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江南蘇楚——楚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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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冷笑一聲:“果然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啊!”沈子成低聲勸道:“燕王不必生氣,謠言止於智者。況且這種事情紅口白牙,口説無憑。只不過是一羣跳樑小醜在造謠罷了,燕王若是生氣的話,反倒中了他們的計。”朱棣長嘆一聲:“有時候本王想起來真恨不得能滴血認親堵住他們的嘴。”沈子成急忙勸説道:“萬萬不可啊。歷史上只有楚昭烈王這麼做過,可是無論如何也是傷了皇家的面子。燕王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再説了,沈子成可是心知肚明,滴血認親?呸,有什麼用啊?無非是譁眾取寵的鬧劇罷了。就算是人的血跟狗血放在一起都有機會融合在一起。
在後世聽秦腔《三滴血》,描寫一個糊塗的縣官晉信書斷案不作調查研究,自信書本上“滴血認親”的辦法可靠,從而活生生地拆散了人家親生父子,又使一對將要結為夫婦的異姓姐弟負屈含冤。最後,這個縣官為了壓服和反駁受害者的強烈控拆和翻案,進一步再證明自己滴血認親的辦法準確無誤,又把另外一對明落眼見的親父子叫來當堂滴血試驗,終於在鐵的事實面前碰得頭破血,不得不承認滴血認親實屬荒謬,坑害了良民百姓。
朱棣嘆道:“本王也只是隨口那麼一説,這種事情做不得的。”沈子成這才放下心來,卻聽朱棣説道:“王德芳被抓進大內親軍都督府已經有些子了,聽説太醫院不少人都被抓了進去。死了好幾個,可是餘下的一個也不招。看來這件事其中的隱情不小啊。”沈子成不敢多説,靜靜的聽着朱棣説話:“這件事若是不牽涉到本王也就罷了,現在坊間謠言居然説是本王命人偷出太子的藥方,企圖聯合大臣脅迫皇上另立太子。這樣誅心的話也能説出來,實在是膽大包天。本王要是不嚴查到底,那些造謠生事的人還以為本王畏畏尾,不敢動作。哼!本王是那麼好相與的麼?”沈子成當然知道朱棣不是好相與的,這件事雖然還不知道幕後推手是哪個,但是很明顯現在的一切就是要把朱棣給推到風頭尖上。要是朱棣選擇隱忍避禍的話,也未嘗不可。只不過如此一來的話,民間的傳説就會越傳越是離譜。信息傳播學的不準確就是由此而來,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全都變了樣子。
沈子成是明白朱棣最終是要去爭奪帝位的,如果不能把自己的身世什麼都撇白的話,在注重禮法的大明,這件事就足以讓對手將他整死無數次。
“燕王稍安勿躁,太醫院有嫌疑的人都被抓了起來,有些人只怕底子是不那麼幹淨的。只不過他們不敢説也不能説,若是自己死了,或許一家老小也有人照料,還能得到一大筆足以讓幾代人衣食無憂的安家費。若是他們説了出來的話,誅滅三族還是九族且不説,最後連一點點好處都沒有。那不是太傻了嗎?”沈子成非常腹黑的分析道。這一招從古到今屢試不,就算是後世的黑社會,也經常一手拿着安家費,一邊告訴那些小弟:要抖出來,就讓你全家死光光…
“恩…所以,本王覺得還是把王德芳放出來的好。只不過驤今不同往了,本王也不方便直接去找他。我的得力助手,其他人大多都認得。這件事還得你幫我辦一辦。”朱棣緩緩的説道。
沈子成早料到朱棣會有此一説,笑道:“燕王有何吩咐,只管示下。”
“之前本王給你的那塊大內親軍都督府的牌,你應該還留着吧?你就拿着這塊牌去見驤,就説要把王德芳調出來仔細查查。這件事父皇也漸漸淡了,知道查問不出什麼了。王德芳那個人,我也查過,平素是很忠厚老實的一個人,在應天府裏閒來無事的時候還給老百姓問診送藥,應該不是詐之徒。但是他管着太醫院惠民藥局,要説他真的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也難説的很。我叫你放他出來,就是讓他領你一個人情。人情債可以慢慢還,你就慢慢幫本王查問着這件事好了。王德芳在太醫院惠民藥局待了幾十年,有些事。想必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有證據也不敢亂説。”朱棣吩咐道。
沈子成拱手道:“燕王,在下必然不負所托。”朱棣含笑點頭:“這件事你辦好了,大內親軍都督府不久就要改制,到時候本王再為你請個一官半職。”
“多謝燕王。”沈子成心中竊喜,有了大內親軍都督府,也就是錦衣衞這道護身符,將來不管做什麼都方便的多了。
“方才聽你説起,對田税商税都頗有想法,沈公子,你回去了仔細想想,有什麼改良之計只管告訴本王。”朱棣微笑着看着沈子成。
沈子成跟朱棣又寒暄了幾句便起身告辭。走出燕王府,沈子成長出了一口氣,現在自己有了本錢,就是要來應天府一展拳腳了。可是若沒有強有力的靠山,沒有相應的勢力保護着自己,無論賺了多少錢,到時候皇帝一句抄家,自己就玩完了。
朱棣當然是個好靠山,但是在現階段,大明王朝的話事人還是朱元璋。若是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在朱元璋的面前表現一番,至少要把朱元璋對沈家的負面態度給扳回一部分才好。
沈子成緩步在應天府的街上行走,深冬時節,過路的行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襖,縮起了脖子。沈子成卻忍不住昂,既然來到大明,就要轟轟烈烈的活一世,要不然的話,窩窩囊囊的過兩輩子,不是白白費了重生的好機會?
“沈公子?”忽然身後傳來一人的叫聲。
沈子成回頭望去,只見一個青衣少年,相貌堂堂身材魁梧站在路邊朝自己招手。沈子成一看,原來是常森,便闊步走了過去,施禮道:“常大人!”
“唉,叫什麼大人啊,叫我咱們在蘭溪的時候不是好好的,怎麼到了應天府規矩就這麼多了?蘭溪會一結束,我和師傅就一起往應天府來了。離開家這麼久也頗為想家,沒想到卻在路上遇到了沈公子。”常森笑呵呵的説道。
沈子成左右看了看:“尊師何在?”
“師傅不肯住在開平王府,非要去寺廟掛單。我也沒法攔着他…”常森雖然説話聲氣,其實是個頗為細的人,不緊不慢的説道:“看沈公子似乎是剛剛從燕王府出來哦?”沈子成也不隱瞞:“是啊,在下剛剛去拜候過燕王。”
“在蘭溪會的時候我就覺得沈公子頗為投緣,走,相請不如偶遇,咱們找個地方喝一杯去。”常森熱情無比的拉住了沈子成,兩人一起朝街尾走去。
應天府並非只有秦淮出名,許多地方都是客似雲來,常森自然是應天府酒樓的常客了,帶着沈子成左拐右拐到了一家酒鋪的門口:“沈公子,這家酒鋪別看不起眼,來頭可不小,在應天府也是赫赫有名,他們家的酒菜都是一絕,當初我還年幼的時候,就跟大哥、燕王偷偷來這裏喝酒。”沈子成暗暗好笑,沒想到一本正經的燕王朱棣年少的時候也曾經這麼荒唐過。笑道:“既然有這麼好的美酒,今在下做東,常公子可莫要客氣啊!”常森也不以為意,攜了沈子成的手大步走進酒樓,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叫了起來:“原來是常公子也來了。”那聲音入耳,沈子成就覺得無比動聽,忍不住側頭看去,只見一個看起來不過十**歲年紀的少女,烏黑亮麗的頭兩邊各垂下一個同心髻,頭上還帶着花鈿珠翠。身上穿着一條雪白的絲綿襦和花半臂,下身穿的就是彩濃豔的紅曳地長裙,站在酒樓裏明豔照人。
她身邊還站着一位英俊男子,那男子也是劍眉星目,器宇不凡,一副濁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樣,一身淡青長袍一絲皺紋都沒有,手中握着一把摺扇,帶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常森和沈子成兩人。
哎呀媽呀,這是哪個姑娘,沈子成看得眼前一愣,若是論起姿來,這個女子比起蘇坦妹也是不遑多讓。而且她的氣質和蘇坦妹截然不同。如果説蘇坦妹是一朵雪中臘梅的話,那這個女子就是熱情奔放的玫瑰。
常森急忙走了過去,施禮道:“哎呀,沒想到在這兒遇到楚姐姐。”沈子成頓時想起,能和蘇坦妹並稱的也就是江南蘇楚之一的楚方玉了,那她身邊的這位男子才是貨真價實的丹青國手李醒芳。
楚方玉一雙妙目在沈子成身上走片刻,對常森問道:“這位是?”常森笑呵呵的走到沈子成身邊:“好教姐姐你知道,這位就是連蘇坦妹蘇大才女也讚不絕口的沈子成大才子了。你們都是讀書人,想必是談得來的。沈公子,這位就是江南蘇楚之一的楚方玉姐姐,她身邊的就是李醒芳公子。”沈子成暗忖猜的不錯,對兩人拱手道:“在下沈子成有禮了。”楚方玉微微欠身,動作説不出的優雅動人,對沈子成福了一福道:“小女子楚方玉見過沈公子。”李醒芳卻是看着沈子成的眼神中略有敵意,似乎任何一個男子可能威脅到他追求楚方玉的話,李醒芳都會毫不掩飾的暴出自己的敵意。沈子成淡然一笑,也不介意,和常森一道挑了一張乾淨的桌子,請楚方玉和李醒芳一起坐下來。
楚方玉看樣子的確是沒把李醒芳當戀人看,沈子成看得心中暗歎,做男人做到李醒芳這樣實在是太失敗了,成天像個跟蟲一樣粘在人家姑娘身邊,幾年都得不了手。還不如來個霸王硬上弓,生米做成了飯,起碼…嘿嘿嘿!
沈子成正想着齷齪**頭,忽然聽見楚方玉説道:“沈公子可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