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倒是説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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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行簡扭身看了唐青一眼,神似乎有些不悦,但還是道:“唐昕,你陪她留下。互相好有個照應。行濟,你跟我走一趟吧。我有些事路上要和你代一下。”約定了明集合的時間,四下的人七嘴八舌往樓梯走去,各自往自己落腳之處返回。
不過片刻,樓上就只剩下了預定過夜的幾人。單雷頤頗為熱情的招了招手,道:“人不多了,都聚過來吧,咱們再要些酒菜,今夜都辛苦點少睡些功夫,別讓南宮兄弟誤了命。”他看了一圈,道“南宮兄弟不能喝,你們幾個呢?再要幾壇?”關凜拎着南宮星走到隔壁桌坐下,道:“我不沾酒。”唐青快步搶到單雷頤身邊坐下,幽怨一瞥,輕聲道:“單伯伯,我…自己要一罈。”唐昕眉心微蹙,卻不好出言阻止,只好自顧坐在對面柳悲歌身畔,微笑道:“晚輩不擅飲酒,還請單伯伯海涵。”單雷頤哈哈一笑,擺手道:“不打緊。我看這邊這位唐姑娘應該是海量,再説還有小柳在,不缺酒搭子。你們照顧好南宮兄弟就是。”唐青嫣然一笑,道:“單伯伯叫我唐青就好,唐姑娘唐姑娘的,多見外啊。來,我給伯伯斟酒。
“看他們幾句一過就絡起來,唐昕暗暗有些擔心,但唐青她本也看管不來,恰好新上的酒菜到了,便起身過去和關凜南宮星做到了一處,圖個清淨。
方羣黎和唐行簡都不在,唐昕心頭一直盤旋的無形壓力總算是消解了不少,關凜、柳悲歌二二人還算是可靠的武林正道,單雷頤貴為鎮南王府上賓,總不會在人前失了身份,唯一的變數,不過是不知心中在做什麼盤算的唐青罷了。
酒酣耳熱之後,單雷頤又起身幫南宮星續了一次真氣,誇讚道:“好小子,當真不簡單,尋常你這年紀的修為,能勉強護住心脈就已經可稱的上內功過人,你竟能同時護住丹田心脈兩邊。
駱嚴自己行走江湖的時候沒辦成過什麼大事,最後找的徒弟到真是令人佩服。”南宮星靠在桌邊苦笑道:“能遇到家師,也是晚輩的造化。”單雷頤抬起右掌,將那枚翠玉扳指摘下。這種玉器仿的是鹿骨韘,原是離軍武將自彰身份所用,眾人本當他是為了暗示自己曾在鎮南王府任過軍職,不曾想他摘下扳指之後,卻道:“我上次全力展示功夫,距今已有一年零三個月了。南宮兄弟,你且看好…”話音未落,單雷頤拇指自部驟然升起一股血,血一擴,整拇指都瞬間脹大,跟着他一生輕哼,功力運出,那股血旋即散向整個手掌,不過彈指功夫,他整個右掌竟生生大了一圈。
不僅如此,那手掌上原本瑩白如玉的皮膚被那血一漾,竟漸漸透出一股金屬光澤,燈燭照耀,銀光閃動,頗為駭人。
單雷頤將手一晃,拿起一隻酒杯,跟着五指一攥,那酒杯沒有碎裂,而是突然變得猶如豆腐雕成一般,竟被幾手指攥成了整整齊齊的幾截,叮叮噹噹掉在桌上。
他微微一笑,吐氣收功,手掌漸漸恢復原狀,唯有拇指仍略顯鼓脹,透着一股詭異血。他又拿起那枚扳指,往上用力一套,這才平復如常。
“南宮兄弟,你看我這手功夫如何?”單雷頤側目看向南宮星,微笑問道。南宮星讚歎道:“能把一隻掌練到切金斷玉的地步,説聲冠絕羣雄,也不為過。只是晚輩眼拙,看不出這功夫的來路。”唐昕略一思忖,接口道:“昔年兵器譜中位列第五的銀戟温侯不甘屈居人下,硬是將三手指練成了神兵利器,單伯伯,如果侄女猜得不錯,您這功夫,應該就是那門手法吧?”單雷頤點了點頭,傲然道:“不錯,呂大俠遭妖女蠱惑壞了一世英名,幸好他苦心創下的這門功夫並未湮沒。
他用了十年練出了三手指,我卻用了十七年,練成了一隻手掌。只可惜這門武功對資質要求太高,我連個合適的弟子也尋找不到…”他看着南宮星,肅容道:“南宮兄弟,你的內功底子極佳,天資也是我平生罕見,你不妨慎重考慮一下,將此間的事早做代,唐門為你解毒治療之後,你隨我同去,我也不要什麼師徒名分,只為了這門武功傳下去,將它傳授於你,如何?以你的天賦,我看不要十年,就能練到融會貫通的境地。”南宮星垂首道:“並非晚輩不識抬舉,而是此間的事,實在不是晚輩想要早做代,就能順利解決的。”單雷頤微微皺眉,片刻之後,嘆了口氣,轉身端起酒壺,卻發現已經沒了酒杯。
唐青在旁立刻將酒杯奉上,單雷頤也不客氣,接過倒了一杯喝下,又嘆了口氣,自語般道:“果然是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啊…”
“這酒樓也有客房,咱們訂好的尚空着三間,誰要是倦了,就去打個盹。”又喝了一陣之後,單雷頤收住閒談話頭,帶着幾分醉意道“其實都去休息也沒什麼關係,南宮兄弟應該沒有餘力逃之夭夭,我和他一間,幫他續命就是。”唐昕心中一凜,心念急轉,想要找個藉口攔下,現在的情形,放誰和南宮星單獨住下她都不會安心。但還沒等她想出藉口,唐青已開口道:“可還要有人處理他的毒才行吧,”她眼波盪漾,顯得頗有幾分羞澀,細聲開口道“要不,讓侄女也同住一屋,和衣而卧,以防萬一好了。”單雷頤眼中光芒一閃,飛快的在她高聳膛上掃了一眼,沉聲道:“你我雖伯侄相稱,但終究非親非故,夜宿一屋,有傷名節,不妥。”唐青嬌滴滴的半垂粉面,道:“單伯伯如此氣量風度,難不成還會為難我這麼個弱女子麼?”看單雷頤朦朧醉眼中驟然竄起一股火苗,唐昕暗叫一聲不好,手心中當即捏了一把冷汗,正在考慮要拿什麼主意的時候,另一邊關凜卻突然站了起來,開口道:“續真氣的事,我來。”她説着便走到南宮星身後,又是一把將他拎了起來,獨眼一斜盯着唐青道:“你也來,咱們一間。”唐昕一見,忙道:“我也去吧,不然我就落了單,可不知道要和誰一起了。”唐青神變了幾變,開口正要説什麼,卻被唐昕一把架住,硬是被帶隨着關凜去了。柳悲歌看似也已醉了,將刀反提手中,笑道:“單兄,咱們就不必專門省出空房了吧?你一間我一間,好好睡上一晚吧。”單雷頤微微一笑,側目望了唐青背影一眼,道:“聽聞千金樓豔絕中原,等此間事了,你我一同去那裏喝上一杯如何?”柳悲歌濃眉一挑,戲謔道:“單兄在鎮南王府享盡富貴不説,還時不時能見到玉若嫣那樣的絕美人,對這種庸脂俗粉還會有興致麼?”單雷頤輕柔的摩挲着右掌的扳指,就像在愛撫少女嬌光滑的體,口中淡淡道:“縱然有稀世珍饈天天擺在面前,吃不到嘴裏,莫非還能填飽肚子不成?”柳悲歌哈哈大笑起來,一攬他的肩膀,道:“好,來千金樓一醉方休。我請喝酒,你請過夜。”單雷頤也大笑起來,道:“你這糙人不懂,好酒,可比好女人還要金貴。”柳悲歌笑道:“哎喲,那你可記得點便宜的酒,莫要讓我當了褲子才好。”這酒樓的客房是在後院,分了偏正,偏院是老闆一家居處,正院挨着伙房是夥計們的通鋪,其餘兩列除了一間留作庫房,剩下七間都留做了客房,比客棧的居室略小,但收拾的倒還算乾淨。
空出的三間本就是唐行簡他們三人定下,唐青門路帶了過去,頗不情願的隨着關凜唐昕一起進了頂頭原本歸她那間,與柳悲歌、單雷頤那兩間隔了一個拐角。
南宮星剛被放在牀邊,就苦笑道:“你們三位都是女子,放我一個大男人在這兒過夜,是否有些欠妥?”關凜的眼中竟頗為難得的有了一絲笑意,道:“她們兩個偷偷瞄你的次數都快數不過來,想來不會有什麼意見。至於我,早已過了需要擔心這種事的時候。”南宮星微笑道:“關姑娘若是能稍微吃胖一些,再多笑笑的話,也還是要擔心一下的。”關凜左目空的眼窩猛然動了兩下,牽帶着整張臉龐都顯得有些猙獰,她將刀柄駐在地上,淡淡道:“真該擔心的時候沒有擔心,此後,自然也就不必再擔心了。”她伸出左掌,貼住南宮星額頭,道:“我先幫你續上一股。你看夠用的話,就睡上一覺吧。”南宮星以眼神作答,平心靜氣將關凜灌輸過來的真氣小心引導到經脈之中。
比起單雷頤陰陽調和的上乘內功,關凜的真氣更加陰寒霸道,往經脈中引導的稍微慢上一霎,就是一陣森冷刺痛。
這邊傳輸功力,另一邊剛進門就各自選了張椅子坐下的唐家姐妹卻也沒有閒着,兩雙秀美眼眸牢牢鎖住彼此身影,目光如若有形有質,早已在半空中擊出一串火花。
最後還是唐青按捺不住,壓低聲音怒道:“昕姐,你為什麼壞我好事?”唐昕冷哼一聲,道:“你那算個的好事,你倒是説説看,你打的是什麼主意?”唐青柳眉倒豎,道:“你管我打得是什麼主意,總好過傻子一樣乾等着吧?
既然這是咱們唐門想要的人才,我想法子把他撈回去也礙着你了?是不是你一無所獲嫌我搶了功勞?那你直説,我讓你一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