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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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面的第一句話説:“不要以為我是來求你的。”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白花花的影子看上去很不真實,我心裏有些陰暗,只怪她的話讓人忍不住想反駁“當然,我也沒想過會答應你什麼。”錢真是好東西。我當初的卑躬屈膝隱忍下的委屈如今可以憑藉身後這個好東西傾瀉個痛快。與其説我氣她對我的殘忍,不如説我氣她明明知道我的身分還敢瞞天過海。
她真的不怕有敗漏的一天嗎?
瞿林飛怔了一下,顯然她還沒適應角的轉變,不過她很快就訕訕坐下點了一杯咖啡:“你知道孟嶼暮對我們都幹什麼了嗎?”我默默看着光影下她鮮紅的嘴,以及攪動在咖啡杯裏的銀湯匙,彩跳躍下突然映出凌棠遠那離開時的冷然表情。
“我知道你和孟嶼暮是怎麼想的,你們想靠凌莫熙給你們留下的資本翻身。別忘了,凌伯笠這個老傢伙你們鬥不過的,就算你們最後搬倒了棠遠,他也不會放過你們。他現在是坐收漁翁之利,看你們這羣蝦兵蟹將打給你死我活。除非你想繼續一無所有,就接着做下去,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瞿林飛的表情顯得有些急不可耐,深知自己理虧的她顯然比凌棠遠先亂了陣腳。
“我能知道一件事嗎?”我驀然的抬起頭,平靜發問。
“你為什麼會默許自己兒子失去聽覺?
“隨着肚子裏寶寶越來越大,我能輕易受到他/她的調皮,踢小腳,鬧脾氣,開心雀躍,每個細微的動作都能讓我母愛溢滿口,越是這樣我越不能理解瞿林飛,她究竟是怎樣殘忍,才能忍下當初自己兒子被盟友重創。
如果此時有人要取我肚子裏寶寶的一汗,我都會和對方拚命,不管是敵是友,她究竟是怎樣忍下十幾年的?
瞿林飛沒想到我會問她這樣的問題,原本動的神情滯留在臉上,身子晃晃。突然她頹靠在椅背,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她想不出該對我怎樣解釋自己的殘忍。
“因為我相信,總有一天棠遠會站在最高的位置。”停頓半晌她才開口。
真相大白“如果站不上最高位置呢?”我淡淡的抿口咖啡,眼睛並不看她。
我不相信用兒子聽覺換財富是一位母親該有的選擇,我更不相信如果母親本身沒有野心會輕易同意這樣荒謬的行為。她可以不承認,但沒有必要以母愛之名,行傷害之實。
顯然,我的問題讓瞿林飛失掉本想保留住的顏面,她再不甘心也必須承認,在她心中,兒子沒有財富來的重要。
其實承認這種心態沒什麼困難的,她也一向不喜歡掩蓋自己有野心的事實,只不過今天坐在她面前的是我,若是換一個人,她必定已經跳起來,擺出我是不得已的理直氣壯,細數自己為凌棠遠犧牲的一切一切。
可惜,我沒給她這樣的機會,所以她有些抑鬱。
急於反敗為勝的瞿林飛憤憤翻開手袋,沉了臉出一張泛黃的信紙,輕飄飄甩在我面前,我本能伸手去接,她撇嘴冷笑:“你可得好好看看,你最信得着的人都是什麼男盜女娼的嘴臉!”我強打起神看信,可視線剛掃過上面的娟秀小字,心立即揪起來。把信紙正面背面反覆翻了兩次,雖然是張沒有封皮,沒有落款的信紙,我卻能一眼認出那是母親的筆跡。
母親…
衡:我以為自己這輩子只能在夢裏與你見面了,沒想到昨天你居然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還帶給我辰辰的消息。讓我一整晚都沒睡好。
你説,我可以跟你走,家裏的事都給你去辦。很動聽,也很不現實。
遲到五年的許諾輕飄飄的就把我原本放棄的希望重新點燃,我差點就點頭答應。畢竟我曾無數次幻想過我們再次相遇,也有過最終廝守在一起的夢境。雖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仍不厭其煩一次次麻痹自己的思念。
直到昨天,當所有一切都真實的發生在我面前時,我才發現,希望真的只能活在夢裏,放在現實,我們都無力去實施。
你已娶生子,我也另嫁他人,我們身上的責任恐怕不是兩個人負擔那麼簡單。
莫熙帶走辰辰沒多久,我跟我爹就搬了家。走一路,唱一路,為的是找一個小小的地方能容下我的過去,後來就遇見我現在的丈夫。
他對我的過去一無所知,在他眼裏我是一個單純的外鄉人,乾乾淨淨,清清白白。
我爹説,生過孩子的事可以靠搬家來隱瞞,別的自然也可以。可我知道,思念無法靠搬家來隱瞞。每次看見他我都會想起你,他和你一樣斯文有禮,對待我就像最開始莫熙讓你教我讀書時那樣温柔體貼。讓我不住靠近,再靠近。
我也想過,如果老天爺註定我們無法在一起,就讓我找一個像你的男人生活下去,事實上我也是這麼做的,我慢慢接受了他,覺得他是個好人。
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
曾經的情既然已經錯過,就讓美好的回憶留下吧。
有空替我抱抱辰辰,莫熙很善良,我知道她一定會幫我照顧好孩子的,我只是怕辰辰會影響莫熙的婚事,耽誤她的青。如果有可能,你的新婚子允許的情況下,請你把辰辰接過去照顧,這樣也算對得起我們相識一場了。
我爹説,我不可能高攀上你,辰辰是我最後能夠爭取名分的殺手鐧,我説,你我的情是我最後的羽衣,我親手燒掉了,就會甘心終老,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