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穿了那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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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門的尋常殺手身上烙印的是完整的北斗七星。而直接隸屬七位門主的殺手,才有資格抹去主人所佔名號的那顆。
這些殺手的功夫未必很好,因為他們的職責並不是殺人。他們要做的,只是主人出手前的準備工作。所以這樣的人一旦出現,就只意味着一件事…有人花了重金,要買南宮星的命。
至於接下任務的是武曲還是他的副手,目前還尚未可知,不過不管哪個,都絕不是好應付的對手。
“唐昕,你們唐門對武曲這人可有什麼瞭解?”南宮星看了幾遍手中的畫像,小心的疊好放回懷中,開口問道。
唐昕眉心緊鎖,道:“這種捉不到活口的殺手組織,情報很難蒐集。我所知道的只有兩個。老大貪狼是個最不像殺手的殺手,他接下任務後,大都是正面挑戰,在決鬥中直接將對方幹掉。
而且他還有老弱婦孺不殺的規矩,顯得和七星門頗不搭調。另一個是五門主廉貞,據説是個頗為年輕的女子,和貪狼完全相反,此人殺人既不擇手段,也百無忌,就像是天生喜歡殺人這件事一樣。剩下五個,我完全不知道任何情報。”她頓了一頓,道:“我只知道…門主接下的任務,不達目的,絕不罷手。”白若蘭的臉有些發青,顫聲道:“為…為什麼…會是小星?他…他明明才開始行走江湖不是麼?怎麼…怎麼就招惹了這麼大的仇家啊?”南宮星心中轉了幾個念頭,嘴上只是道:“七星門只要有錢就能請動,説不定就是那位郡尉大人。”
“我覺得…又是我們白家的事牽連了你。”白若蘭憤懣道“先前來追殺凝珠的就是七星門,要我説,多半就和請這個什麼武曲的是一個人。”南宮星故作輕鬆道:“那可倒好猜了,蘭兒你只要想想看,你們白家誰有錢到可以把七星門門主請動,不就知道誰是幕後真兇了。”白若蘭急道:“你、你這要我怎麼猜,我們暮劍閣雖然不算大富之家,可…可同族的另一支親眷卻完全不缺銀子,不管是誰,真到了情急的時候,去臨時借一筆銀子並不困難。
“南宮星淡淡道:“但總要去借不是,那咱們只要走一遭白家商號那邊,不就能揪住他的狐狸尾巴了麼。”白若蘭雙目頓時一亮,但旋即就轉為了擔憂之“現在咱們被麻煩趕着串的追着跑,哪兒還有空去啊。”
“不要緊,再多的麻煩,一樁樁解決就是。”南宮星笑了笑,道“遲早,會有解決的乾乾淨淨的那天。”白若蘭抿了抿嘴,看神情,分明並不認同,而目光中,竟又有了幾分當年不顧一切攔在狼吻之前的那種決絕。
南宮星微一皺眉,立刻道:“白若蘭,你要是敢和你哥哥商量着偷偷跑掉,想把禍事全引到你們兄妹身上,那…我保證絕不再管你們白家任何事,你們兄妹死後,堂堂暮劍閣,就任憑天道驅使瓜分,做個傀儡好了。”
“我…”白若蘭一時語,憤憤別開頭去,不再看他。唐昕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只得柔聲圓場道:“辦法都是想出來的,你看凝珠姑娘那麼嬌怯怯一個女子,不還是在七星門的追殺下逃亡了七天七夜,才有命被人救起。”南宮星點了點頭,道:“凝珠的腦筋轉的很快,應變也十分過人,如果我朋友説的沒錯,她的聰明才智,起碼也抵得上一個二高手的一身功夫。”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笑道“解決麻煩,這裏很多時候比拳頭好用。”唐昕單手托腮,似笑非笑道:“那你還不快好好用上那裏,想辦法解決你自己的大麻煩。”
“武曲還沒現身,擔心他為時過早。六扇門這邊,我倒是確實該想想辦法。唐昕,殺掉那十九口人的真兇,要是讓你猜,你會猜誰?
““誰下的手不好説,”唐昕嘆了口氣,道“但那位李大人,就算不是主使,也起碼是個知情人。早早把寵妾移居到軍營裏,他倒是個多情種子。”
“眼睜睜看着家裏死掉一十九口,就算是多情種子,也是個狠心的多情種子。”南宮星苦笑道“起碼那個長的頗為討喜的丫鬟,我就絕不捨得看她沒命。”這時白若蘭突然口道:“小星,還有六天,就是我的生辰了。”南宮星一怔,旋即笑道:“我當然記得,蘭兒,你想要什麼賀禮?”白若蘭認真道:“我想要的東西興許不太好到,你可不要答應得太痛快。”南宮星正道:“只要我力所能及,上天入地我也會想辦法給你來。你只管開口就是。”唐昕似乎已猜到了白若蘭想要的東西,掩口輕笑起來。
白若蘭低頭考慮了片刻,抬起頭,正視着南宮星的雙目,一字字道:“別的我都不要,我只要你幫我來一朵銀芙蓉。”一聽白若蘭説出這麼一個要求,南宮星忍俊不,道:“銀芙蓉這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來的,你怎麼想起找我要了?”白若蘭咬了咬,道:“凝珠的事既然如意樓安排到了你的頭上,總不會和你沒有半點瓜葛。我也不問你和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只要幫我一朵銀芙蓉就好。刻字的話…就刻我的名字。”南宮星看了她一眼,故作認真道:“蘭兒,你身無長物,拿什麼來付如意樓要的代價?不如…乾脆我去要一朵銀芙蓉,你有什麼願望,我直接替你開口。我這人窮的只剩下銀子,都給了他們也無妨。”白若蘭微蹙眉心搖了搖頭,道:“這一大堆麻煩本就是因為我們白家而起,怎麼能讓你為此再丟了家產,讓你頂上個敗家子的名號,難道我臉上很有光麼?”她看南宮星還是面帶猶豫,索嬌嗔道:“是你説力所能及上天入地也給我辦到的,這銀芙蓉你明明要得到,不許抵賴。”南宮星只得乾笑兩聲,道:“好好好,我不抵賴。不過那東西若非如意樓主動送上門來,去討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五六天工夫,我怕來不及…”白若蘭立刻接口道:“不打緊,我只當你欠着。五六天來不及,十天八天也行,再不行,一個月內。只要…只要在你被官府抓去之前到了就好。”南宮星看出她眼底的焦慮,微笑道:“我這種此前並無案底的江湖新賊,哪那麼容易就被抓進牢裏。這附近有名有號的公門高手,不就是來了個未及雙十的年輕姑娘麼,瞧你慌得。”白若蘭不甚滿意的嘟囔道:“你還瞧不起她,人家名頭可比你大多了。抓的賊比我見過的都多。”
“是個捕快抓的賊都比你見過的多,”南宮星笑着起身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道“除了我這採花大盜,你哪兒還見過其他的賊。”白若蘭抓過他的手咬了一口,憤憤道:“是是是,我頭髮長見識短,白替你心了。”咬完一口,她才想起唐昕還在一旁坐着,側目一望,對方笑的視線穩如泰山定在自己身上,登時便紅透了臉,一頭埋在桌邊不肯起來。
唐昕瞥了一眼南宮星,正要調侃幾句,突然臉一變,抬手將自己和白若蘭的面紗放了下來,壓低聲音對小星道:“別回頭!”南宮星當即便知是有人到了,背後一繃,真氣已運遍全身蓄勢待發。
身後門口處緊接着傳來還略帶着些氣的聲音:“行了,別得緊張兮兮的,就我自個,沒別人。我還當你小子早藏起來了,正準備從這兒問怎麼找你呢,嘿,你膽子倒真不小,就這麼大大咧咧坐這兒了,通緝令,看到沒,通緝令就在這兒呢?”南宮星的臉上出一絲微笑,他扭頭看了過去,道:“馮大人,不是我膽子大,實在是你們這人像畫的太妙絕倫,我想怕都怕不起來。”馮破似乎剛趕了很遠的路,身上的布衫前腋下濕了大半,他沒穿差服,沒配刀,乍一看就像個田間老農,呼哧呼哧着氣大步走到南宮星身邊,直接坐下,也不客氣,徑自拿過茶壺對着壺嘴便咕咚咕咚灌了半壺下去,跟着哈了一口大氣,這才道:“我和你分開也沒多久,你怎麼就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他神情頗為凝重,擦了把汗道:“一個上郡尉,從四品的駐防武將,住家裏鬧出十九條人命,要不是裏頭沒有真正的親人,恐怕都要上達天聽咯。
這案子的消息通傳出來,足足驚動了大半個蜀州,嚇得我手上的活兒都丟了,跑死了六匹馬滿世界找你。”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南宮星挪了挪位置,自己側目望着門口動靜,問道。馮破嘆了口氣,道:“兩州界方圓數百里的傳言,都説你們往湖林來了。
繪聲繪一個個都跟親眼見了你們的人一樣,我隨便找了個地方四下打探了一下,光是説見過你們一行人在他們店裏吃飯喝酒,聊天説要去湖林的店子就有三家,我稍一問,就都代是拿了人的銀子,幫忙放消息。”他抬眼望了一圈四下,道:“我總得來看看,一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二來,看看放消息的人想幹什麼。”南宮星抬手捏了捏馮破身上的糙布料,笑道:“玉捕頭沒招你回去幫忙麼?”馮破頗有些落寞的搖了搖頭,道:“現如今我與她只差了半級,以她的子,絕不肯再支使我咯。嘖,升這麼個官,有個鳥用。”他抬頭拍了拍南宮星的肩膀,轉而笑道:“不過她不調我也好,穿了那身皮,辦事就要走衙門口的規矩,照規矩,我可就不能陪你坐在這兒聊天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