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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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變成鬼之後,他就身處這暗無天的寒冷之中,久到他都快要忘記,温暖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概念了。
良久,好不容易平復了自己的心緒,他直起身來,小心翼翼的揭開了一片黛瓦。
習慣了晝伏夜出之後,白聞歌的視力在夜晚也絲毫不受影響。
那自稱他夫君的年輕人,正閉目蜷縮在被窩裏。
這鬼宅受了白聞歌的影響,終陰涼,到了晚上更甚,只有蓋着那厚厚的喜被,許臨才沒有受到影響,得以安然入睡。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跟一個男人成婚,白聞歌的目光穿過屋頂上的小,落在那人的俊秀的眉眼之間,在這樣萬籟俱寂的黑夜裏,他終於有時間好好打量起了對方。
許臨和這村子裏的人不同,他似乎從來沒有勞作過,生的白皮膚的,瓊鼻朱,五官冷峻,若是有個好家世,而不是被埋沒在這偏遠的小村莊裏,就算是單靠着這副皮囊,也能引的不少未出閣的女兒家心蕩漾。
院內濃霧瀰漫,任憑月光如水,都不能穿透絲毫,等回過神來之時,白聞歌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已經盯着那年輕人看了有多久。
緊抿着,心中滿是懊惱,像是刻意掩飾一般,他急匆匆的收回了目光,又埋首在自己的膝蓋間,當起了鵪鶉。
不知怎麼的,那年輕人帶着笑意的臉,在腦海中總是揮之不去。
心煩意亂之間,白聞歌的身軀瞬間消散成了大片的薄霧,又在漆黑的卧房內重新匯聚成了人形。
地面上扔着一件凌亂的喜袍,上面傳來微弱的血腥氣,白聞歌一怔,緊接着便蹲下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沒有看到衣物上有任何破損,可那大片的血染在衣服上,已經開始發乾發皺。
近在咫尺的牀上,男人的身上也未曾有絲毫的血腥氣,面也不像受過傷一樣。
眼瞼低垂着,白聞歌若有所思的看了這件喜袍半晌,旋即忽然消失在了室內。……*第二醒來之時,許臨是被院裏的大公雞嗷嗷叫醒的,清晨的陽光帶着微弱的暖意穿窗而入,許臨打了個哈欠,對着牌位道了聲早安,這才懶洋洋的坐起了身來。
“嗯?”視線一頓,許臨看到,一套男子的青衫疊的整齊,就擺放在桌子上。
心中微動,他走過去將那件青衫攤了開來,一股壓箱底的灰塵味,撲面而來。
像是不知道放了有多久臨時找出來的一般,着青衫雖漿洗的很乾淨,卻又帶着時間的陰霾。
好心情的勾起了角,半點都沒有嫌棄,許臨麻利的將衣服穿在了身上。
這衣服整體偏瘦,不算合身,但想起昨夜那隻黑衣鬼魂纖細的身,許臨當即就明白了這衣服的主人是誰。
也不知道白裏,對方躲在哪裏,有心想要道謝,卻也是無計可施。
就在此時,附身在牌位裏的白聞歌,正暗的觀察着許臨時,卻見對方忽然走了過來,又是一吻落下。
“謝謝你,聞歌。”白聞歌:……(捂臉)有話好好説不行嗎,為什麼總是要動嘴!
…
…將牌位在桌子上放好,覺腹中空空的許臨,又打算出門找個倒黴蛋,解決自己的燃眉之急。
而牌位裏,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説不上來什麼受,帶着滿心的複雜,白聞歌終於閉上了雙眼,陷入了安眠。
*許臨想要蹭飯,第一個想起的對象就是昨的李郎中,但是薅羊老逮着一隻養,很容易薅禿了,還需要深思慮。
想起昨趙大花遭受的無妄之災,還有她那個不省心的爹,許臨決定先去他們家看看情況。
結果,還沒走近對方家裏,又看到烏壓壓的大片人,在對方門口圍的水不通。
簡直像是昨回放一般,看到許臨之後,圍觀的人頓時水般的散去,甚至還有人慌的,鞋丟了一隻都不敢回頭。
擰着眉走過去,卻見院子裏安置着一口棺材,那是給趙大花的母親準備的。
可是……
昨還生龍活虎,揚言要打死他的趙父,今就豎在棺材旁的土地上。
他面灰白,脖頸上是與趙母如出一轍的紅手印,一雙眼睛瞪的老大,像是要翻出來一般,死不瞑目。
披麻戴孝,趙大花呆坐在院子裏鋪着的稻草上,紅腫着一雙眼睛,面無表情的像是失了魂魄。
她的身邊,趙金寶瑟縮在一旁,眼淚也已經乾了,只睜着一雙核桃眼,跟着他姐姐一起發呆。
“你們……還好吧?”看着眼前這副慘狀,許臨的腦袋裏渾沌的像是漿糊,一片空白。
訥訥良久才用了這樣一句明知故問的開場白。
聽到他的聲音,趙大花機械的轉過了頭來,瞧見他的一瞬間,眼淚頓時決堤一般的了出來。
“許臨哥哥……我、爹爹死了……早晨醒來時……他就沒氣了,許臨哥哥,我……沒有家了……”開口的一霎那,她便噎的停不下來,趙金寶也在一旁,哇的一聲號啕大哭了起來。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因為死的不是自己重要的人,許臨本無法做到同身受,可他仍舊是急忙走近,安了起來。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唉……看來,又要有的忙了,蹭飯是沒有着落了。
作者有話要説:更了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