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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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雙掌剛一相觸,柳悲歌的掌力便又撲了個空,不過這次他早有準備,左肘一沉也跟着順勢變招,掌力一偏斜斜引向南宮星肘內。
不料南宮星那看上去並不很快的一掌,卻眨眼間就到了他側,他明明緊盯着那隻手掌,卻硬是看不清招式的軌跡。嘭的一聲悶響,柳悲歌踉蹌退開數步,皺眉道:“這…簡直見了鬼了!別的招數,也是這個樣子?”南宮星雙掌一錯,淡淡道:“孤煙掌入門的時候倒是有無數變化,但練成之後,就只有一招而已,前輩可看清了麼?”柳悲歌
了
發痛的
口,搖了搖頭,
了
嘴
,道:“沒有,再來!”南宮星連步法也不再使用,走上兩步直接站在了柳悲歌面前。柳悲歌低喝一聲,手中刀鋒斜挑,與左掌分進合擊,正是柳家莊武功中的最強搭配。
南宮星眼中光芒一閃,雙足連踏旋身後撤,又是擦着衣襟險到極處的躲了開去,口中道:“咦,這一招風柳刀我方才還沒見過。”柳悲歌一怔,跟着略一思索,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也忒瞧不起我,你想看風柳刀的招式,説出來不就是了。”説罷,他向後跳開丈餘,單刀一提,道:“風柳刀六十三招,雲絮掌四十五式,繁複變化之處你自行推演,看好了!”最後一句擲地有聲,話音未落,他揮刀出掌,就在南宮星身前這塊空地上一招一式的演練起來。
虎虎生風的一套練罷,柳悲歌長出口氣,笑道:“怎麼樣,看的清楚麼?”南宮星微微一笑,頷首道:“你故意打得這麼慢,想看不清也難。這兩套武功配合起來的確威力驚人,可惜不必要的變化太多,雲絮掌單拿出來也算不上一,這幾代裏若出不了個人才潛心費神修正一下,柳家莊在武林中也就僅止於此了。”柳悲歌扭了扭脖頸,笑道:“柳家莊如何和我無關。你既然看清楚了,就別再裝模作樣兔子一樣蹦來蹦去,來吧,我還等着接你的孤煙掌呢。”
“你所有的招數我都已看遍,你還想要接?”
“若是被人看上一遍就無可奈何,我早死了不知幾次。少廢話,來吧。”
“好!”南宮星再次走上兩步,一掌揮出。一聲悶哼,柳悲歌后退兩步,皺着眉看向自己手中的刀,搖了搖頭,道:“再來!”
“呃…再來!”
“嘿,奇怪,再來!”
“再來!”
…
也不知過了幾掌,南宮星緩緩向後退開,微微息道:“柳前輩,你還不死心麼?”柳悲歌即便內功深厚,南宮星即便留手七分,這一掌都不閃避硬是要接的打法打下來,一掌都沒接住的柳悲歌終究還是幾乎耗光了內力,
腹之間積累下不輕內傷,身子一
便如萬刀攢動。
饒是如此,柳悲歌仍是着
氣站了起來,低頭看了看
口一個個紅腫的掌印,不甘道:“論眼力應變,我應該不會輸你太多,這孤煙掌如此難接,一定有什麼古怪之處。”南宮星苦笑道:“我若是肯告訴你其中關鍵,你是不是就不再繼續嘗試了?”柳悲歌抬眼看着他,
想要站直,結果一陣劇痛,索
向後一倒坐在了地上,一邊勉強提起一些殘餘真氣運功恢復,一邊大笑道:“那要看你説的我信不信服。要是敷衍了事想矇混過關,等我歇上半個時辰,咱們再來。”南宮星輕輕嘆了口氣,其實孤煙掌之中的奧妙並不是什麼天大的秘密,因為即使講出來,能做到的,也只有身負陰陽隔心訣的人而已。
“以前輩的內功基,應該知道,這世上有些真氣先天互斥,一旦兩人是這種情況,便不能合作練功,不能傳輸真氣,更不可能給彼此療傷,真氣外放,甚至會有互相推拒之力。”柳悲歌點了點頭,道:“不錯,我聽過。不過人與人之間體質各不相同,即便是修習同一種內功,同為至陰至陽,內力分毫不差一般多少,體內的真氣也一樣會有細微不同。
連找一樣的都這麼難,更何況要找先天互斥的呢。這與孤煙掌又有什麼關係?”
“莫要忘記,陰陽隔心訣大成之後,可以自行轉換陰陽,那外放出的真氣,自然也可以一點點的細微調整。”南宮星緩緩道“只要能摸清對手內功的大概路數,稍微拿出十幾招琢磨一下具體情形,配出後天互斥的外放真氣,並不是什麼難事。”柳悲歌一怔,跟着道:“這麼説,你之前避而不戰,並不單單為了看看我的風柳刀?”南宮星點頭道:“其實孤煙掌自修習起,就要細心磨練各種掌法變化中輕靈飄忽的路數,只有對所有這些變化於
,才能凝化出孤煙掌真正的這一招,換句話説,孤煙掌本就是天下靈動掌法的集大成者。我除了經驗還略有欠缺之外,眼力、預判和應變都不太差…”柳悲歌呵呵一笑,
言道:“豈止不差,應該是絕佳。風絕塵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的確合該有你這樣一個徒弟。”
“…所以其實一般情形下,我很少會用到互斥真氣幫忙。而一旦用上互斥真氣幫忙,即使是柳前輩這樣的老江湖,也不太可能招架的住。”南宮星微笑道“若將來你我有生死攸關的一戰,前輩可千萬記住,莫要再逞強硬接了。以前輩的功力,我方才那幾十掌,你大可以閃避過去。”柳悲歌瞪着眼睛看着南宮星,沉默半晌,才把手中的刀往地上一丟,雙手撐在野草上長嘆道:“風絕塵竟能創下這麼一種武功,不愧是破冥道人的女兒。”他忽又一笑,道“不過我還不服氣,回去之後等我仔細想想,只不過是多了互斥真氣幫你借力而已,一定有辦法招架的住。下次咱們再打,我先讓你摸清我的真氣,咱們再試。”南宮星笑道:“好,前輩若想出了結果,隨時可以來找我。只不過…可別再往千金樓上掛那麼顯眼的傢伙了。”柳悲歌哈哈笑道:“我這也是出來的下策,宿九淵他們幾個來的也慢不到哪兒去,我緊趕慢趕搶下這麼半天功夫,找不到你,保不準就沒機會了。”南宮星皺眉道:“關凜他們都已認定是我和白家兄妹所為了麼?”
“人心隔肚皮。”柳悲歌收起笑容,嘆了口氣道“誰知道他們心底真是怎麼想的。一大羣人湊在一起,有幾個聲音牽了頭,往往就不再有人反對,至少目前,他們的想法都還算是一致。”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南宮星一眼,道:“不過我覺得不管是歪打正着還是的確有人知情,起碼有一件事他們沒有説錯。”南宮星苦笑道:“那裏的案子件件冤枉,柳前輩怎麼會有此一説。”柳悲歌哈哈笑道:“我説的不是案子,而是你的身份。風絕塵的徒弟若不是如意樓的人,我這腦袋便送你丟進湖裏餵魚。”他強撐着站起身來,向遠處等着的小船招了招手,道:“看在好幾年沒有打得這麼痛快的份上,提醒你一句,你的身份,那個叫李嫦的小姑娘好象清楚的很。
那丫頭能説會道,信她的人着實不少。我其實也是信了你如意樓的身份,才更想要和你打上一場的。”南宮星心念急轉,忙道:“柳前輩,你説的那個李嫦,是否就是陸陽城裏提醒眾人説我是如意樓弟子的那個?”柳悲歌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她。有方羣黎給她撐,她武功雖然不怎麼樣,但説話的份量還真不輕。”湖上船伕早已等的煩悶無比,一看這邊招手,便鉚足了力氣劃了過來,柳悲歌踉踉蹌蹌走到岸邊,爬上船去,回頭擺了擺手,笑道:“後會有期。”南宮星微微躬身,道:“後會有期。”竹篙一點,小船離岸而去,波紋還未盪開,南宮星突然想起件事,忙往岸邊趕了兩步,揚聲道:“柳前輩,你們離開陸陽的時候,宋家夫婦還好麼?就是方家
孃他們那家人!”柳悲歌在船上一愣,跟着回憶一番,才頗為抱歉道:“這我實在想不起來,當時都匆匆忙忙召集人手追擊,誰還顧得上幾個尋常百姓。不過在場的人大都還算是正道好手,總不會難為他們幾個。再説官兵隨後就到了,怎麼,那是你家的親戚?”南宮星搖了搖頭,只道:“不是,我不過隨口問問。”柳悲歌略一思忖,一拍腦袋,遙遙道:“嘖,瞧我這腦子,這就忘了你是哪兒的人了。
不過我是真不知道,我只能保證我走的時候,他們都還活着。將來他們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那小銀花可別對着我發啊!”南宮星一拱手道:“那是自然。”柳悲歌收起笑意,在船頭端正了坐姿,將刀橫放膝上,朗聲道:“今你我決鬥中發生的所有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絕不會對旁人説半句閒話。”南宮星也肅容答道:“晚輩也不會對任何人提起。”看柳悲歌的小船遠去,南宮星頗為疲憊的吁了口氣,上了自己那條小船,指了一下要去的方向,倒頭躺進了船艙。
從內功略有小成至今,他還是頭一次有這種疲力盡的
覺,雖説身上的內力還有富餘,但經脈中已經開始
到隱約的刺痛,方才被莫名的亢奮所掩蓋的疲累,這會兒一股腦的湧上了身。
隨波盪漾的小舟極為助眠,他略一思索,讓船伕將船停在了湖中,閉上眼睛,決定小憩片刻。遇到豪客,船伕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坐在船頭一直等到他醒來再做指示,才將小船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