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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劫富濟貧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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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成眼前的這位女子,竟然就是在蘭溪縣的時候,前去偷竊那幅才子聯手作詩的條幅的蝶衣。

蝶衣看到沈子成也是頗出意料之外,她雖然不認得常森,但是當時沈子成扣住她的時候,常森是知道的,所以方才也沒有為難她。現在一下子看到沈子成,蝶衣頓時愣住了,不口而出:“沈公子…你怎地做了官?”沈子成看着這個年紀小小的丫頭,心中一軟,嘆了口氣:“上次在蘭溪你就已經失手一次了,後來為何不走正路,要去偷竊呢?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你年紀小小如今就被官府抓到,到時候要是被貶為奴籍,充做官,豈不是苦了你一輩子?”蝶衣這段時間確實是兇險萬分,當初在揚州落網的時候,那些的衙役官差就沒少打她的主意。要不是她將盜竊的那些官員財物都一五一十的抖出來,揚州知府覺得牽連太大,不敢過分待蝶衣的話,單是在女牢中就足以要了她的命。那些被關在牢中的女子,有幾個沒有被那些獄卒侮辱過?

“哦,沈…沈大人如今是來審理我的案子吧?”蝶衣淡淡的説道。

沈子成頷首道:“本官正是前來審理這一件案子。”蝶衣冷笑道:“官官相護自古就是如此,我都已經説得一清二楚的,還要怎麼審?那些贓物放在哪裏,我也招了,揚州知府不是已經派人取了出來,一併送到京城了麼?沈大人還有什麼想問的?想要屈打成招還是想要殺人滅口?”一旁侍立着的番子厲聲喝道:“大膽,竟敢對大人無禮?”蝶衣冷哼一聲,看也不看那番子,一雙靈秀的眼睛直直的和沈子成對視着。沈子成揮揮手示意番子們都退下,又叫常森在外邊候着。反正這兒是錦衣衞的本重地,就算蝶衣想奪路而逃也逃不出去。沈子成一點也不擔心,從番子的手中接過鑰匙,給蝶衣打開了枷鎖,看着她當初宛如玉葱般的手指被凍得通紅,手上還起了幾個凍瘡,沈子成心中不忍,吩咐門外的番子拿來一件厚厚的袍子,披在蝶衣的身上。

蝶衣倒是動也不動,看着沈子成冷笑道:“做官的也有好人了麼?沈大人還真叫小女子大開眼界呢!”沈子成笑道:“我,不是好人。你千萬別拿言語擠兑我。當年我在蘇州的時候,欺行霸市,橫行霸道,大姑娘小媳婦我也不知道調戲了多少,院賭坊本大人也是常客。想擠兑我,你還差得遠。本大人看你可憐,給你穿衣服,是本大人的心情好。要是大人我心情不好的話,未必不能做出一些讓你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説着,沈子成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游走了一番。

蝶衣心中一凜,但是口中卻已經軟了,低聲説道:“反正我人已經帶到你們大內親軍都督府了,想問什麼就問吧!”沈子成搖了搖頭,走到堂上,拉過一張大椅子,舒舒服服的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緩緩的説道:“如今大內親軍都督府是再也不存在了。只有皇上新組建的錦衣衞。而本官就是錦衣衞督查風聞司的鎮撫。你算是運氣不錯了,在蘭溪遇到我,在應天府還能遇到我。要是換個別的官兒,不知道你要吃多少苦頭呢!”蝶衣也不説話,但是雙手情不自的拉緊了袍子,順勢將雙手籠在袖子裏。

沈子成翻開公文,問道:“你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從杭州到揚州連盜十一家官府鉅富,涉案金額龐大無比。你可知道,按照大明律例,這是死罪!”

“知道。”蝶衣昂然答道。

沈子成一拍桌子,厲聲斥道:“那你還敢行盜匪之事?”蝶衣笑道:“那些貪官污吏的錢財本來就是搜刮平民百姓得來的,本姑將他們的錢財取走,劫富濟貧,有何不可?難道沈大人做了官之後就忘記了在蘭溪縣的遭遇麼?劫富濟貧乃是替天行道的事。我做錯了麼?”沈子成嘆息道:“你真的做錯了,並非貪官污吏不能懲辦,皇上設立錦衣衞就是為了督查官員貪污**。既然你知道那些是貪官污吏,就應該向朝廷舉報。但是你那種劫富濟貧卻是錯了,一來,你雖然劫富了,可是那些錢財他們是從老百姓身上搜刮而來,雖然被你拿走,但是他們依然能繼續從老百姓身上搜刮,甚至可能因為你偷了他們一百兩黃金,他們就能從老百姓那裏再刮兩百兩心理才平衡。再則,你能濟貧,濟得幾人?就算你盜得十萬貫?一個三口之家一年就要花費五六貫,這還是省吃儉用的情況下。也就是説,你最多能幫兩萬户人家,但是一個貪官要管多少户人家?就説一個蘭溪縣就有兩萬多户,你濟得過來嗎?其三,你拿到的是賊贓,你貿貿然將那些錢財分給老百姓,那兒有官銀,有朝廷的貢品,老百姓拿去換成銀子,便是銷燬賊贓,按照大明律例是要連坐的。你以為你在幫別人,其實你錯了,你本不是在幫人,而是在害人!”蝶衣被沈子成一番話搶白的無言以對,憤憤的説道:“好,那按照沈大人的意思,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就應該看着貪官貪污不成?讓他們魚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我們卻悶聲不響,那就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麼?”沈子成搖頭道:“你還是不明白,朝廷允許百姓綁了貪官入京告狀,沿途官員敢於阻攔者,一概連坐。你為何不敢去綁個貪官來應天府?因為你是賊,你自己的底子都不乾淨,你如何敢去綁那些貪官?別説得那麼坦蕩蕩,要是替天行道是光明正大的事情,那你何不在光天化之下去行竊?而是要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入户偷竊呢?”蝶衣想要反駁,卻發現無從説起,只能悶聲不響的看着沈子成,小小的臉蛋上掠過一絲疑惑的神情。沈子成接着説道:“如今有貪官污吏,咱們應該循照官府的條例去對付這些貪官。而不是自己硬來,我也恨貪官污吏,但是就算一個貪官污吏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去一刀殺了他,因為不值得。殺了他,本官就犯了殺人罪,他那條狗命不值得本官用自己的命陪他去死。殺了他,本官還嫌髒了自己的手。”蝶衣的聲音明顯低了許多:“那自古以來就是官官相護,若是告狀告到猴年馬月也沒有結果,豈不是讓老百姓等白了頭?”沈子成笑道:“蝶衣姑娘,你這就錯了,官官相護是那些貪官污吏相互隱藏。但是朝中就沒有正氣的官員了嗎?有的,蒙元**,壓榨百姓,所以蒙元丟了江山。朝廷若是不愛民,自然會受到老百姓的懲罰,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朝廷就是舟,老百姓是那水。若是那水咆哮起來,就算是萬斤巨船,也要沉沒水底。所以皇上才設立了錦衣衞,督查那些貪官。更何況,如今的大明,貪官的確有,清官也不少。看這公文中,蝶衣姑娘你自己的供詞就寫到,揚州主事的家中空空蕩蕩,並無奢華物品,亦無密室藏金,在民間尋訪,都説那位大人清廉克己,兩袖清風。這就證明了朝中還是有好官的。”

“更何況當今皇上是古往今來第一位對貪腐絕不留情的皇帝,本官不敢説當今皇上就能遠超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但是在對待官員貪墨這一塊上。當今的皇上絕對是雷厲風行,深得民心!蝶衣姑娘可以想想,古往今來哪一位帝王能像當今皇上一樣,頒佈詔令,官員貪墨六十兩就扒皮填草。老百姓知道官員貪墨,可以押送上京,有功無罪!”沈子成一口氣説完,直直的看着蝶衣。

蝶衣支吾了兩聲:“你是讀書人,説道理我自然是説不過你。你…你…你要殺要剮,隨便你好了。”沈子成笑道:“蝶衣姑娘,你可以看着,本官如今負責督查風聞司,就是要對付那些貪官污吏。要是本官對付不了他們,蝶衣姑娘自然可以取笑本官,可若是本官能將他們繩之於法,你還説替天行道,劫富濟貧才是正道麼?”

“好,説的好!”沈子成抬頭看去,只見朱元璋穿着一身蟒袍,身後跟着驤和常森,走了進來。常森朝沈子成做了個鬼臉,示意是朱元璋不叫他聲張。沈子成心中一驚,還好剛才自己沒有説什麼大不敬的話,不然的話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但是現在看朱元璋的臉倒是頗為輕鬆,料想朱元璋應該是和驤商議了改組的事之後,一時間心血來便前來錦衣衞看看。沒想到卻剛好遇到沈子成在和蝶衣説話,是以就在門外偷聽一會。見沈子成説到妙處,朱元璋忍不住鼓掌叫好。

沈子成急忙上前去,參見朱元璋。

朱元璋笑道:“好,沈卿家也不枉朕一番栽培,方才的話,深得朕心,這件案子給你來辦,朕沒有選錯人,當真是合適的很!”

“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時候來的?”沈子成戰戰兢兢的問道。

朱元璋淡然一笑:“你説如今有貪官污吏,咱們應該循照官府的條例去對付這些貪官的時候,朕就到了。你辦的不錯!繼續審…”沈子成謝過朱元璋,轉身看着蝶衣,還沒來得及説話。忽然就聽見蝶衣冷冰冰的對朱元璋説道:“你就是皇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