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一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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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秀齋也吃了一驚,從來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其實給人磕頭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在本,見到天皇的時候,偶爾也是要磕頭的,但是對於一般的使臣來説,鞠躬就已經是很合理的行為了。沒想到,一上來,朱棡就拿這件事發飆了。饒是藤原秀齋比較沉得住氣,現在也有些受不了。
“跪是不跪?”朱棡是動了真氣,沈子成本來還有些不明白,但是一看朱棡的模樣就想到了關鍵之處。皇室和平民百姓是不同的,皇室走到哪裏都要顯示出自己的與眾不同,以及尊嚴。就像皇帝上街,需要大批軍隊戒煙,清掃街道,焚香叩拜等等,還要組織大批不明真相的羣眾在街邊圍觀。皇子們身為龍子,自然也要有這方面的覺悟,要是自己國內的高官,不跪自己也就算了,區區一羣本人,大咧咧的來自己的船上,居然跪都不跪一下,以後讓自己的面子往哪裏去放?
那羣晉王府的侍衞更加是添油加醋,圍着這幾個本人開始起鬨,長劍,刀,各式各樣的武器在本人的身邊晃來晃去,膽子小一點的本人已經嚇得臉發白,藤原秀齋還算是鎮定的多了,看着朱棡,正要解釋,忽然聽見朱棡又是一聲怒喝:“不跪就給扔到海里去,叫他們哪裏來就滾到哪裏去!”唯恐天下不亂的沈子成一聽朱棡這句話,急忙給自己手下的錦衣衞使了個眼,唐一鳴快步搶了過去,一把就抓住一個本武士的帶,反手將他高高舉起,順勢封了他幾個道,手一伸就遠遠的扔到海里,濺起一片水花。小舢板上的本人知道自己的同伴會游水,也不以為然,但是看過了一會,同伴還沒有動靜,頓時慌了手腳,幾個漢子就光了衣服撲通撲通往水裏跳要去撈人去了。
沈子成笑呵呵的看着這一幕,輕輕的唱着:“一個蛤蟆四條腿,兩隻蛤蟆八條腿,撲通撲通跳下水…”藤原秀齋一看唐一鳴真的動手了,再也不敢硬頂,兩腿一軟就跪了下去,可憐兮兮的給朱棡磕了幾個頭。身後的本武士也不敢怠慢,既然藤原秀齋都磕頭了,自己還在乎那點臉皮嗎?就老老實實的跟着磕了幾個。藤原秀齋在肚子裏暗罵了朱棡的老爸朱重八幾句,正要站起來,忽然聽到沈子成的話語:“好歹我也是使團的副使,大小也是錦衣衞的同知。算是個官兒,沒道理,不給我磕頭吧?”唐一鳴作勢就要扔人,藤原秀齋大呼倒黴,轉過身來又給沈子成磕了幾個頭。沈子成和朱棡對望一眼,忽然覺得彼此之間有些惺惺相惜,瞭解恨晚的覺。當然,這是後話,暫且按下不説。單説藤原秀齋站起身來之後,看着朱棡説道:“晉王,可否借一步説話?”朱棡馬上就警惕起來了,借一步?自己是堂堂王爺,皇帝的三兒子,是瓷器。這區區小本,乃是瓦罐。能把瓷器和瓦罐放一起嗎?那瓷器的安全怎麼保證?朱棡看了看沈子成,咳嗽一聲説道:“咳咳,沈大人也不是外人,使團有什麼事情,都是我們倆人商量着來,有什麼也無需避諱沈大人。這樣好了,錦衣衞這邊來幾個人,我們一起聽聽本人有什麼話説!”沈子成暗忖道,今朱棡倒是會做人的。便點了唐一鳴等幾人跟着朱棡一起進了船艙。
這間艙房是朱棡平時的卧房,原本的空間沒有這麼大,不過,在這條船被選作作為主船之後,能工巧匠們特意將船艙打通。這一間艙房,前後長約六米,左右寬約四米。在現在的福船上來説,已經是極大的艙房了,房間裏除了一張雕欄木牀,還有緻的桌椅,左右兩邊都可以透進來陽光,住在船艙裏也不覺得氣悶。朱棡進來之後便大咧咧的讓沈子成在他左手邊就座,自己端坐當中,幾個錦衣衞的緹騎護着兩位大人,藤原秀齋卻尷尬的跟了進來。
船艙裏一陣沉默,朱棡不知道説什麼,沈子成看朱棡不説話,自己是二把手,也不能搶了領導的風采。還是藤原秀齋咬咬牙,開門見山的直説道:“鄙人是長慶天皇座下御前武士,此行前來是代表本長慶天皇,向兩位大明朝的使臣問候的!”
“問候什麼?”朱棡一開口就鬧了國際笑話:“你們那個長慶天皇,是不是就是跟足利義滿打仗的那個?”藤原秀齋笑了笑解釋道:“並非如此,其實天皇的血脈是很重要的,就算是北朝的後小松天皇,其實也是天皇的血脈,只不過他們沒有當天皇的資格,是偽帝。我們的長慶天皇才是真正的天皇。要説打仗的話,現在是我們藤原氏的將軍在和足利義滿打仗。將來我們平定了足利義滿之後,也不會難為後小松天皇…”朱棡聽的有些糊,沈子成便低聲給他解釋道,現在的本天皇手中沒有什麼權力,甚至還窮的叮噹響。全指望着大臣們養活。權力都在幕府將軍的手中,現在本的南北朝,可以理解為是後小松天皇和長慶天皇的對立,但是本上來説,是藤原氏的將軍和足利義滿幕府之間的對抗。至於誰輸誰贏都不是很要緊,因為足利義滿也好,還是藤原氏的將軍也要,他們可以永遠掌握實權,卻當不了天皇。就因為他們沒有這份血脈!
沈子成這麼一説,朱棡就明白了,笑呵呵的看着藤原秀齋:“聽説你們被足利義滿打的很慘啊!”藤原秀齋傲然道:“漢人有句老話,叫做勝敗乃兵家常事。還有一句老話,叫做笑在最後的才是笑的最好的。我們只不過是暫時不利而已,並沒有輸給足利義滿,將來有的是機會將足利義滿打垮。這也是我代表長慶天皇來求見兩位天使的目的!”
“什麼目的?”朱棡冷笑着問道。
藤原秀齋直言不諱:“長慶天皇想請兩位天使去做客,不要去平安京那裏了。足利義滿那樣的人本就沒法合作。”
“這不可能!”朱棡斷然拒絕了藤原秀齋代表長慶天皇提出的邀請,他知道自己老爸的格,既然已經説了要他們去冊封足利義滿,要是半路拐個彎子去見什麼勞什子長慶天皇的話,回到京都之後,一定會被朱元璋給扒了皮。朱元璋這個人,你可以很困難的完成他的指示,但是他絕對不允許手下的人自作主張,陽奉陰違。
藤原秀齋笑道:“我知道兩位大人的難處,方才只是長慶天皇的意思,他對大明的制度並非十分了解。可我是個大明通。我們藤原將軍很有誠意邀請兩位去我們那裏做客。兩位使臣儘管去平安京冊封好了。回程的時候可以去我們那裏做客。我們藤原氏必須盛情款待。”
“跟你們藤原氏合作有什麼好處?”沈子成一句話就暴了學商的本。
“我們控制着本最大最豐富的金山!”藤原秀齋自豪的説道。
朱棡心中一動,這倒是個好主意,大明開國之後,在在皆須用錢。經濟上十分困難,朱元璋又不允許對老百姓加税。財政收入一直不是很富裕。朱棡也明白朱元璋想要解決這個大問題,發展海外貿易是個好辦法。本那個地方有金銀,但是沒有中原這麼豐富的物產。這樣合作一下,也並非是什麼壞事。朱棡自以為想的很聰明,卻不知道,這些話,沈子成很早之前都已經和朱元璋説過了。
果然,沈子成不屑的説道:“大明缺你們那點金銀嗎?想要合作的話,就自己乖乖的備了國書去和户部商議去。這半路上來找我們使團有什麼用?回程的時候,是不是去你們那裏。這要聽晉王的,就算是去,也只是去遊山玩水而已,跟國事無關!”沈子成不好意思當着本人的面説朱棡,只能暗暗點他一下。不過朱棡也是個聰明人,一點即通。對,使團是自己的,要是回程的時候去南朝,只能是當做遊山玩水的去,冒昧的去和本人談什麼國事,豈不是給自己找不舒服?再説了自己是這一行人的頭兒,到時候朱元璋不高興的話,背黑鍋的也是自己。想到這兒,朱棡由不得的看了沈子成一眼。
朱棡衝着藤原秀齋揮了揮手:“你的來意,我們已經知道了,不過你們南朝人實在無禮的很,之前派人行刺我們的本人,就是你。現在還有膽子來我船上,難道就不怕我砍了你的腦袋,丟到海里去餵魚嗎?”藤原秀齋嘆了口氣:“晉王殿下,坦白的説,我是一個本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長慶天皇和藤原家族。我的部下全軍覆沒之後,我就知道,無法對抗大明的力量。所以我馬上調整了計劃,去和藤原氏的將軍們取得聯繫,改為聯絡,我説的很清楚。為了長慶天皇和藤原氏,有些不得已的手段,我是必須要用的。若是晉王覺得對我之前派人來刺殺的事還生氣的話,可以殺死我。不過,我還是希望晉王能答應我們長慶天皇陛下的請求!”朱棡看了看藤原秀齋,冷哼一聲,卻把眼光轉向了沈子成。沈子成明白,這是朱棡決斷不下,想要自己來拿主意來着。要是從心裏來説,沈子成很想把這個藤原秀齋給殺掉。這傢伙居然敢派人來刺殺自己,不殺還對得起自己嗎?可是沈子成轉念一想,要是殺死了藤原秀齋,自己將嚴大當家的安排成一個內應,就失去了作用,而且,殺死了藤原秀齋。南朝可以很輕鬆的再派聯絡人來,倭寇還是清除不了。不如不殺他,讓他繼續和嚴大當家的狼狽為,到時候,自己再把他們一網打盡。
沈子成想得分明,拍案而起,走到藤原秀齋的面前,伸腳將藤原秀齋踢了個跟頭,冷笑道:“我們中華上國曆來都是禮儀之邦,有道是兩國戰,不斬來使。何況我們兩國還沒有打仗,要是今殺了你,被人知道了,背後説不定會説我們仗人多欺負人。以後你最好老實點,再對我們大明的人動什麼心思,我第一個就殺了你!”藤原秀齋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朱棡不置可否的吩咐道:“你先自行回去吧,回報你們長慶天皇,可以做好接我們的準備,但是我去了平安京之後,是不是還有心思去你們那裏看看,就難説的很了。”藤原秀齋苦着臉,一肚子怨氣,這子可怎麼過啊?朱棡沒説去不去,自己還是要做好準備的,到時候,朱棡他們真的不去的話,自己豈不是在藤原氏把面子都給丟完了?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藤原秀齋恭恭敬敬的答應了,隨即被朱棡和沈子成給趕了出去。他這一出去,只覺得雖然事情沒有辦成,好歹是看到了一點希望,而且,自己作為刺殺兩位大明使臣的主謀,居然還能活着從這條船上下來,真是照大神庇護啊!此時,就算是藤原秀齋眼中看到那個落湯雞似的部下,也覺得分外順眼。…從揚州出海,到本用不了太久的時間,經過在海上幾天的漂浮,明軍的船隊已經抵達了本本土,在橫須賀附近的碼頭,足利義滿手下的水師,目瞪口呆的看着大明的戰艦抵達這裏。不可否認,現在明軍的戰艦製造水平在世界上也是數得着的,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出現後來的鄭和下西洋。對於那些在井底之蛙一般的本人來説,看到這麼多威武雄壯的福船來到這裏,自然是震驚無比。
一隊隊明軍從戰船上走了下來,橫須賀的官員早就得到了足利義滿的命令,這幾都在碼頭守着準備接大明朝來的天使。一看使團到來,官員們急忙領着大批隨從上前接。一上前,雙方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次出發之前,沈子成特意從京中的十二衞所中挑選了一批壯的軍士,作為使團的陸上護衞隊。這些大多來自關西山東河北的漢子,身高馬大,膀大圓,平均身高足足達到一米七五左右。明軍們走下戰艦,放眼平視幾乎看不到本人的武士。
高大的明軍和矮小的本武士形成鮮明的對比也就算了,沈子成還特意炫富。所謂炫富,就是將大漢將軍的裝備調了二百套來,這些可是最良的裝備,做工自然是細的,防禦力自然是極強的,最重要的是,好看!對,就是要好看,這些軍士們穿上大漢將軍的鎧甲,身上明晃晃的甲片,手中雪亮的長刀斧鉞,加上飄揚的大明旗幟,簡直把面而來的本武士們比成了叫花子。
橫須賀的官員苦笑一聲,可算是看到大明的人物了,果然不凡。自己手下的武士實在是寒酸了點,可這已經是他們最好的裝備了。要知道本的武士,盔甲什麼都是自備的,有錢的還能打造幾套盔甲,沒錢的,就只能用竹子什麼的,做成簡單的盔甲穿在身上。比起對面趾高氣昂的明軍,説他們是叫花子都是抬舉了他們。
沈子成走在朱棡的身側,大隊明軍護送着使團朝前走去,這兒跟沈子成想象的不同,沒有趕來接獻花的童男童女,沒有大批華僑在這裏做熱淚盈眶狀,也沒有什麼三軍儀仗隊。只有許多圍來看熱鬧的本人聚集在碼頭這裏,好奇的看着這些氣度非凡的漢人。
橫須賀的官員乃是當地的國司,其實也算得上是高官了,只是跟堂堂的晉王和錦衣衞的同知大人一比,還是有些不夠看,那官員也乖巧,知道明朝的官員們是來冊封足利義滿將軍的,不管怎麼樣,馬一定要拍到位。三步並作兩步就了上去,深深一躬道:“橫須賀織田重然,參見天朝天使!”織田重然的漢語説得不錯,這也是足利義滿選他來接待的原因,本的貴族還是有不少會説漢語寫漢字的,不然的話,當初他們的祖先從唐宋時期帶回來的典籍,他們都未必能看得懂!
朱棡笑道:“免禮免禮!”織田重然個頭不高,站在朱棡面前矮了半個頭,他年紀差不多有四十來歲,不過保養的很好,偌大年紀也是看起來神矍鑠,身材還沒有走形。朱棡看了看織田重然,説道:“我們一路遠來,也辛苦的很。今天就在橫須賀休息休息,不知道貴國可有安排?”朱棡在海上飄了這幾天,要説不辛苦是假的,他只是這麼一問,織田重然卻會錯了意,笑眯眯的低聲説道:“都已經準備好了,請天使去好好享受一番!”朱棡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沈子成倒是率先明白了,好傢伙,看來自己剛到本,難道就要來一出“一庫,亞麻跌”?
織田重然一伸手:“兩位天使,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