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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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的,他堂堂凌大少,大江南北都沒怯過,怎麼可能栽在小小香港島上?
對方似乎也沒想到凌樞的反抗如此烈,身手如此之好,以一敵二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暫時戰個平手,不落下風。
這裏雖然是小巷,但並非人跡罕至,分分鐘會有人過來,他們必須速戰速決,否則容易引發麻煩,這是雙方都明白的道理。
凌樞有意拖延時間,而對方無意拖延時間,兩邊一時打得難解難分,凌樞雖處劣勢,捱了好幾拳,但對方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他。
正巧巷口有人路過,凌樞立馬高聲嚷嚷起來。
“大哥,你搶我媳婦就搶了,我們兩個親兄弟,你為了個女人,不僅給我戴綠帽,還要打我?!你怎麼對得起爹媽!”他不能喊搶劫殺人,一喊,路人就嚇跑了。
可要説戴綠帽子,路人肯定來了興趣,非得過來圍觀一下。
果不其然,這一嗓子馬上引來好幾個人的興趣,他們直接湊過來。
凌樞吼得聲情並茂,直接讓那兩人一個靈,差點忘了自己要做什麼。
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已然達不到目標,只好咬咬牙,扯呼走人。
凌樞微哂,撣撣身上灰塵,還對圍觀羣眾作了個揖,這才施施然離開現場,朝馬路走去。
此時是一九三八年。
作為遠東巴黎的上海,剛剛在去年淪陷,成為軍鐵蹄之下隨意蹂躪的玩物。
其實早在去年之前,一切就已有徵兆,自打國門被打開,正面戰場勝少敗多,整個國家隨即被捲入比軍閥混戰還要更深重的苦難之中。
如果説以往軍閥混戰,起碼生活在城市中的居民,或者像岳家這樣有頭有臉的人家,可以倖免於難的話,這場侵略將所有中國人都牽扯進來,從上到下,無一倖免。
距離上海淪陷還有兩年時,嶽定唐跟凌樞就搬遷到這裏來,一起過來的還有老管家周叔,和岳家小部分產業。
岳家老大和老二,一個去了美國,一個留在南京,沒有與他們同行,但三兄弟之間都保留了定期的聯繫,戰爭令人離散,但也似乎讓從前疏遠的情,一點一滴回來了。
最起碼,在此之前,嶽老二和嶽老三,已經因為政見和價值觀等諸多不同,有很久沒説過話了,有什麼話都是讓嶽定唐從中代為傳達,有一段時間讓嶽定唐很是困擾,以他的情商之高,也不知道如何勸導這兩位兄長。
全面戰爭開始之後,嶽老二的想法似乎有所改變,他甚至空回到上海岳家,跟嶽老大和嶽定唐匆匆見了一面,讓他們趕緊離開上海,往西走,最好是出國。
也正因為他這一番話,才加快了岳家搬遷的進程。
凌遙和周卅原本不願意走,他們認為上海是大都會,英美不可能坐視本將其併,局勢還沒壞到那一步,尤其是周卅在上海任職,家當老小不是那麼容易説遷走就遷走的。後來還是嶽定唐出面在重慶給周卅找了個職位,兩夫這才從上海搬到重慶去,也讓凌樞徹底沒有後顧之憂。
嶽定唐在香港找了一間大學,繼續當老師,將部分岳家產業開了間報社和工廠,他自己沒時間打理,打理的活兒自然就落在凌樞和周叔身上。
凌樞憑空接手一間報社,從未有此經驗的他不想被人矇騙,主動從一線作者做起,跟那些普通小員工一樣,每天出去跑新聞找素材,由於報社傾向市井小民,街坊鄰居的家常風格,很快就贏得廣大中下階層的歡,又因其版面裏也有關於世界局勢的點評,且每次都有準預言般的效果,加上岳家的人脈關係,很快就在上層英中也佔據一席之地,銷量很是可觀。
嶽定唐和凌樞,算是在香港漸漸站穩腳跟,安了家。
但今兩個陌生人的襲擊卻有些突兀,往常從未有過。
凌樞細細回想,疑心是自己上次親手撰寫的關於英國人在香港太平山頂的特權報道,又或者是上上回那篇抨擊國軍在戰場後方吃拿卡要的無能,戳痛了某些人的心窩子,讓他們派人出面想給自己來個教訓。
這兩人身手可觀,看着也不像是一般的街頭混混,他們手上還拿着麻袋,這是想把自己套走?難道不是單純的痛毆教訓?
凌樞滿肚子疑問,準備回到家再跟嶽定唐好好討論一下。
香港嶽公館比上海的小了些,但格局大體不差,周叔在臨走前將從前一些容易搬動的傢俱都帶過來,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讓人產生還在上海的錯覺。
但香港畢竟是香港,它不是上海。
破碎的山河也已經回不去了,他們唯有繼續前行。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岳家和凌家沒有人因此死亡,在時代的狂中,他們好歹保住自己和親人的命。有命在,才能展望將來。
但今天,嶽定唐居然沒有提前回來。
他以前總會提前下班,繞路買凌樞最愛的蛋撻,然後在家裏看報紙。
老管家周叔發現凌樞下巴的淤青,大驚小怪趕忙拉着他去上藥,過了片刻,嶽定唐的身影才出現在岳家門口。
“今天怎麼這麼晚?”老管家關切道。
凌樞看一眼外頭天,都黑了。
“學校裏有些事。”嶽定唐有些倦,不是面容乏覺,而是神上的疲憊。
他眼睛注視凌樞,心神卻在萬里之外。
凌樞覺他學校裏的事情一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