”白若蘭完全亂了方寸,無奈母親衣衫單薄仍是睡前穿着,她總不能叫南宮星進來,心中一急,出門拉開門閂,向雍素錦招了招手“金姑娘,你來陪我,我爹的樣子好嚇人。”雍素錦瞄了一眼南宮星,點了點頭,閃身進門,跟着白若蘭走到內室門前,探頭張望。但才看了短短片刻,白若蘭的娘就醒神一般猛地站了起來,幾個大步走到門口,將她二人一起推了出去,跟着帶上門走了出來,怒斥道:“蘭兒,你帶個侍女進來做什麼!不是説了要讓你爹靜養麼!”白若蘭從沒聽自己母親用過這種口氣,平素做孃的子極軟,反倒總被她當女兒的指點教訓,冷不丁被這麼一吼,竟嚇得有些愣神。

雍素錦反應極快,忙福了一福,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晚輩是南宮公子帶來的隨侍,恰好通藥理略懂岐黃,家中長輩還和杏林盟有點干係,蘭姑娘急着叫我進去看看,也是為了給白老爺瞧病。”白若蘭也轉過神來,立刻附和道:“不錯,我…我本是求小星帶她來看看若麟大哥的瘋病,既然爹的毒又有蔓延,不如也讓她看看好了。”這理由説什麼她娘也該無法拒絕才對,白若蘭正要再去開門,卻見她娘臉上突然現出一股絕望之極的深沉悲哀,不由得頓住動作,着實吃了一驚,道:“娘…你這是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娘面上的哀慼神情漸漸隱去,接着,頗為突兀的咬了咬牙,背,道:“能有人來救救你爹,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只是今他已經用過藥,郎中説了不得碰他。這樣吧,明…明午後,我請人去找你們,你們上來再替他診療如何?”白若蘭莫名一陣心悸,顫聲道:“娘,我…怎麼覺得你哪裏不太對勁。你怎麼了,告訴我好不好?”她娘眼神木然,微微搖頭道:“這些子為了你爹,娘實在是有些辛苦,可能是累了。”她輕撫着白若蘭腦後烏髮,嘆道“南宮公子這些時與你相處的怎樣?能陪娘在這兒聊聊麼?”看對方意有所知的撇了自己一眼,雍素錦略一頷首,道:“不打擾兩位,蘭姑娘,奴婢在門外等着。”她把門外兩字咬的微重,看白若蘭點頭示意,才返身走了出來。南宮星早已等待外面,一見雍素錦把門關上,立刻問道:“情況不對勁麼?”雍素錦拉着他走出幾步,慎重道:“大大不對。今晚你別的事最好放下,好生來守着你未來岳母。”南宮星心中一凜,道:“出什麼事了?”雍素錦哼了一聲,道:“我進去這一下,看出了三件事。每一件都好玩的緊。”

“快講。”

“第一件最有趣,”雍素錦扭頭向着身後譏誚一笑,道“方才上山那個軟綿綿的妹子不是才説過,白天武中毒不能人道,連小妾都拿了銀子遣散回鄉,對吧?”

“不錯,正是若萍説的。

她應該不會對蘭兒撒謊。”雍素錦冷笑道:“可偏偏這位白夫人,分明被雨滋潤的厲害吶。女人這模樣我從小就見得多了,這兩她要沒被人乾的哭天嚎地漏過,我腦袋送你做夜壺。”南宮星心裏一驚,掌心頓時捏了把汗,暗忖,難不成白天雄當真已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了麼?在怎麼説,他弟弟弟妹也算待他不薄了啊,他穩住心神,沉聲問道:“下一件呢?”

“躺在裏屋那個壓沒中毒。”雍素錦冷哼一聲,眯起雙目道“那副屍模樣也全是裝出來的。那臉看似腫脹變形,其實是塗了易容用的藥膏,我猜,急匆匆找來的這人只是相貌神似,可惜卻有張大臉盤子。”

“你是説…裏頭那位並不是真的白天武?”

“廢話。”雍素錦譏誚道“真的白天武在周圍沒有外人的情況下為什麼不敢和自己親生閨女相認,非要躺在牀上裝死?老夫老這麼多年,為什麼這幾天來了興致很自己夫人?再説要是真的,這第三件就更蹊蹺了。”

“第三件是什麼?”南宮星發覺情形的確有些嚴峻,忙問道。

“白夫人有自盡的念頭。”她不知為何出一絲微笑,道“不過這個我只敢有八成把握,不敢説死。我只是看她樣子,覺得她想要求死。”

“你能猜到是為何麼?”南宮星濃眉深鎖,沉聲道。

“還能是為什麼,女兒起了疑心,夫君下落不明,自己又落入對頭股掌之中被百般玩,這種情形下,想死往往就是一閃念的事。”雍素錦似乎是回想起了過去,道“當年我在那不見天的地方,哪個月也有幾個看着好端端結果突然撞了牆的。

最狠的那個,腦殼裂的跟拳頭砸開的瓜似的,黃白漿子噗嚓就和着血噴了滿地,我們幾個姐妹邊哭邊擦,一直擦到半夜才乾淨。”南宮星沉半晌,道:“那你怎麼叫我今晚才來守着?”雍素錦道:“因為我覺得她還有事要做,想來是最後心願了。我猜是晚上,是因她約定診療的時候不僅遲疑了一霎,還特地定在了明天午後,想來是必須拿到這麼一段時間來抓住機會。”南宮星惱火道:“我本還打算在宋秀漣那裏守株待兔,看看能不能抓住白若麟。沒想到這裏還會橫生枝節。”雍素錦一挑細眉,眼珠一轉,道:“你説…白若麟武功高些還是山頂上和白夫人有關的人武功高些?”

“白天武中毒未愈,白夫人武功平平,這邊應該不會有什麼特別強的對手。”南宮星説到此處,皺眉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來走這一趟?”雍素錦笑道:“不錯,不過光我可不行,這莊子裏誰知道還有什麼算計,你把崔碧也安排過來。反正宋秀漣的住處離崔冰近,你盡看得住不是。”

“好,等蘭兒出來,咱們與她去見見那個郎中。我看看若是你們能對付得了,就如此安排。”拿了主意,又等了小半時辰,天擦黑,白若蘭才被母親依依不捨的送了出來,看二人眼眶都是又紅又腫,當孃的更是淚痕都沒有乾透,顯然一起哭了一場。

白若蘭低聲道別掩上房門,擋住衣衫單薄的母親,轉身走向南宮星。南宮星趕忙上前提醒,叫她去問出郎中的住處。

返回一問,她娘竟又是一顫,好似在擔心什麼一樣不肯開口。白若蘭追問再三,她才磨磨蹭蹭向隔鄰一指,低聲道:“就住在那邊,為了方便治病。”那裏與假白天武所在內室僅一牆之隔,後窗並列,前門不過相距數步,到的確是方便得很。

假託道謝,白若蘭叫開屋門,裏面出來的,是個瘦瘦小小但極為壯的中年男子,黑麪羊須,額角貼着小塊膏藥,身上帶着一股藥草味道,濃烈的甚至有些反常。

那人自稱董植幸,是當年杏林盟大難不死的幾位名醫之一,神態頗為倨傲,匆匆應答幾句,便不耐煩的閉門謝客。離開門前,白若蘭不有些惱怒,道:“名醫很了不起麼?把我爹治成那副樣子,還有臉擺譜!一雙賊眼亂瞄,臭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