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孫子見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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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不説沈子成將那些海盜水賊給水師的事情。本的平安京已經是一片好天氣了,蔚藍的天空中,幾朵白雲靜靜的飄蕩,一陣陣的微風掠過安國寺門外的小湖,將湖面上吹起一陣陣漣漪,湖中央有一塊丈許見方的土地,上邊並肩長着兩顆松樹,枝葉繁茂,鬱郁蒼蒼。湖水的西邊便是一座兩層閣樓,米黃的閣樓在這晴天綠水之中顯得格外悦目。
一位矮胖的男子,留着兩綹長長的鬍鬚,端着一個小巧玲瓏的青瓷酒杯,坐在湖邊的石頭上,身邊有兩位婢女給他輕輕的搖着扇子,還有兩名俏麗的女子,穿着雪白的和服,左邊一人端着一個圓木盤,上邊放着酒壺,右邊的女子端着一個水果盤,上面放滿了各種新鮮的水果,那男子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模樣,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個胖乎乎的圓球,可是他的臉上卻自然而然的有一種威嚴,那是長期身居上位才能培養出來的威儀。身上黑的和服上用金的長線鑲邊,間掛着一柄長劍,一直垂到腳下的木屐旁邊。
喝一口酒,吃一個果子,偷得浮生半閒的生活果然愜意。那男子看着眼前跪着的女子,眼光一轉就看到了那一雙**的雪白玉足,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江山?美人?財富?還有什麼是自己沒有的?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擾亂了安國寺湖邊的清雅,兩名健碩的武士並肩朝這裏走來,那男人無動於衷的坐在那裏。等着兩名武士走來,兩人齊齊一鞠躬説道:“將軍,已經將一休和菊夫人帶到了!”這位將軍就是現在在本赫赫有名的足利義滿將軍,雖然本還處在南北分裂的局面,可是足利義滿已經表現出了有足夠的力量統一本全境。這樣的人,自然是本眾多武士心目中的偶像,他們對足利義滿,並不僅僅是尊重而已,而是一種自內心的狂熱的崇拜。
足利義滿淡淡的説道:“嗯,請他們母子進來吧!”兩名武士轉身走了出去,過不一會兒就帶着一對母子走了進來,那對母子走到足利義滿的面前,母親對着足利義滿施禮道:“見過將軍!”那個兒子,穿着一身寬大的僧袍,卻是烏溜溜的眼珠一轉,看了看足利義滿,沒有説話。
足利義滿看着那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開口問道:“一休,自從你來了安國寺以後,每次見到我,從來沒有對我行禮。難道你已經忘記了禮儀嗎?”
“我沒有忘記!”一休如今看起來只不過是七八歲的年紀,但是卻顯得很是機靈,笑眯眯的説道:“從道理上來説,無論如何我也是一位皇子。皇子是不應該對將軍行禮的。就算要行禮,也應該是將軍先對我行禮,我才還禮才對!”聽着這個小孩口出狂言,那兩個武士手心裏都沁出了汗水,這是不要命了?典型的活膩了?全本現在最有實力,最強大的人就是足利義滿,區區一個落魄皇子敢在足利義滿將軍的面前耍皇子的架子,那不是找死嗎?説到底,人無論是什麼樣的身份,都需要有實力做保障。要是皇室的力量足夠強大,那的確應該是足利義滿給一休行禮。可現在皇室的力量小的可憐,無論是軍權才是財政都抓在足利義滿的手中,這個時候,還談什麼皇子的身份,不是笑話嗎?
足利義滿卻沒有生氣,笑眯眯的看着一休,知道他肯定還有話説。果然,一休牽着菊夫人的手接着説道:“皇宮裏有人想要我們母子的命。是將軍不畏言將我們母子救了出來。這樣的事情,豈是謝就能表達我的敬意的?在我沒有想到用什麼辦法可以回報將軍之前,我還是不行禮好了!將軍既然對一休不錯,想必也不會介意的吧?”
“滑頭!”足利義滿哈哈大笑道:“你這個小孩果然有意思,沒有枉我把你從宮中給帶出來。”菊夫人秀麗的臉上掠過一絲哀傷,當初宮中鬥爭紛亂,自己的身份是南朝藤原氏的人,生了一休之後,一休偏偏又聰明乖巧,深得後小松天皇的喜愛。就因為如此,才招了皇后的嫉恨,千方百計想要迫害他們母子。要不是關鍵時刻,足利義滿出面保下一休,並且對皇后承諾,絕對不會讓一休參與到皇位的爭奪之中,只是讓他平平安安的渡過一生,做一個普通人好了。他們母子只怕現在已經沒有命在這裏説話了。
“一休,”足利義滿説道:“最近有一些客人要來平安京。他們的信使已經先一步到了這裏。我也是剛剛才收到消息的。”
“哦?什麼客人?”一休在湖邊找了個乾淨的地方,用懷裏取出一塊小手帕,拍打幹淨了,又從足利義滿的身邊拉過來一個坐墊,扶着菊夫人在這裏坐下。自己卻盤膝坐在湖邊的草地上。
足利義滿滿意的看着這個小和尚的表現,接着説道:“你一定會想見見那些客人的。他們是從明朝來的使者!”
“明朝?”一休的眼睛馬上就亮了:“什麼時候來?”也難怪他這麼動,足利義滿笑呵呵的看着他,從隋唐以來,中原文化就一直是本人的先師,從文字到官制,本在各個方面學習中原的先進文化。不光是在文學上,在佛教的上也是一樣,那時候,本的遣唐使和僧侶不斷來到中原。從唐代一直到宋代,本和中原的聯繫還是十分緊密的。而蒙元進入中原之後,兩國就失去了聯絡,蒙元出兵攻打本,本人居然抵擋住了蒙古鐵騎的進攻,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蹟了。
一休知道這些漢人的文化十分之高,他年紀雖然很小,但是聰明過人,自幼又是在最陰險刻毒的皇宮長大,每一天幾乎都要面對皇后的迫害,所以一休的年紀不大。人卻已經很早了。出宮之後,他不但要照顧自己,也要照顧自己的母親,只不過七八歲的年紀而已,就已經要做這麼多事。不成點能行嗎?
一聽説明朝的使臣要來,一休小小的心靈也是動萬分,要是聯絡上了明朝,就是説自己將來也可以去中原看一看了。看看那個在無數本先人的筆下描繪的壯麗國度到底是什麼樣子…
想到這裏,一休就徹底暴了自己小孩子的本:“明朝?現在明朝有多大?他們還像唐宋時候的中原一樣強大嗎?那些五台山、梵淨山…是不是還在明朝的版圖,我將來是不是能去看一看呢?”足利義滿微笑道:“你看你急的,像什麼樣子?”菊夫人靜靜的聽着足利義滿和自己兒子的對話,她到底是南朝人,這麼多年在宮中的生活,也有不少見識。明朝派人來聯絡足利義滿,那就是説自己的丈夫,後小松天皇又多了一個強大的助力。南朝…看來距離滅亡已經不遠了。足利義滿本來就已經將南朝壓制的無力反擊。現在明朝的使臣一到,那就是最後一壓垮南朝的稻草。
足利義滿看似不經心的瞅了菊夫人一眼,接着説道:“一休,明朝的使臣來了之後,我要你也一同陪他們遊玩。順便給我刁難刁難他們!”
“為什麼?”一休到底是年紀小,還不明白這些政治上的博弈。
“為什麼?你現在不用知道,我聽説你是安國寺裏最聰明的和尚,到時候我就安排明朝的使臣住在安國寺。你可以跟他們談論詩詞,也可以跟他們説説佛理。隨便你好了。”足利義滿將空了的酒杯往木盤上一放,那個婢女急忙把木盤放在地上,將酒杯添滿,再高高的舉過頭頂。
足利義滿接過酒杯,心中暗忖道,明朝的信使來了,説是明朝要冊封於自己。兩國畢竟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絡過了,在自己統一南北朝的關鍵時刻,他很不希望明朝在這個節骨眼上一手來。就算沒有助力,自己也有足夠的力量可以消滅南朝。他是擔心明朝人是來分好處的。這還只是其一,其二就是足利義滿覺得中原經歷了蒙元的統治,已經喪失了傳統的文化,聽説現在當權的皇帝,居然是一個泥腿子出身。天哪,這對於極為看重天皇血脈的本人來説,完全是不可以想象的。一個泥腿子統治下的國度,還想保持對本的文化統治?不行,這一次一定要集中本的鴻學大儒,跟中原使臣好好比個高低。
一休的年紀雖然是小了點,但是他聰明伶俐,這一次的盛會,想來應該是十分彩的,不容錯過,讓這個孩子跟着看看,對他的將來絕對是有好處的!
足利義滿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一休被他救出來,固然有自己很喜歡這個孩子的原因在裏邊,但是作為一個北朝皇帝和南朝女子的孩子,一休的可利用價值難道就真的只有這麼一點點嗎?老謀深算的足利義滿才不會這樣簡單的認為呢!
“到時候聽我的安排就行了!”足利義滿淡淡的吩咐道。
一休似懂非懂的看着足利義滿,又看了看自己的母親,看到菊夫人微微點頭,一休便大聲對足利義滿説道:“是的,將軍!”
…
“海上的空氣真不是一般的好!”沈子成坐在甲板上曬着太陽,懶洋洋的伸了個懶,對着一望無際的大海高聲叫道:“一休哥、小葉子,我來了!”
“大人在説什麼呢?”唐一鳴揹着劍從船艙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那幾名女眷,這幾天,四個女子在船艙裏實在呆的有些太悶了,可是船上都是男人,她們拋頭面的跑出來也的確有些不方便,便強忍着。只有蝶衣十分幸福,她不但年紀小,而且還有個錦衣衞的身份,自然可以滿船飛奔。
沈子成笑了笑:“沒説什麼。怎麼都出來了?”魯振帶着幾個錦衣衞忙忙呼呼的從船艙裏跑了出來,抱着幾個大凳子,笑眯眯的對沈子成説道:“大人,下官一看,這幾位都要出來休息,總不能讓姑娘家和夫人累着。”他話沒有説完,點到即止就好。
沈子成點了點頭,這傢伙倒是一個很會拍馬的人。不過,每一個成功人士的身邊不但要有很多個支持自己的女人,也要有一些會捧會拍的人才行,不然的話,生活是多麼無趣啊。康熙的身邊要有個韋小寶,丁秋的身邊還要跟着一大羣星宿派的弟子呢!魯振這個傢伙,雖然馬是拍的響了那麼一點點,可是他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要用,要用!
“都看了這麼久了,還沒看夠啊?”沈子成笑呵呵的看着幾位女子,這幾個姑娘家都是第一次出海,一到海上就被這壯麗無邊的海景震懾了,那無邊無際的海洋,雪白的濤,不時從海面上躍起的各式各樣的魚兒,甚至他們還看到了一條鯨魚。這對於一直在內6的姑娘家們來説,海洋實在是太神奇了。
“原來出海這麼好玩,早知道就早些來海上玩了,當初李醒芳説要一起出海去…”楚方玉説得興起,一不小心就説到了李醒芳,趕緊看了看沈子成,只見沈子成臉上的笑容一分也沒減,這才安心的接着説道:“下次有機會,我還要出海!”
“哦,那下次就不要去本了,去別的地方吧!”沈子成的心中忽然一動,海外…自己被現在的朝政糾結的這麼煩躁,有時間的話,跑去海外玩玩也是不錯。就當是去旅遊了嘛。
蘇坦妹朝遠處望去,忽然叫了起來:“你們看,那是什麼?”沈子成放眼望去,只見遠處居然有一條船朝這邊開了過來,沈子成也有些詫異,要是這一條船不懷好意的話,面對明軍這邊龐大的護送船隊,這不是簡直找死嗎?可足利義滿也不應該這麼快就派人來接啊!沈子成馬上吩咐魯振等人將船上的錦衣衞和官兵都動起來。其他的明軍戰船也現了那一條來歷不明的船,紛紛進入戰備狀態。只待將官們一聲令下就要將那條船徹底摧毀。
那條船在離沈子成他們的坐船不遠處居然停了下來,跟着放下一條小舢板,朝着這邊慢慢悠悠的劃了過來,上邊依稀可以看到是坐了三五個人的,其中一個人還搖着一面小小的白旗,示意沒有什麼敵意。
“大人?”魯振問道。
沈子成看了看那條船吩咐道:“嗯,派人去把那條船給接上來!”這一次既然不是戰鬥,幾位女子也就站在一邊開始看起了熱鬧。過不一會兒功夫,那條小舢板就靠了過來,船上的明軍七手八腳將那幾個人給吊了上來。
為一人上了船就高聲叫道:“長慶天皇座下御前武士藤原秀齋,求見明朝使臣!”藤原秀齋?沈子成不知道這傢伙是真是假,不過還是佩服他的勇氣的,給魯振等人使了個眼。一羣錦衣衞撲了過去,將那個自稱是藤原秀齋的本人和他的隨從全身上下都給搜查了一遍,就連錢袋都給扯出來看看,看仔細了裏邊到底裝的是銀子還是暗器。
檢查了半天也沒有什麼收穫,唐一鳴和魯振對沈子成示意此人已經比較安全了。沈子成想了想道:“派人去請晉王!”不管怎麼説,朱棡也是這一次出使的正使,雖然這一隊人馬是去本冊封足利義滿的。可是南朝的人亮明瞭旗號來這兒求見,也不好意思拒人於千里之外。中原一直是禮儀之邦嘛。不能太不給人家面子。
沈子成就站在許芝蘭、王璨等人的身邊,也不去和這個藤原秀齋説話。那個藤原秀齋倒是安靜的,看到沈子成不搭理自己,也不着急,就靜靜的站在原地等着。過了好一會兒功夫,才見朱棡從船艙裏施施然的走了出來。
朱棡沒好氣的對沈子成叫道:“這些事情,你自己不能辦嗎?”沈子成拱手道:“晉王才是這一次出使的使臣,下官也不能越殂代皰啊!”朱棡似乎剛才在睡午覺,臉上還有在枕頭上壓出來的痕跡,他了眼睛,看着藤原秀齋道:“你是什麼長慶天皇座下御前武士藤原秀齋?”
“是!”藤原秀齋恭恭敬敬的鞠躬道。
這本來也是禮數,沒想到朱棡了飆,不過沈子成很喜歡朱棡這樣的飈。
朱棡大罵道:“什麼東西?區區彈丸小島國,看到本王居然不磕頭,好,就算你不磕頭好了,起碼要給本王跪下吧?跪都不跪,就點點頭,你以為你是個什麼玩意啊?”晉王府的侍衞一看朱棡飆,個個奮勇爭先,將藤原秀齋圍在中間。這一次,沈子成是笑眯眯的看着笑話。朱棡説的對,本人嘛,人種是徐福帶去的,文化是抄中原的。就連文字都是這樣的德行。怎麼説,也是孫子輩的,孫子,看到爺爺,不磕頭還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