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一拍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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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瞥了一眼南宮星,嬌笑道:“我只要對婆婆孝敬,對夫君體貼,相夫教子盡好為人妾的本分,刑堂什麼的,與我何干吶。”唐昕似乎也存着幫自家人的念頭,一聽相夫教子四字,便攬住唐青的脖子走到一邊,低聲嘀咕起來。南宮星對自己難有子嗣一事從未刻意隱瞞,他曾對唐昕提過,看樣子,唐昕多半是在指點此事。
果然如他所料,唐青先是頗為吃驚的啊了一聲,然後掩住嘴巴,頗為不信的扭頭看了南宮星一眼,結果被唐昕擰住耳朵拽了過去。
跟着,唐青點了點頭,含羞帶嗔的又扭頭瞪了南宮星一眼,回手捂住俏,似乎在心底頗有抱怨,如此貴的種子,怎麼還敢大大咧咧費在腚溝子裏。
南宮星自身對後嗣一事看得很開,先前還想着他爹頗為在意此時導致家中略有不快,覺得只消他這一家之主放開心,家中女眷便多半不會再鑽進牛角尖裏。
可看唐昕唐青極為相近的念頭,他才察覺,原來此事大多女子也是極為看重,雖不致傷情傷心,但看樣子,也都會自行尋摸些法子。
或為續下香火保住夫家地位,或為情深意濃留下二人後嗣,不論如何想法,看來絕非他此以為的小事一樁。看來以後若非水姻緣一晌貪歡,這情形還是提前説開為妙。他心念一動,忙留下那姐妹二人自顧説話,出門叫過崔冰,低聲詢問一番。
果然女子更為了解女子心緒,崔冰到了唐月依那邊不久,就被委婉告知。也不知她當時是怎生模樣,如今聽到南宮星再問起,卻只是微微一笑,挽着他的胳膊道:“沒有孩子可以仰仗,我靠着你過一輩子不也一樣。再説我運氣一向不差,保不準就叫我中大吉了呢。”南宮星似乎是想起什麼頗為不悦的往事,皺眉道:“即便中了,我也擔心你受累,我對兒女之事並不在乎,若是再有人為此虧了身子,損了一生康泰,我…”崔冰抬手捏住他的嘴巴,笑道:“你便如何,自此戒麼?”她烏溜溜的眼睛一轉,紅着臉笑嘻嘻道“所以你才學那麼多花樣,又是人嘴巴,又是欺負股麼?”南宮星啞然失笑,道:“唐昕連這也説給你聽麼?”崔冰漲紅着臉笑道:“這叫未雨綢繆,先提醒我,別被你哄的發懵,忘了最重要的事。本就難得一次籤,放錯了籤筒豈不糟糕。”看樣子有唐昕打理,這三人總不會出太大岔子,南宮星心頭略寬,不過也暗暗把子嗣之事記在心間,想着不論如何,絕不能再做輕視。
如今想來,他父親身邊那位曾位列四絕之首的姨娘,連年親身嘗試各路藥石之術,形容憔悴鬱鬱寡歡,未必就都是父親的原因。
照此一想,屋中三女裏,最為擔憂此事的,恐怕就是唐青。她滿肚子庭院爭寵取悦夫家的心思,傳宗接代這頭等大事,她必定不知要想多少種主意出來。
看來這些陳規舊念,在江湖世家或在尋常門户,也都是大同小異。不拘小節,不過是因為那是小節罷了。既然面上已是一團和氣,唐月依便想要把人留下,一來互相多做了解,二來省去南宮星一份心思。
唐家姐妹都想着佔據先機,當然是打地鋪也不肯走,嘰嘰喳喳的一頓晚飯之後,反倒只有崔冰自個跟着南宮星迴了分舵,依舊負責傳話聯絡。
看約莫到了時辰,南宮星從王判那裏略略瞭解了一下午後城中消息,便往李嫦的居處而去。他到巷口的粥鋪坐下,叫了一碗清湯,小二撂下碗時,低聲道:“還沒回來,已是第二班崗的兄弟。”南宮星猛喝了幾口,拍下幾枚銅錢,笑道一聲謝了,扭身鑽進鋪旁隔鄰小巷,快步走到與李嫦住處脊背相抵的小院,在門上以四一間隔飛快敲了幾下。
原主人換去他處住下,院中此刻已是安排在此的分舵好手,一個幹漢子啓縫一看,開門讓南宮星進來,低聲道:“公子,對頭還沒回來。中間來過兩個生面孔,將院子周圍檢查了一遍,所幸兄弟們對地形悉,躲了過去。”
“來人檢查了周圍?”南宮星皺眉道“奇怪,莫非…走漏了風聲不成?”
“貌似不是,”一個提着短刀、約莫三旬上下的勁裝女子在旁搖了搖頭,道“有人隔牆聽到那兩個來檢查的嘴裏還在抱怨,説什麼小題大做,鬧僵了不好之類的話。”南宮星點了點頭,示意兩人仍回原處守着,思忖片刻,猜測多半早晨那位進了李嫦房間的乃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李嫦叫人清掃一下週邊,是防着仍被盯梢,至於提到鬧僵了不好這樣的説法,可見來者多半是與他們有所合作的組織成員。
不是走漏風聲就好,南宮星略寬心,順着木梯爬上屋頂,替下一個兄弟,俯身探頭小心盯着兩頭來路。
斷黑良久,值哨換了一崗,天上淅瀝瀝又下起了小雨,這種貧苦街巷,自然是一片漆黑。南宮星幾乎要以為今晚不會再有收穫的時候,巷口突然有一絲光亮閃動。
所有人立時藏好形跡,噤聲觀望。光芒越來越亮,轉進巷中,才看清是個燈籠,燈光照耀,映出提燈人的臉龐,正是一臉木然看不出喜怒哀樂的李嫦!
但她身邊卻還跟着二人,一左一右,左邊那個面帶怒為她撐着竹傘的是方羣黎,右邊那個頭戴斗笠擋着雨水,卻也遮住了相貌,一時辨認不出。本想着趁李嫦不在方羣黎身邊下手,不料他二人結伴回來不算,身邊還多了一人。
稍有不慎,兜好的口袋保不齊還要被捅穿了眼兒。走近一些,才聽到他們還在低聲爭執着什麼,南宮星連忙提氣貓換了個更近些的位置,凝神細聽。
“好了,那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提了。”方羣黎一副怒意未消的樣子,沉聲道“你都已受過罰了,怎麼還不知悔改!難不成副舵主的職位,你也不想要了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巡查!他既然看不下去決定那樣動手,咱們就只能照辦!”李嫦木然道:“巡查便不會犯錯麼?我早先就説南宮星絕不會輕易被毒死,你們不信,結果雍素錦被他救走,難得的一個香餌,才了半口就沒了蹤影。
我説先設法解決了南宮星這個心腹大患,你們仍不肯聽,只當是順帶隨手的小事,真以為如意樓裏有了眼線,就可以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了麼?”方羣黎略顯煩躁道:“我説了,那件事到此為止。咱們時間不多了,李大人那邊的口信今天正午到了,陸陽的情勢非常不妙,那位玉捕頭果然不是得虛名,要不是李大人仗着官威硬是從中作梗,不光南宮星的嫌疑要被洗清,連白家兄妹這樁江湖風波,她也差點順帶解決。不能再等了。”
“我知道。”李嫦的語調也稍稍動起來“但你也別忘了咱們是打着江湖大義的旗號來的,辦事不慎,死幾個人不算什麼,疑心惹到咱們頭上才是大麻煩。”
“顧不得那麼多了。幾經變數,現在已是應急中的應急,巡查為此已經不惜暴,你也不必擔憂,他到死,也不會漏了大體。”方羣黎語調微微一變,突道“你這次的百般阻撓,倒是讓我想起一事。千金樓裏那個叫凝珠的歌,已被查出正是暮劍閣中逃下山的李秀兒。這消息是你叫人去查,又被你捏在手裏,你卻為何不告訴七星門的人?”李嫦語氣微微波動,道:“我是為了不讓七星門的人分心。已經催了幾次,南宮星的命還是好端端的,失敗了一次,難道就認了慫麼?那幫殺手不去好好辦事,騷擾起我來倒是得心應手!我已決定不再跟他們合作了。”
“可惜現在你做不了主。”方羣黎怒道“我已經知會了七星門的人,李秀兒人還未死。對我來説,南宮星和李秀兒,兩個都死了最好。”
“你…”李嫦似乎也竄起一股怒火,但旋即壓抑下去,她抬手推開房門,跨進門檻道“好,現今你説了算。由你便是。”
“你今夜好好想想,看還有什麼計策,能再調動一下江湖羣豪。”方羣黎跟着進門,只留下第三人站在門口,道“這裏畢竟是如意樓的強勢地盤,沒有大義牽扯,那幫人會真心出手只怕沒有幾個。”李嫦淡淡道:“那你乾脆叫那位巡查做的更絕一些,然後豁出他一條命,也嫁禍給如意樓,不就是了。”
“只是為出白家兄妹,不值得犧牲到這種程度!”方羣黎怒道“你最近陽奉陰違的本事倒是見長,真當我只能仰仗你這一顆腦袋麼?”李嫦走向自己房門,平靜道:“你若有了新的腦袋可用,大可將我換掉。就是不知道下一顆腦袋上的嘴巴,忍不忍得了你那又髒又臭的爛東西!”方羣黎臉上登時漲紅一片,沉聲罵道:“你這臭子婊,又要討打是麼!”
“想打便來打啊。”李嫦站在門前仔細看了一陣,推門進去,冷冷道“反正你不打女人的時候,不也就是隻騾子麼。”南宮星心中暗笑,將面罩取出戴好,只等他們吵得再厲害些,一拍兩散,便下手捉人。看他們矛盾頗深,多半審問起來也能容易許多。方羣黎垂在身側的拳頭驟然握緊,大步向李嫦走去。
這時門外那人淡淡道:“方兄,別上當,你真打上她一頓,再被她撥兩下,到時候興奮的像條驢子,可就正中她的下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