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元氣大傷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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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你走不走?”薛憐腳下一動,靠近南宮星丈餘,脆聲問道。南宮星略一衡量,忙道:“不必,我和兄弟們在此都不曾殺人,去向官府做個解釋也好。這種干戈,少動為妙。”薛憐微微一笑,回刀入鞘“那我走了。”説罷,她貓一竄,竟直奔玉若嫣而去,朗聲道:“女神捕,接我一刀!”薛憐剛一起步,其他人便都想要同時動身。可一聽到她這一句,便又都忍不住停下動作,齊齊看了過去。玉若嫣長劍一抖,上兩步,劍鋒直指,依舊是簡簡單單刺向薛憐咽喉。
這一劍,竟讓南宮星心頭一突。他見過這種不講理的打法,沒有複雜的變化,沒有多餘的虛招,靠的就是把迅捷狠辣做到極處,配以極毒眼光,出手便是為了要命,武器雖短,瞄的卻也一樣正是咽喉。
只不過玉若嫣這一劍,比他見過的厲害了太多。和玉若嫣一比,那人就像個不懂武功的孩子。薛憐臉微微一變,纖急擰,嗆得一聲,弧光驟起,把玉若嫣劍招磕向一旁。
玉若嫣既沒有什麼漂亮的身法,也使不出多少繁複的應對,她就是那麼簡簡單單的順勢一步踏開,揮劍再度刺出。
薛憐足尖一點,飄然退開數步,秀眉微蹙,眼中竟有幾分疑惑。這剛剛才只看過月光一遍的年輕女人,竟比經驗老到的清心眼光還要鋭利。
方才那一劍,正是薛憐要出的刀招中,唯一有機會和她同歸於盡的一處破綻。玉若嫣卻連半分猶豫都沒有,好似並不明白薛憐的刀可以同時砍下她的腦袋一樣。
亦或是…她本就不在乎?薛憐還在思忖,城牆上的官兵卻已發現傷不到白若麟,叫喊着扭轉回來,又在張弓搭箭。
良機將逝,想逃的人,已不會再有片刻猶豫。唐月依先向南宮星那邊走了兩步,卻見兒子拼命向他打手勢,只得壓下怒氣,施展輕功騰身而起。
飛箭出,在大搜魂手之下卻毫無意義,兩個功夫不錯的捕快一左一右封來,卻被唐月依將手中箭矢反手打出一攔,乘隙揚長而去。
峨嵋弟子也不肯掌門屈受牢獄之災,兩人左右護住清心道長,其餘掩護在旁,向着城門衝殺過去。玉若嫣一見情勢失控,毫不猶豫喝道:“動手!”除了幾個過去擒銬南宮星左丘放等人的捕快,剩下的公門高手連着包圍官兵一起呼喝殺上,聲勢驚人。
混亂之中,唐炫關凜等不需要照看他人死活的高手紛紛逃,陰絕逸想要帶走南宮星被拒後,也尋了一邊徑直殺出。
邢空連着剩下的幾個年輕人眼見一輪箭雨之後,峨嵋高手為了保住清心道長逃死傷慘重,一個個臉蒼白站定在原地,任幾個過來的捕快將鐐銬帶上。白景洪看着不遠處白景順的屍身,愣愣無語,也叫六扇門的人將他銬住。
但就在白景洪身邊那幾個捕快拿着鐐銬走向四大劍奴的時候,那四人突然互相小聲説了句什麼,緊接着,其中兩個抓住白若雲雙臂,另外兩個驟然拔劍在手,仗着峨嵋派引走大半官府中人,飛身向最薄弱處衝出。
南宮星盤腿坐在地上,苦笑道:“這四個木頭腦袋,到真是不肯轉圜半分。”這時薛憐退到了南宮星身邊,守在一旁的捕快不敢與她動手,紛紛讓開數步,拔出刀戒備。薛憐掃他一眼,頗為不悦道:“你還真打算去大牢裏養傷麼?”南宮星笑道:“好歹這些捕頭也是幫我洗嫌疑的人,跟着他們,總不會被冤殺。”
“哼,”薛憐譏笑道“你就是見了美人走不動道而已。隨你吧,你自己珍重,要是你在官府出了什麼岔子,我懶得去管,到時候只原原本本跟冷四叔、沈七姑他們説上一聲。至於他們會做什麼,你自己掂量。”南宮星忙搖頭道:“有馮捕頭在,我絕不會有事。你可切莫多嘴。我這也是為大局着想,到官府裏把事情解釋清楚,以後咱們在湖林地頭,起碼還能保住基。”薛憐視線一垂,眼看玉若嫣緩步向這邊走來,心知不宜糾纏,笑道:“好好,講理我講不過你。你就和這位花容月貌的女神捕好好談談吧,我去了。”説罷,她展開狼影幻蹤,一霎間便閃身到包圍圈外,揮手用刀鞘擊落追來暗器,一眼瞪退了年鐵儒、馮破,從容離開。
“馮捕頭。”站定在離南宮星數步之處,玉若嫣略一沉,揚聲道。馮破立刻快步趕來,應聲道:“在!”
“南宮星一黨你來帶人處理。方才這場械鬥,讓他們理清口供,封捲上報。”
“是!”玉若嫣斜斜瞥了南宮星一眼,扭身道:“世子近受邀去唐門做客,我已耽擱太久,此間諸多案情,就有勞馮捕頭和寧捕頭一力承擔了。”馮破看了一眼神情不善的寧檀若,苦笑道:“是。”玉若嫣快步過去縱身上馬,對着周遭部下道:“你們協力馮捕頭辦案,事畢之後直接往唐家鎮去找我。
另外,峨嵋一派目無王法,又是引發此次械鬥元兇,你們寫好文書,據實上報一份,備下副本一份,秘密給狄大人。”她一邊代,一邊策馬緩行,等到説完,揚鞭一,疾馳而去。這種江湖械鬥一貫難出結果,既然沒有波及平民百姓,想來玉捕頭也懶得再放在心上。
南宮星失血過多,早已十分疲倦,一見玉若嫣離去,那股逞強的勁頭登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看了一眼馮破,苦笑道:“馮大人,安排牢房時,可不要選個太的,傷口發了黴,可有人要賴到你們頭上。”馮破笑着蹲下將他架起,道:“重傷從權,你還是別去大牢那種鬼地方待著的好。”
“那我還能去哪兒?喝花酒麼?”南宮星遇到人,總算還有心情調笑兩句。
馮破聽着身後紛爭之聲漸平,笑道:“你都這副德了,還是先保命吧。等傷好了,你喝什麼酒,我也作陪。”他們走出幾步,圈外坐在馬上的宋旺翻身下來,踉踉蹌蹌跑到南宮星身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涕道:“小兄弟!我們兩口子對不起你!你救了我們,我們還害你背了那麼大的罪名,我們罪該萬死啊!”南宮星微微一笑,柔聲道:“你們也是為了自己的孩兒。這種江湖紛爭牽連到你一家五口,本就已是天大的罪過,你們也是受害者,不需太過愧疚。
那個鬼麪人我大抵已知道是誰,也知道他再不可能有一絲生機,你們回去之後,安安靜靜過你們的子,把這段時間的事,當成噩夢一場,早早忘掉吧。”宋旺口動淚滿面,直到南宮星走出幾步,才恍然夢醒般連連磕起響頭,痛哭道:“我們對不住你!是我們對不住你啊!”馮破扶着南宮星一起上馬,突道:“對宋家那兩口子,你當真沒有動過氣?”南宮星淡淡道:“恩怨分明,他們必定是受人脅迫,這種軟弱百姓,哪裏有不從的餘地。我要有氣,也該撒在背後主使之人身上。”馮破驅馬離開,將那邊完全給寧檀若夫婦處理,口中道:“按玉捕頭的判斷,主兇自然是那鬼麪人,副手應是雍素錦,這二人你是否都有頭緒?”南宮星道:“鬼麪人便是方羣黎,他與雍素錦鬧翻之後,雍素錦親口向我指證,想來並非虛言。”馮破略一思忖,驚道:“莫非…悄悄扛走方羣黎的那個就是雍素錦?”南宮星笑道:“混戰之中你若離得近些,早也該聽出來了。”
“你知不知道那二人去哪兒了?”馮破皺眉道“若那個嬌怯怯的小姑娘正是雍素錦,跟去盯梢的兩個怕是要糟。”南宮星搖頭道:“這我就真不知道了。她大概會找一個,讓方羣黎死上幾天也不會有人知道的地方吧。”他擠出一個微笑,道:“不過以後你們也不必再為這個女煞星費心勞神,此間事了,她便有人管教,雪玉釵搖足踏雲,一劍奪命碧羅裙,都不會再給你們六扇門找麻煩了。”馮破沉默良久,才道:“但她們還會給不少江湖人找麻煩,對麼?”南宮星疲倦的閉上雙眼,淡淡道:“那是他們應得的。”
“單從事蹟來看,這兩位姑娘,怕都不是善類啊。當真值得你費心收容麼?”南宮星輕輕嘆了口氣,道:“她們至少還有一樣值得。”
“是什麼?都是美人麼?”馮破帶着幾分譏刺調笑道。
“他們本不該是江湖人。這就比那些主動跳進臭泥坑裏的傻子要可愛一點。”
“你這話,可好似把自己也繞進去了。”南宮星笑了笑,道:“你看我難道不像是個主動跳進臭泥坑裏,還差點摔死的傻子麼?”馮破大笑起來“像,像極了。”湖林城的這場血戰,很快在西南諸州傳開來,進而傳遍江湖。官府的告示同時將幾樁事情一起定,如意樓趁機推波助瀾,言之中,暮劍閣總算成了含冤受屈的一方,而峨嵋派,元氣大傷同時,聲望也跟着一落千丈。
關於天道死灰復燃暗中縱峨嵋的説法,隨之傳的沸沸揚揚。南宮星住進馮破備下的一處小院養傷,薛憐血戰之後就一直不見蹤影,左丘放職位雖高,無奈人在大牢。王判不敢放任湖林羣龍無首,只得請來南三堂一位副總管臨時從中調度。
諸多事項,便在南宮星對外界一切不聞不問的幾天內逐漸敲定。南宮星能不聞不問,倒不是真的心如止水波瀾不驚,而是一來上頭傳下話來叫他專心養傷,他自然樂得清閒,二來他住進這邊隔天晚上,馮破便給他帶來了白若蘭住在旁屋,悉心照料飲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