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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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渚客三人的指頭只被劃破了一點點,稍微噴了一會兒血後也就止住了。只要這三個倒黴蛋裏沒有人是患了白血病血小板稀少的,就沒有問題。
滴漏裏的水一點一滴地滴落下來,砸在銅盆之中,啪嗒啪嗒,實在算不上是好聽悦耳。
“就這個聲音也能比得上香院姐兒的吹簫?”蕭明朗滿腦門子的霧水。
但是跟着沈子成一路過來的錦衣衞番子們,卻隱隱猜到了點門道。
沈同志還是錦衣衞鎮撫的時候,一片白絹一桶水,那個讓人骨悚然的“水刑”他們可是記憶猶新啊。
“他***!和的刑罰,要是還沒有用,那就出了奇了!”沈子成拿絲絹慢條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還有適才扇人時候留下的血污“這世界上不怕死的人肯定有,但是不怕等待死亡時候那種絕望的痛苦的人,就不一定有了!”
“人體有血五升,若去三分之一,人就會血脈枯竭,五臟六腑包括心臟腦子慢慢餓死,還有窒息,悶,好像巨石壓在口,狠狠地碾啊碾啊…嘖嘖,三位大人,你們説這滋味,是不是比滴血的聲音更要美妙呢?”其實,一應證據俱在,錦衣衞完全可以羅列出來,一字一板地寫得清楚,至於畫押,那再簡單不過了。不過沈大人是文明人,錦衣衞雖然刑罰是有那麼一點,但是響應同知大人的和諧思想,是絕對不會玩屈打成招這一套的。
當然,沈子成也不會就這麼在錦衣衞的牢房裏就將這三個人死,這中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給敵人以把柄的蠢事,他是絕對不會幹的。
沈子成若有深意地嘿笑兩聲,聽着滴漏滴水的聲音,還有江渚客三人漏了牙的嘴巴里好似拉風箱一般的嗚呀聲,神情越地冷了下來。對他沈子成動手也就罷了,但是蘇坦妹卻實實在在地傷了,他的臉頰不住了又:“這回誰也保不住你們,老子可不是説着玩的!”每隔幾分鐘,沈子成就要問上一遍:“江大人,冷大人,朱大人,你們可是願意招認了?”整個牢房中寂靜得很,除了滴水聲,就只有他彷彿魔鬼催命一般的問話,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在江渚客、冷鉞與朱紫衣三人聽來,就似乎是死亡降至,黑白無常的索命哭號。
他們被綁住了身子,蒙了頭面,只留了口鼻,這時候猶自逞強,還有一絲信念在支撐着,只顧嗚咽怒罵,堅決不説不該説的話。
沈子成惱羞成怒,厲聲喝道:“再補兩刀!開大口,放血!放血!”三人直覺手腕子上一疼,也不知道開了多大的口子,果然那淅瀝瀝血水滴落的聲音越響亮了。
“老子就不信了,還有人不怕死的!還有人能熬得住這等刑罰的!”這種刑罰,曾經經過美國人用許多死刑犯做試驗,很多死刑犯本就是聽着這種聲音活生生地恐懼而死,最終屍檢得出的結果,死因竟然和正常失血過多死亡的徵狀一模一樣。
足足一刻鐘的光景,三人猶然沒有動靜,沈子成的臉有些掛不住了。就在這時,突然有哥番役進來,附耳在他耳邊,説了幾句。
“來的真慢啊…”沈子成彈身而起“你們繼續看着,保持安靜,讓三位大人享受得舒坦了,才好説話。一鳴,老新,我們走!”説罷出了牢房,換了另一處,一羣錦衣衞的番子手按秀刀,虎視眈眈,中間站着一箇中年文士,到了錦衣衞的地盤竟然還老神在在,手扶一柄描金摺扇,拉風得一塌糊塗。
沈子成從心眼裏討厭所有比他要拉風的男人,所以也不説話,只顧在上位坐了。
對視須臾,那中年文士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啪的一聲收了摺扇,抱拳説道:“學生施碚聚,見過沈大人!”沈子成一聽就樂了,也不知道他是杯具還是悲劇,嘴一咧就笑開了,若不是忍着險些就要捧腹大笑了。
“你真的是杯具?”沈子成笑嘻嘻地問道。
施碚聚不明就裏,暗道這位錦衣衞的同知大人莫非也認得自己不成?或者是知道自己的名頭。
當下這位杯具先生立即自我覺良好,又是拱手一禮:“學生正是施碚聚,洪武四年進士刻及第,現忝為京都右相府的西席!”
“西席?那不就是老師?”沈子成是個尊師重道的人,立即作喜狀,口中笑道:“原來是施進士,本官早就耳聞杯具先生的文名,想不到今竟然在此見到了。”施碚聚想不到自己想象中錦衣衞這種陰險恐怖地方的頭子就算不青面獠牙,也決計不會是個仰慕文化的人才是,是以略略驚異之後,登時從自我覺良好升級到了自我覺優秀,復又把描金摺扇一震,一副書生氣派,那意思太明顯不過,鄙人乃是進士出身,上堂不跪,堂堂右相之家也要禮遇之,到了你錦衣衞還不快些搬了錦椅來坐?
沈子成心中卻在暗罵:“胡惟庸啊胡惟庸,你可真是他孃的厲害,什麼西席先生,竟然敢把洪武四年的進士招攬回家做幕僚!如果不是幕僚,一個西席先生怎麼會敢來錦衣衞的詔獄裏要人?”其實沈子成真是誤會了這位杯具先生了,此人確實是右相府的西席,當然更是幕僚。因為祖籍就在山西,是故才順道向東家告了假,回來看看老孃,因為他是右相府西席兼幕僚的緣故,此刻正在享受死亡妙音的三位大人自然竭力奉承,上等的招待自不必説,酒美女一樣不少,更是撥了衙門裏的差人,一路鑼鼓喧天地回了老家,那叫一個光宗耀祖。
不想,施碚聚省親完畢,回到再回太原府,都轉運鹽使司衙門竟然被查抄了!
山西都轉運鹽使司都轉運使,鹽課提舉司提舉,市舶提舉司提舉都進了錦衣衞的大牢。
這位在右相府混得也就一般,出不了多少大力氣,倒是書生氣比陰謀氣多了不少,要不然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請了家回老家。
他暗忖錦衣衞某位不知道這三位的上頭是誰,竟然如此大膽?縱然是皇帝親軍,也不至於去捋右相府的虎鬚嘛!於是他大搖大擺地來到了錦衣衞,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其所在的,想着就是要不到人,也要和錦衣衞的那位出了名的沈同知別上一別苗頭,右相大人面前,也是一樁功勞不是?
可惜他想錯了。
沈子成連人都敢抓,明顯是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雖然不知道眼前之人的底細,卻怎麼還會有作為讓他坐,只是嘻聲笑問:“那麼,不知杯具先生此來,卻是有何貴幹?”施碚聚一怔,隱隱就有了怒氣,憤憤説道:“沈大人,學生乃是進士,就是上了六部大堂,也沒有站着的道理,錦衣衞莫非這樣大的排場!”包括沈子成,所有錦衣衞的番役都樂了,情這位是個二百五,到了錦衣衞的大牢還擺譜講道理,真真是智商無下限。
“進士?進士算個!”沈子成突然冷冷喝罵,他一指身旁的唐一鳴“本官麾下,勝過進士之才的,不知凡幾,你區區一個進士,不為官報國,治理名聲,跑去給別人當狗,算個什麼東西?!”施碚聚想不到沈子成突然破口大罵,實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不由氣得渾身指,合了摺扇,指向沈子成,你你你的氣得説不出話來。
“作死!敢對同知大人無力!”立刻就有番役衝了上去,將施碚聚按倒在地。
説到底,雖然施碚聚有進士的功名,但是去做了右相府的幕僚,就算不得有職在身,不要説是個進士,就算是狀元榜眼探花,敢對堂堂朝廷三品大員指手畫腳,也是個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下場…
唐一鳴跟沈子成混久了,越得滑溜了,搖頭嘆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施碚聚,你真真是妄讀了聖賢書,辜負了雙親師長的教誨,竟連…”沈子成沒給他太多胡謅的機會,把手一揮,十分得霸氣:“叉出去!”
“是!叉出去!”番役們架起了施碚聚,當真是叉出去,叉開了四肢,就抬了出去。
沈子成自得一笑:“你們看本官可有曹孟德的風範?”新佑衞門不懂,唐一鳴搖頭嘆息:“怎麼會有曹孟德的風範呢?”
“大人,招了,招了!”蕭明朗衝了進來,沈子成大喜“這麼快?!”蕭明朗一臉敬佩地望着沈子成:“大人,沒有多久,他們就熬不住了,開始驚恐大喊,好像看見勾魂鬼了一般!下官只是一問,你們招還是不招,朱紫衣就第一個招了,隨後我們鬆了綁,這三個孫子竟然嚇得失了,渾身軟得跟蝦米似的,一會兒就全招了!這三個孫子,我們給他們找的罪狀還是輕的,那個江渚客看似不好不貪豔,居然砸京都蘇州等地都置了別宅院,搶了人家女兒,養作好幾房小!我們的人只要前去一查,立刻就能查出來!”
“好!好!好!”沈子成大手一揮“走!還有,讓人盯着那個杯具先生!右相府的幕僚啊…可不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