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嗯聽着顧風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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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十香藤的名字,環兒身子一震,她還記得那時回來的珠兒臉上身上手腳上,全是細細密密的傷口,自己哭着給她搽藥包紮,可是珠兒卻笑眯眯地跟她説:“環兒我找到能治好你的藥了,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出去玩啦。”
“你是…”環兒閉上眼用心去想那個從珠兒聽過幾百遍的名字,因為關在地牢裏終年不見天而變得蒼白的膚,冰冷淡漠的表情,清冷烏黑的眸子,可不就是眼前這個男子麼,她齒開合,輕輕吐:“左震。”她睜開眼,看着那個神情淡漠的男人表情終於有了變化,眼裏光芒閃耀,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揚起來,聲音裏都帶着笑意:“是,我是左震。她跟你提起過我了麼?”左震努力想要剋制,可還是有着幾分殷切期盼從雙眼中出來,環兒不再懼怕他,放鬆下來,回憶着珠兒説的那些話,轉述道:“嗯。她説你很厲害,很聰明,若沒有你的幫忙,她也採不到十香藤,這樣説來,我也該謝謝左公子才是。”環兒每説一句,左震的眼睛便會亮一分,笑意也越濃,像一個好不容易才得到誇獎的小孩子怎麼也掩飾不住自己的開心。
最後,他擺擺手:“不必多禮,看來你已經服用過十香藤,身體好些了麼?”環兒點頭,她先天體弱多病,所以身形比妹妹們都要嬌小瘦弱,正是因為那一株十香藤,她的身子才真正有了好轉。現在只要再細細調養一年半載便能恢復和常人無二了。
可她想不明白,按珠兒的意思,兩人也算過命的情,為何左震要派人去抓珠兒,甚至要扣下自己做人質呢?她才起了頭,問他為何要抓珠兒,外面便響起叩門聲,是月寧端來了為環兒特意現做的晚膳。
“好了,環兒姑娘先用晚膳後早些休息吧。我這兒還有些適合你的草藥,就安心住在這裏好好養着。”左震心情很好,也不多説他和珠兒之間的事。
而是先放開了環兒。因為他身形修長,環兒坐在他膝上腳尖都夠不着地,還是得了男人幫助才落地站穩。
接着,左震便親自領着環兒去了一間佈置得非常温暖舒適的客房:“這幾就委屈環兒姑娘先住在這裏了,有什麼需求只管告訴月寧便是。”
“最後,借你簪子一用,給珠兒瞧瞧。”左震説着抬手取下了環兒髮髻上的銀簪,給了候在一旁的月寧。環兒心裏一驚,説了聲不要,便伸手去奪,可是男人輕易就將她細細的手腕握在了手裏,垂眸看她:“乖,等珠兒來了就還你,恩?”環兒知道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只得抿了抿小嘴,輕輕點頭,只是在左震離開前,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角請求道:“左公子,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求你不要傷害珠兒好不好?”左震點頭:“放心,我只是問她要一件東西而已。”***清晨,一隊人馬疾馳過城中的青石板路,又踏入濕潤的草地駛向郊外,最終停在一座普通的莊園前面。
為首的男人才勒住馬打量着這個幾乎沒了生氣的院子,他身旁那位帶着斗笠的年輕人卻不等馬站穩就翻身下去,堪堪足尖點地便躍到門前,一掌推開了虛掩的門。
“珠兒。”顧風沈聲喚着愛女的小名,讓她不要這般冒失,可是珠兒哪裏聽得進去。因為這裏已經人去樓空,整個院子裏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她顧不得爹爹聲音裏隱隱的怒氣,便喊着姐姐的小名,徑自往裏面走了。
顧風皺了皺眉,讓侍衞們在外面守住各處出口,自己也跟了進去。他任憑珠兒門路的往後面跑去,倒也沒有急着跟上,而是黑着臉打量着這院子裏的一草一木,跟外面看上去的平淡無奇不同,莊園之內亭台樓閣,小橋水,顯得十分雅緻華麗。
然而這一切看在顧風眼裏卻全都變了滋味。換做任何一個爹爹,看到陌生男子和自己女兒的幽會之處,都不會高興的。哪怕建造之人再如何用心,落在顧風眼裏就是一個企圖騙走掌上明珠的華麗陷阱,緻鳥籠罷了。
而另一面,珠兒徑自去了正廳之後的卧房,她一間間推開房門,卻找不到一點蹤影,直到那間她下意識留在最後的主卧。雕花木門被輕輕推開,站在門口的珠兒一眼便看到那個悉的身影半坐在屋後水榭的門邊,有那麼一瞬間,她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數月前,自己也是這樣推開門,就看着那個半敞衣襟的男子靠在臨湖的水榭邊的遠遠看着自己,波光淋漓的湖面讓他的眼睛亮的驚人。
可是現在卻沒了當時的雀躍,只剩滿心茫然。左震看着那個帶着斗笠的年輕人,他知道她是誰,所以看着那人摘下斗笠,出了令他魂牽夢繞的容顏,也看見了那掛滿淚水的小臉。左震的心猛地收縮起來,他站起來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少女清澈的眸子裏明明白白寫着她都知道了。
“你就是蠱王?你早知道我是誰,既然有心算計我,我認了,為何要為難我姐姐?若是環兒有什麼意外,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珠兒一步步走向他,一字一句的問。
她的聲音那麼鎮定,甚至還輕笑了一聲,好像在説着跟自己無關的事,可是,一字,一淚。心愛之人的眼淚已經讓左震心痛不已,聽到後面更是皺緊了眉,他大步上前不顧珠兒的掙扎將她牢牢抱住。任她在懷裏踢打抓咬着自己,卻不肯放手:“珠兒,不要這麼説。我沒有要算計你,也不想騙你,因為我,我不想你難過…”
“可是我從別人那兒聽到了,更難過!左震,你騙我,你騙我!”珠兒踢打得累了,憋了一夜的委屈和眼淚終於忍不住發了出來,左震抱緊了懷裏的美人兒,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肩頭,偏臉去吻珠兒。
那温熱的眼淚落到他頸脖處又滑落到他心口,好像一滴滴滾燙的油刺燙着他的靈魂。左震摸着珠兒的長髮,低低説道:“珠兒,我們自初識起便一見如故,跟身份地位皆無關係。每次話到嘴邊又無法開口,越是明白我對你的心,越是不願你知道我是誰。
珠兒,我很擔心,真的很擔心。蠱王,不是外人想得那般簡單的,我…”
“放開她!”不等左震説完,一聲怒喝便如驚雷般炸響屋內,只晚了幾步的顧風瞧見左震將珠兒緊緊抱在懷裏,那低頭耳語淺吻的模樣也格外刺眼,一路按捺的怒火終是被點燃了。
他的斷喝也驚醒了珠兒,她慌忙推開了左震,在男人想要伸手抓住她手腕前,跑到了顧風跟前。珠兒小臉通紅,好似做壞事時被抓個正着的孩子,也有被人撞破心事的羞赧。
但畢竟是女兒家,她知道這事也是自己的錯,爹爹急着救姐姐,沒有跟她計較,現下卻是難説了。
“爹爹…”她仰頭看了一眼顧風,帶着哭音的叫了聲,又低下頭去,爹爹臉上難以掩飾的怒意和失望,讓珠兒愈發難過,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
淚眼朦朧裏看着跟前那雙靴子繞過了自己走到身後,伴隨着爹爹從未有過的冰冷語調,一件東西被拋給了左震:“既然知道不該招惹我的女兒,那麼該做什麼你也明白。
現在帶上你的東西從她眼前消失吧,從今以後別再踏入雲州半步,然後,把環兒出來,她若有一分損傷,我必定要你百倍償還!”左震接住那隻竹筒時,心狠狠痛了下,眼睛卻始終沉默着跟顧風對視,從他眼裏看得到一個父親的堅定意志和滔天怒火,左震絲毫不懷疑自己若有一點異議,一句辯解,都有可能引來一場惡鬥。
他的目光又落到顧風身後那個不住抹眼淚的娉婷身影上,這兩已經讓她夠傷心了,動手難免有誤傷,絕對不是珠兒想要看到的。於是,他點頭,將那竹筒放入懷中:“另外,昨夜有人闖進來把環兒姑娘救走了,那破陣的高人,也是顧大人的舊識。
左某人只能保證環兒姑娘在這兒時絕對毫髮未傷,至於離開了我的院子,就不敢打包票了。”
“哼。珠兒,我們走。”顧風冷哼了聲,攬過珠兒的肩膀將她帶走,至始至終,珠兒都未再轉頭看左震一眼。
珠兒被顧風領着出了院子,一行人重新上馬離開,路上無人言語氣氛安靜得嚇人。到了鎮上,街道已經熱鬧起來,顧風讓下人找了間不錯的客棧臨時落腳,歇息一會。
珠兒小尾巴似的跟着顧風進了房間,看着爹爹坐到牀上嘆了口氣,神間難掩疲。身為一家之長,從環兒出事到現在,顧風事必躬親,一一夜都未合過眼,除去奔波勞累,他還要掛念着柳真真,擔憂着環兒,心着珠兒,現在終於能口氣時才覺察身體已經超負荷了。
珠兒懂事的遞上茶水,小心地靠近爹爹給他捶背捏肩。顧風拍着身邊的位子,讓珠兒坐下。他攬過女兒,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就像她還是小不點時那樣輕輕拍着珠兒的後背:“珠兒,爹爹不怪你,是我對你關心得太少了,總覺得什麼都教給你了,就可以放心,可是你還是個小姑娘呢,我這麼就這般大意。
傷了你的心的人,就不要再去想了,那宮裏爹爹也是萬萬不會讓你去的。別多想了,什麼事都有爹爹撐着,嗯?”聽着顧風的話,珠兒抱着他的脖子又一次哭了起來:“對不起,爹爹…