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清漪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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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太守府中,太守步玉堂煩躁的在偏廳裏踱步,裏面的房間裏,大夫正在為容瑄治傷。
步玉堂深刻的覺得,今年肯定是自己這輩子最走黴運的一年。好端端的來了一羣江湖中人打打殺殺,將彭城延續了上百年的傳統花會得個草草收場。現在就連陛下派來的兩個王爺也一死一傷,而且傷的還是身份最貴重的那個,他幾乎都能看到自己的腦袋在脖子上搖搖
墜了。
一個大夫從裏面出來,步玉堂連忙起身一把抓住他問道:“大夫,裏面的人傷的怎麼樣?”大夫猶豫了一下道:“沒什麼大礙,養個半個月應該就沒事了。不過留的血有點多,所以看起來才有些嚴重。”步玉堂鬆了口氣,點頭道:“多謝大夫,麻煩你了。”大夫點點頭下去煎藥了,步玉堂在偏廳裏轉了兩圈,心中暗暗罵娘。兩個王爺一起出去,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一個王爺死了,另一個卻只是受了一點不輕不重的傷,這裏面若説是沒有什麼貓膩,誰信啊。
步玉堂沒有興趣管這些皇子之間的鬥爭,但是現在人是在他的地盤上死的傷的,他是怎麼也不了干係了。深深地
了口氣,步玉堂閉了閉眼轉身去書房寫請罪的摺子了。
這一回,能留着一條命是運氣,要是沒命了也只能怪自己命苦了。
質王薨逝的消息傳回京城的時候容九公子正悠然的半躺在書房裏的椅子上發呆。不遠處的書桌上放着一副剛剛畫好不久還沒來得及裝裱的美人圖。畫中一個清麗俗的白衣少女眉眼含笑抱着一方古樸的瑤琴坐在河邊。少女的四周開滿了奇異而妖嬈的花朵。跟前的河
上也漂
者血紅
的蓮華,絢麗而奪目的眼
卻絲毫沒有奪取白衣少女的風采,反而更加讓人覺得一眼望去便無法移開眼眸,彷彿那白衣少女便是那繁華喧鬧的世界唯一的純淨和清寧。
白衣少女自然便是沐清漪,只是與沐清漪不同的是,少女的眉心有一朵金的雲紋。更顯得她飄渺出塵宛若仙人。
容瑾憐惜的看着桌上的畫卷,幽幽的嘆了口氣“好多天沒有見到清清了啊。”
“王爺,王爺…”薛任急衝衝的進來,連通報一聲都忘了。好在容瑾對身邊信任的人還是頗為寬容的,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問道:“何事?”薛任了口氣,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震驚“王爺,剛剛外面傳回來消息,質王殿下…質王殿下薨了…”容瑾把玩着摺扇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很快便恢復了正常,淡淡道:“死了便是了,與本王何干?”
“王爺慎言。”薛任苦口婆心的勸誡道:“王爺已經開始上朝聽政,便不是小孩子了。這些話可千萬不能在外面説,質王殿下…是王爺的親大哥,是當朝嫡子啊。”容瑾皺了皺眉,懶懶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薛任一愣,連忙道:“王爺,雖然質王殿下的遺體還未運回來。但是質王府已經設好了靈堂。按道理,王爺是要前去祭奠的。”薛任也不知道這該怪誰。王爺小時候該是學禮儀的時候一個人被關在梅園裏,也沒人理會。等到大一些了身體不好,陛下又寵溺,更沒人敢管了。以至於王爺如今本就不見許多禮節放在眼裏。按説王爺如此聰明的人,就算是看也該看明白了啊。果然,這有的東西當真是得從小教起。若是王爺因為禮數上的問題被陛下厭棄,他以後下了黃泉可怎麼跟梅妃娘娘
代啊。
看着薛任又有想要念經的架勢,容瑾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道:“閉嘴!本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老頭總是喜歡説顧總管如果知道了云云…拿着跟雞就當令箭,回頭等清清回來了就打發他回家養老去!
看着容瑾一臉陰鬱的起身,薛任還想要再勸,想了想還是算了。臉陰沉就陰沉吧,若是去祭奠質王九殿下臉上卻滿是笑容,那才是糟了。
雖然消息傳回來還不太久,但是質王府裏卻已經是一片哀聲震天。到處都掛上了白幡,王府的下人們也披上了喪服,大堂裏靈堂也已經佈置妥當,一副金絲楠木的描金四爪金龍的棺材放在靈堂裏,只等着質王的遺體送回來就好入殮。
“豫王殿下到!”一聲有些尖鋭的通傳聲,靈堂裏無論是正嗚嗚咽咽的哭着的,還是輕言輕語的勸着的都不由得窒了窒,有些驚恐的望向大門口。質王都死了,難不成豫王還要上門來鬧騰?!
已經年過四十的質王妃還不到一天的時間便老了不知十歲的模樣,聽到這聲音本就難看的神更加難看起來。扶着質王世子的手站起身來,面帶怒氣的望着門口走進來的黑衣皇子。
“九弟,留步。”質王妃深了一口氣,還是上前攔住了容瑾。王爺已經死了,雖然遺體還沒有回來但是靈堂之地卻也不容人擾亂。
容瑾有些疑惑的看着質王妃“大嫂,這是做什麼?”質王妃強撐着搖搖墜的身子道:“王爺已經薨了,還請九弟讓王爺安安心心的去吧。”説道這裏,質王妃又忍不住抹淚了。雖然自家王爺並不是陛下寵愛的皇子,但是卻始終佔着嫡子的名義,只要他在,質王府就誰都不敢小覷。而如今,剩下他們孤兒寡母…
容瑾皺眉,道:“我來給大哥上柱香,怎麼救不讓大哥安心的去了?”真是莫名其妙,都是薛任非要讓他來,人家本就不讓他進嘛!
“上香?”治王妃有些反應不過來。
容瑾木着臉道:“不然我來幹什麼?”大鬧靈堂?他跟容璜還沒有那麼深的血海深仇好麼?
九爺…死了人家跟大鬧靈堂比起來,到底哪個更加像是血海深仇啊?
質王妃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才有些呆滯的讓開了大門。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只見容九公子恭恭敬敬的上前捻了香,上香祭拜。在場的所有人都敢發誓,九殿下從前就算是祭天也沒有如此正經過。
上完了香,容瑾本來打算揮揮袖打道回府。但是看了看站在一邊一臉古怪的望着自己的眾位皇子,還是決定不要太過的不合羣了的好。便跟着走到八皇子和十皇子之間的位置,淡淡一笑“八哥,十弟,你們來的真早。”
“九弟…也不晚。”八皇子有些呆呆的道。
“九哥。”雖然十皇子跟容瑾一向有些不對付,但是看到容瑾這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還是忍不住有些心頭髮涼“九哥…你有什麼事麼?”沒事的話你一直盯着我幹什麼?
容瑾淡淡道:“往後面站點。”身後將十皇子往後面撥了撥,容瑾毫不客氣的佔據了原本十皇子的位置。本來麼,皇子們都是按序齒站的,看到他站在面前了還不讓位置的老十禮貌真是有待加強。
質王容璜今年已經有四十八歲了,他的長子幾年也三十一歲了,比起容瑾還要大整整十二歲。質王膝下一共有四子三女,如今都跟在質王妃身後,一個個哭得跟淚人一般。
因為質王的遺體還沒有運回來,前來祭奠的大臣們都是上過香便紛紛告辭了。但是身為兄弟的皇子們卻要在質王府裏陪着嫂子和侄兒侄女接來祭奠的賓客們的。一直等到下午,來祭奠的人漸漸少了,眾人方才向質王妃告辭。
循王一向是沒什麼存在也不愛説話的,而且他身體也不好所以
了個臉就離開了。所以這些皇子們領頭的倒是四皇子端王容琰。
質王妃去送王妃們了,容琰便對一直陪在靈堂的質王世子道:“淮兒,節哀。”質王世子,也算是西越帝的嫡長孫容淮,看着眼前幾位叔叔,恭敬地點了點頭道:“多謝四叔,多謝各位叔叔。”容琰拍拍他的肩膀道:“以後質王府就要靠你支撐了,好好勸着大嫂,莫要傷了身子,先比大哥在天之靈也是不願意看到如此的。”質王世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頭道:“侄兒知道。”容琰這才點點頭道:“天不早,我們也該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