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萬眾矚目的蘭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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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成沒有作聲,只是靜靜的看着朱棣。
此時的朱棣還沒有表明自己燕王的身份,只是在用話來試探沈子成,若是沈子成答應的太快豈不是讓朱棣看得輕了?況且朱棣和朱元璋都是一樣,最是猜忌。自己裝着不認識他還好,要是被朱棣懷疑沈子成已經看出了他的身份,那就麻煩了!
朱棣見沈子成默不作聲,淡淡一笑道:“富可敵國…富可敵國…不知道有什麼人真的能富到敵國…唉!”為他們趕車的是朱棣的侍衞,這輛馬車上只有朱棣和沈子成兩人而已,自然不擔心他們的話被別人聽了去。沈子成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該怎麼應付朱棣。
若是如今一點頭,就成了朱棣身邊的人,將來靖難之後,自己也是有功之臣。可是做官…沈子成左想右想自己還不是那塊材料,況且朱元璋最忌恨的就是官*商*勾*結的人。自己要是做個紅頂商人,那不是更招朱元璋的忌諱?到時候能不能活到靖難之後都很難説了,還想什麼榮華富貴!
官場,豈是那麼好混的?沈子成想起沈家那兩位兄長,也是入朝為官,顯赫一時。但是朱元璋一句話,沈家抄家,兩位兄長也下了大牢,這樣的官,做得提心吊膽。每天還要半夜爬起來餓着肚子去上朝,算了算了,還是老老實實賺些錢,逍遙自在的做個富家翁好了。沈子成索扯開話題,跟朱棣説些不着邊際的事,把話題遠遠的扯開去。
不一會兒功夫,馬車隊就浩浩蕩蕩到了蘭江邊上,這裏已經擠滿了人,蘭溪城的老百姓都湧出來要看看這些才子,尤其是做過太子老師的宋濂和明眸皓齒的蘇坦妹,更是引人注目,二百多人中,只有蘇坦妹一個女子,偏偏她又是江南聞名的才貌雙全的女兒家,這樣的女孩怎能不勾起男人的心呢?
沈子成跳下車來,遠處江水粼粼,在陽光下蕩起金黃的波,江邊人頭擁擠,熱鬧不堪,許多人爬到樹頂樓頂,坐了下來往這邊觀看,更有許多還在讀書的少年、青年乃至中年拼命擠到前邊來,希望能看一看他們心目中的偶像…讀書讀到宋濂他們這份上,實在是極品了!
許勇武許英武兄弟湊了過來,在沈子成耳朵邊上耳語幾聲,沈子成眉頭一揚:“好,既然都來了,快叫他們去酒樓後院換衣服去!”許勇武點點頭,闊步朝醉風樓的後院走去,過不一會兒就帶着三十多個壯漢子走了出來,這些都是特意從蘇州振武打行來的師弟們。一個個穿着統一的黑短褂,腿上打着千層,腳下踩着黑布鞋,頭髮用布帶繫了個結,垂在腦後。這一行人走了出來,頓時引了江邊人羣的目光,不少人暗自稱讚道:“好一羣龍虎猛的漢子!”這些衣服是沈子成為他們訂做的,每人的口和背後都用繡金線繡着兩個斗大的字“振武”振武打行的旗幟就在醉風樓門外的大石牌上,風招展好不威風!
沈子成從懷裏取出一疊厚厚的東西在許勇武的手中:“拿去分給兄弟們,但是不要隨意給人,要看看是那些大富之家,或者又是達官貴人,咱們才給。看清楚了,從蘇州南下一線的,一定都要跟人打招呼,咱們打行開了就走廣州、泉州、北平三條線,多找找沿途的客商…”許勇武點頭答應了,這一疊東西,是沈子成仿照後世的“名片”所做的包銀名片。裏邊其實是鐵片,在鐵匠鋪裏命人將一塊塊巴掌大的鐵片給打上字,稜角都給磨圓,外邊再鍍上一層銀子,看起來亮晶晶的着實好看。沈子成煞費苦心,也是怕那些客商拿着紙做的“名片”隨手就給丟了,這樣的東西,就算是在手中把玩,也頗有意思。
包銀名片上邊,一邊刻着振武打行的地址,掌櫃名字。另一面刻着他們的業務範圍,從給達官貴人看家護院,到押送大批貨物南來北往,就連價格都刻得清清楚楚,讓人一目瞭然。
這三十多個師兄弟是沈子成特意叫來在蘭溪會期間維持秩序的,不過也順便給振武打行做做廣告。
許長河老爺子聽了沈子成的建議,已經將一些受了傷不能再行走江湖的夥計派了出去,收購了兩家小小的騾馬行,老爺子這次是很下了本錢,決意要在杭州和蘭溪都先開設分號。按照沈子成建議的方法來賺錢,蘭溪的分號正在尋覓地方,準備買一套通便利的宅子,將來就給許英武負責。
沈子成見這些武師們拿着包銀名片興高采烈的開始維持秩序,看到穿着打扮像是生意人或者是達官貴人便搭訕詢問幾句,談得來的便了一張名片給他們,看來振武打行的生意將來也會越來越好。
現在的大明,受制於通和通訊的不便,除非是那些響徹大江南北的字號,像以前沈萬三的商號又或者是如今向家的商號,能夠被廣大老百姓所知。其他的都只能侷限在本地而已。
但是這次蘭溪會就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來,附近各個縣州的讀書人來了不少,他們回去就算是閒聊説着帶着提到了振武打行,也能夠為振武打行擴展知名度。二來,振武打行在沈子成的授意下,承辦這次蘭溪會的安全保護工作,這一下就足夠讓振武打行在蘭溪出名。
不久後,振武打行在蘭溪開設分號,生意自然是火爆不已,要知道蘭溪可是貫通七省之地,南來北往,本就算不清有多少人在這裏經過,實在是打行生存的風水寶地啊!
尤其讓沈子成喜出望外的是,現在戰亂剛過,打行也只是剛剛興起的生意,許多打行也只是以替那些達官貴人看家護院為主要收入,至於押貨遠走,許多打行的人力和財力還無法支持,像蘭溪這樣極為適合打行生存的好地方,居然連一間打行都沒有…
像這樣的空白市場,要是沈子成不給他搶佔下來,那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的商業眼光!
萬眾矚目的蘭溪會終於開幕了,二百多位才子濟濟一堂,醉風樓裏二樓三樓加起來將近三十張桌子坐的滿滿的。宋濂、道衍大師、蘇坦妹等人都在三樓就坐,沈子成知道自己是個古代文盲,打死也不肯上三樓,只是在二樓找了個大家都不是很悉的桌子坐了下來。
周老掌櫃比沈子成料想的黑心多了,一樓大堂裏收拾了二十張桌子,每張都是八仙桌,不過周老掌櫃加了些凳子,幾乎可以擠進來接近兩百人。現在一個座位都賣到每天十貫。愛來不來,反正就是這個價,你想聽這些文人説詩文?十貫先拿來再説。
進來了,店小二就開始獻殷勤了。
“客官,上等好茶碧螺,要不要嚐點?”
“客官,小店裏今天準備了時蔬點心,特便宜,三十文錢一碟,來點吧?”
“客官…”您還別説,這十貫一個座位,照樣賣得出去。那些文士打破了頭辛辛苦苦大老遠的跑來蘭溪為的什麼?就為了聽聽這些才子們講學!
況且宋濂是什麼身份,那是太子的老師,是出過題主持過科舉的人。
假如現在告訴大家有一位教育部前任高考出題官給大家講解一下怎麼高考,你看看門票能賣到多少錢,就算是一萬塊一張,家長們砸鍋賣鐵也要送孩子去聽一聽。現在的高考跟那時候的科舉比,算是個啊!高考考上清華北大又能怎麼樣?能做官還是能發財?但是考上科舉就不同了,就算是舉人都有做官的資格,況且進士外放起碼也是七品官,不但光宗耀祖而且名利雙收,這樣的好事,不打破頭去搶才怪呢!
振武打行的三十多條彪形大漢就站在醉風樓門外維持秩序,可恨那沈子成一會兒派個人出來説:“現在是潛溪先生在講學,講的就是洪武元年第一次重開科舉的考題,咱們大明考的是八股,裏外裏只有那幾十篇能出題,要是諸位有耳福能聽到潛溪先生説一説,來年科舉,那是必然高中啊…”再一會兒,沈子成的小隨從,那個聰明伶俐的小疙瘩就跑了出來:“諸位莫要着急,有的是機會,蘭溪會要開一個月呢,放心吧,今天聽不到明天可以再聽。不過今天的你們也彆着急,在外邊候着吧,一有空位就可以馬上補進來…”周老掌櫃不失時機的在醉風樓外邊又擺下二十張桌子,夥計們扛着一罈罈的酒送了出來,許多文士都不願意離開,索在醉風樓門前坐了下來,大家也談談文,會會友。説一説八股選士,談一談詩詞歌賦…
周老掌櫃算盤打得飛快,噼裏啪啦連聲作響,今兒個一天就賺回來幾百貫啊,可以預期的是,外邊比屋裏冷得多,外邊雖然沒有坐席費,可是酒水賣的飛快,裏外裏並不比裏邊少多少。而且這還是第一天,隨着蘭溪會漸漸深入下去,四面八成的文人往蘭溪來,還不知道要賺多少錢…
張老實抱着膀子,看着客似雲來的醉風樓,長嘆了一口氣,悔不該當時心疼那幾十貫,現在看着人家賺錢,自己卻只能跟在後邊做廣告…
身邊二掌櫃説道:“掌櫃的,不如去問問沈公子,還有什麼妙計能幫咱們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